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深邃的暗色。

    而后,温如瑾就看着他们两兄弟哈哈笑起来,热情地上千和他勾肩搭背,叫他上那座豪华大马车。

    “在野外风餐露宿便罢了,如今遇上了我们兄弟二人,怎可还叫你在外头骑马那马车足够宽敞,铺满了软垫,并不颠簸,你一路辛劳,且随我们上马车休息。”

    温如瑾看了一眼那个在夕阳下依然闪闪发光的马车,他眼尖的发现马车的窗帘似乎是千金难求的苏绣,拉车的骏马完全不是他这种河西走廊的小种马,而是个头高大的大宛马

    什么鬼大宛马所谓大宛马,就是从丝绸之路传进来的,它在高速奔跑后,能流出像鲜血一样的汗水,被称之为“汗血宝马”的大宝贝

    温如瑾看了看自己牵着的这只马,这还是河南郡太守很宝贝的大宛马杂交的后代。

    大冀分崩离析至今,国力骤降,生产力水平也开始倒退,前五十年中原大地疯狂征战,陷入了十八国的乱战,又兼之天灾人祸粮食不足,人死了很多,马儿也死了很多。

    大宛马不是没有,但是远不如大冀鼎盛时期那么常见了。

    更何况,就算是大冀鼎盛时期,也没人那么奢侈拿汗血宝马拉车啊。

    温如瑾第一次当穷鬼的时候直面别人暴殄天物,有点心情复杂。

    石氏兄弟当然发现了温如瑾的眼神停留在了马儿的身上许久,石煅金伸手拍了拍温如瑾的肩膀,说“这是第三代大宛马,刚培育成功不久,此次前来荆州,也是需要同你父亲商量此事。”

    “舅父何须向我解释,我是晚辈。”

    “嗐,你迟早得知道,”石琢金无所谓地晃了晃自己的黄金扇子,“走,跟舅父上马车去歇着。”

    可是温如瑾拒绝了“二位舅父,我还是留在外面警戒,从军之人,怎可在意夜雨朝露还是舅父们早些上马车,休息吧。”

    “他们都不懂你,”520忽然哀伤地开口,“只有我懂你。你不上马车,不是因为你要证明自己刚毅,而是因为”

    “你怕你的霉运发作你一上车车就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吧你。

    武陵郡。

    温如瑾护送着那两位黄金舅舅回到了府邸,他原以为要听一听他们说说培育大宛马的事情,然而他刚进大门,就有亲兵通传,叫他速速去议事厅。

    “父亲。”温如瑾风尘仆仆地出现,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在场的所有人,好家伙,到的可真齐,怕是有大事要发生。

    “吾儿,你来。”长孙元正向他展示了那粗糙的羊皮地图,指了指成汉国和匈奴汉国的位置。

    温如瑾目光一凝,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大将军还未将梁州拿下”

    “是,他前些日子才拿下了益州,如今就传来了急报,匈奴汉国与成汉都有异动。”

    只是异动,那就是还没那么紧张。

    “父亲,他们此举,是在试探我们。”

    梁州像是荆州、成汉国与匈奴帝国三者的交接三角地带,现在荆州要吞下梁州,其他二者出现了异动,恐怕就是冲着荆州来的,或许意在阻止荆州做大,又或许是想要从荆州身上得到更多。

    长孙元正脸上没什么焦急的神色,只是问温如瑾“我儿以为,当如何”

    “很简单,”温如瑾也不急,“围魏救赵之计即可。”

    温如瑾手指点向宁州“虽因儿女婚事宁州牧与父亲之间有龃龉,但究根结底我等皆是华夏民族,宁州牧老虽老,却还能主事,也不会因儿子的那点破事就拿不定宗旨,只要言明,他会出兵攻成汉的。”

    一则不可眼见着匈奴汉国和成汉国联手把荆州打趴下,万一荆州趴下了,同一民族的他们也唇亡齿寒。

    二则如今成汉国故意出兵试探荆州,沿线必有空缺之处,这是个乘机咬下成汉一块肉的大好机会,聪明人都知道富贵险中求,宁州牧理应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才对。

    长孙元正的座下有一中年谋士笑了笑,道“小公子有纵观大局之能,但终究年轻,少了些人情练达,若是早个二十年嘛,这宁州牧自然必定出兵,如今他老了,早不如年轻人锐气,年前又生了一场大病”

    这意思就是说宁州牧不一定会出手了,老人家确实没那么凶猛的孤勇了呢,宁州牧年纪大了,他玄孙儿的年纪,和同为州牧的长孙元正的女儿一般大,垂垂老矣的人还生了大病,哪还有什么锐意进取之意,恐怕心灰意懒,只想着安享晚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阁下所言有理,”温如瑾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宁州牧能如我所愿自然最好,但没人能保证他会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故而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做好更换一个有年轻人的锐气的宁州牧。”

    此话恍若惊雷,一出即令众人心神俱震荡。

    好大的胆子,好疯的冲劲。

    “我知道州与州之间,必定会有各自的耳目,而那些公子太多的州,还会有其他州的人支持着某些公子们,以求来日他上位可以交好”

