地位太低,而且不一定是完身,即便中蛊,可能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李忠林的妹妹李如卿厌恶她这种下等人,平日里见到便绕着走。

    尤其在得知如烟名字跟自己相似后,反应更甚,李如卿连如烟在的院子都不踏足,生怕染上晦气。

    所以,如烟接近不得李如卿,提不上下蛊。

    而后,在逃的路上遇到了衣着贵气、气质秉然的扶月。

    不知为何,看见扶月的第一眼,如烟认为她是个好人,生出好感。

    是以,如烟孤注一掷,把蛊下给她。

    本欲偷出卖身契后,让扶月带自己离开,现下如烟临时改变了主意。

    愿只愿扶月的完身尚在,受蛊虫控制。

    快了,再等两日,便能远离李府,重获自由,然后回西域,纵马飞翔。

    心想这般,如烟才觉得活着有盼头。

    扶月倒是没看到如烟,目光直视前方,不偏不倚,跟着绿衫男子往里走,去水榭。

    水榭是建在水上的亭台,由四根滚圆的红漆柱子支撑着,下方的平静湖面能够倒映出人的影子。

    与不远处的怪石嶙峋假山相映。

    此处飞檐流阁,视野开阔,四面开敞,清风拂纱带动悬挂着的铃铛,延出阵阵轻灵音。

    池水环绕,浮萍满地,花绕水榭而生,瓣洁白无暇。

    水榭不仅宽阔,而且甚是华美。

    李忠林坐憩于鹅颈靠椅,其余人凭栏而坐,无一例外的,怀中皆有一位女子。

    琴声涔涔,榭中美人舞动,娇颜动人,红袖甩扬,长袖掷到李忠林面前。

    他抓住袖子,沉醉地闻了闻,连赞道“好、好、好。”

    纵欲过度使得李忠林两眼发黑,气色不足。

    长桌和圆桌上摆着金足樽、翡翠盘、鎏金酒盏。杯筹交错,奢靡不已。

    绿衫男子名唤许言,携扶月站榭侧,拱手道“李兄。”

    李忠林松开舞女红袖,漫不经心地看向扶月,眉头一蹙,隐约记得好像在哪儿见过此人。

    “许言,这是”

    许言笑“这位是陆兄的朋友。”

    李忠林饮一杯酒,挑眉问“陆少慈呢”

    许言“陆兄有些事,不久后便到,这不,让我先带越郎君来。”

    “越郎君”李忠林挠了挠眉间,不太重视,重重地放下玉白瓷酒杯。

    瓷桌碰撞声响起,略刺耳。

    指着红栏,他轻佻地亲了一口舞完一曲的女子,辨不清喜怒地对她说“请坐。”

    扶月点头,拘谨一坐,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坐下后,她稍微抬了抬眼,要找的小姑娘就在眼前,站在李忠林后面伺候。

    没过多久,陆少慈铁青着脸和粉衣男子疾步来水榭,见扶月无事,愤怒才降下一点儿。

    陆少慈虽有不满,却不少礼节“见过李郎君。”

    李忠林冷哼一声,当作回应。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名女子,李忠林示意她们好好地服侍新来的客人,有一名女子月玲死缠着扶月。

    扶月想陆少慈替自己解围,不料他也自身难保,被另一名颇有风情的女子调戏。

    月玲算得上是百凤阁的老人了,她做妓子有两三年。

    觉得扶月此举是假清高,一旦回到房间,帐幔一拉,衣裳一脱,怕不是比谁还下流。

    于是月玲举着酒杯,媚笑地缠磨着她喝“来嘛,郎君,就喝一小杯。”

    扶月一退再退,直到再无退地,忍不住站起。

    “我酒量不好。”

    但这也激起了月玲的好胜心,她瞧李忠林不说话,便继续将酒杯往扶月嘴边递。

    “一杯不成问题的。”

    李忠林冷笑。

    显而易见,扶月是陆少慈的朋友,她失礼便是打陆少慈的脸,李忠林对此置之不理,仿若没看见。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推搡过程中扶月掉水了。

    扑通一声,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偏大的声响引得水榭中人停下手里动作,全部往水中央看去,有同情她的,幸灾乐祸的占大多数。

    “哎呦,有人掉水了。”

    不知是谁笑着说出这句话。

    陆少慈不会水,推开看热闹的人,趴到围栏,着急地喊“越郎君”

    反观扶月冷静自若,不慌不忙地游到水榭对面。

    到岸边,她猛地顿住,衣裳湿掉了,若是就这般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难之间,视线内忽然多了一抹玄纹衣摆。

    扶月缓缓地抬颌,碎发湿掉,黏在脸上,沾了水的目若秋波。

    色如春晓之花。

    只见一男子低垂着眼脸,站在水栏边,阳光为白色锦服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鞋履向前踱几步,颀长手指抚了抚衣摆,慢慢曲腿蹲下,身子朝她微倾斜。

    他唇弯了下,浅笑似星河灿烂般璀璨。

    莫名叫扶月呼吸一紧。

    一道轻如羽毛的嗓音落到她耳畔,仿佛低喃“扶二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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