    这是正常的,战国时期群雄争霸,各国君主更换,有时候会出现其他强国的影子。比如秦武王死后,秦宣太后想立公子芾,秦惠文后想立的公子壮,但是赵武灵王非要立公子稷,最后公子稷在赵燕两国的武力护送下返回秦国,是为秦昭襄王。

    长孙元正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侄儿长孙泰和都想要拉拢宁州的某个公子呢,要长孙元正真没在宁州那一群公子里头做点手脚,有那么一两个属意的人,温如瑾还就不信了。

    他在宁州,肯定有更多的部署,温如瑾只不过是要他提前动用一点自己的能量而已,根本不难办到。

    长孙元正尚未说话,座下其他人先爆发出了一声喝彩“公子好计谋”

    这话显然也是印证了温如瑾所猜测的,他所说的计划,他们能办到,刚刚只不过是故意考验他罢了,啧。

    解决掉了成汉,温如瑾眼睛看向了匈奴汉国,他道“我打襄阳道北上,再借河南兵,直攻长安。”

    这话比刚刚还吓唬人,刚刚大家至少还知道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现在这话,这踏马是青天白日做大梦吧

    底下文武众人窃窃私语,最终有人大声点开口了

    “公子,长安早已经被匈奴汉国占据逾三十年不止,你如何能攻下长安”

    “是啊,再说了,听闻先前您就得罪了河南郡太守,只恐怕他不会再借兵与你了。”

    温如瑾笑了“我怎么会得罪了河南太守呢我之所以成为荆州公子,那完全是因为我弟弟妹妹在荆州啊,这又不是我自个儿乐意的,我其实身在荆州,心在河南郡啊。”

    啊哈谁能想到,他能无耻到这一步,一而再、再而三地逮着河南太守这一头羊使劲儿薅羊毛,骗了他一次就算了,还要骗他第二次。

    也是,在场的谋士们也没有想过,他们之前担心温如瑾会不会心不甘情不愿回来的理由,如今竟然能堂而皇之地变成温如瑾再次哄骗河南太守的借口。

    “郭星津郭大将军还是很能打的,我很喜欢他。”温如瑾感慨地说。

    他那小模样,实在是太过气人了,虚伪得坦坦荡荡,长孙元正都被逗笑了“恐怕他晓得你在谋划些什么,是不会希望被你喜欢的。”

    “你能从河南借兵,”长孙元正依然很淡定,“那你又如何能攻下长安城呢”

    “只要豫州出手,攻其信都,来势汹汹,匈奴汉国必定从长安调兵支援信都,而我等只需要乘其守备空虚,直捣黄龙。”

    他的计划很好,可以说是有勇有谋。

    荆州要拿下梁州,与梁州接壤的成汉国与匈奴汉国非要插手,那就启用“围魏救赵”之计。

    让宁州攻打成汉国,成汉国自顾不暇,自然也就顾不上什么梁州啊荆州啊什么的了,先保住自家屁股再说。

    而后己方薛青掣大将军牵制住匈奴汉国的前锋的同时,让豫州出手攻打匈奴汉国的信都,他们抽不出其他的兵力,只能从长安城抽调大军,而这时候长安城空虚,温如瑾便可带兵直击长安。

    温如瑾足够的凶狠,人如其名,像是一头下山的猛虎。

    匈奴汉国胆敢插手,那他就要从它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成汉猝不及防对上宁州这一兵肥马壮的大州,恐怕也讨不了好。

    长孙元正的目光充满了惊叹,看着温如瑾那稚嫩的脸庞,仿佛在看着一个奇迹,仿佛在看一颗冉冉升起的北辰星。

    “吾儿,宁州之事为父有把握,然而这豫州”

    “豫州,儿心中自有成算。”

    “哦”

    “儿这一番出行,并非毫无所获,父亲可知晓兰陵云珠子,会稽临江仙中的会稽临江仙”

    “会稽临江仙”这个名头武将们不熟悉,在场的某些高阶谋士却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们惊疑不定“公子如何请得动这人”

    会稽临江仙这可不是普通人,这是在场的谋士们,有不少以曾经听过他的讲学而感到分外幸运和光荣的人,可是现在,他们的小公子居然提起了这样一个在谋士圈子里堪称数一数二的大神一样的人,还是以这样平平无奇的口吻

    “不是我请得动他,是他就追在我身后,他不日就会抵达荆州,届时让他去游说豫州牧。”

    温如瑾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那种得到稀世珍宝的感觉,稀疏平常,仿佛是在对待其他平平无奇的谋士。

    “倘若他做不到,那他这名头,也不过是虚的”温如瑾轻笑一声,“名头再大也无用,得能办实事,办得成大事,那才叫真本事。”

    一时之间,在场的众人看温如瑾的眼神都复杂极了。

    而温如瑾呢,他没留意他们,只是抬起了眼眸,直视着墙壁上那粗糙羊皮地图上的一个小小的标签长安。

    “雄踞长安三十年”温如瑾冷笑出声,“三十年算得了什么长安是我华夏的长安长安是我中原的长安”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待我兵临城下,长安百姓必定夹道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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