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有一本河图丛书,闲时翻开,词句引人入胜。

    谶曰

    天以一生水,地以六成之;

    地以二生火,天以七成之;

    金砺锋自出,叶落春复来;

    凡世多舛骛,所以有轮回。

    时年星象抱西归,正西五星斗数熠熠,世人唤之曰西宿娄金狗,狗利狩牧、吉婚祭。

    七月初一,日入时分,北山荒漠南部。

    视野从空中鸟瞰

    远方烟光袅袅,山脉影影绰绰;

    近处沙堡嶙峋,阴壑虚光疎影。

    无尽黄沙吞没了这片土地的前世与今生。

    黄沙之上,视野在气浪中腾挪翻滚,时而逆着呼呼的气流,时而淌出咣咣的响声,然而这般惬意的飞行并未持续多久,它突地掉头往下,犹如一支利箭朝地面插去,这下坠的速度十分吓人,顷刻间离地不及七尺,眼瞧着就要撞地,忽见一个急转拉升,天垠间瞬时划出了一道弧线,再见时已展了双翼。

    视野在一条河道上头滑翔。

    说是河道,实则早已干枯,若不是中间还积留些许的皲黑泥土,谁也无法看清它是条河道。

    河道右边是无垠的黄沙,左边升高约摸一尺是条古道,古道与河道南北同向。

    视野跃上古道继续飞行。

    古道路面残毁破损,若不是还能见着切割整齐石板缝角,谁也不知这里还曾有文明踏足。

    石板缝角间零星的芨芨草、枯黄的骆驼刺,路上大大小小的砂石砾,偶有几副被风沙刨起的白骨,都裸着森森岑寂。

    视野继续飞行。

    路两旁有几处废墟,里头怪石嶙峋,千状百态,像庙里的罗刹,似部族的图腾,如画中的精怪,在落日余光下透着阴阴诡谲。

    视野忽高忽低,眼眸左顾右盼,似在寻求什么没多久,一座巨大的风塑沙堡映入眼帘。

    沙堡鬼斧神工、浑然天成,三面皆是兀立的断崖,只有西面连着沙海。

    沙堡底阴壑间有处废墟,废墟斑斑残迹、荒芜颓败,满眼望去尽是凄凉。

    前头不远是个垭场,垭场占地颇广,立着几排低矮整齐的下脚石,像是供以座驾作停泊之用。

    空荡的垭场中央,目之所及处只有一个活物在踽踽蠕行,视野抖动翅膀朝它掠去。

    活物渐渐清晰,头顶褐黄笠帽,身着青色布衣,肩背乌黑麻包,手持辅路木杖,腰别棕革水袋,脚蹬薄凉快靴,是个行路的旅人。

    视野飞临旅人上头,悬停,飞快振动的双翼在四周荡出热浪的涟漪。

    旅人察觉异样,驻足抬头,定是多日的行途才使得他脸上布满尘垢,嘴角皲裂,两眼充血,一副快要脱水的疲累模样。

    他抖动了下喉结,沙着声音道“青青芒儿,你飞得恁高恁远怕这不是蓝巳洞”

    言中之意,视野青芒儿乃他所有。

    青芒儿似懂非懂,吖吖叫唤两声,落到一处满是碎子的下脚石上。

    “可有寻着”旅人追着问。

    青芒儿不吱声,只是低头挠着爪底的碎子。

    旅人自然知晓这动作的含义,“额呸,老天这是要我易五渴死在此啊”他咄啐了一口,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干裂的嘴唇几度翕张闭合,抬头仰天满脸情愤。

    天上的夕阳躲在乌云后,给乌云描了一层金,漏出的一点光穿过沙堡间的阴壑,刺在垭场上。

    易五仰到酸痛,低下头用手揉擦脖颈,不会儿忽然托起木杖下跪,面朝余光不停叩首,“老天保佑易五,赐点水老天保佑易五,赐点水”随着身体的起落,腰间水袋也摇晃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按住,生怕有水漏出,而后又苦笑着放开,里头早已空空如也。

    或许是从未见主人有如此失态过,青芒儿有些惊恐,牠颤抖着脑袋,发出咣咣的声响。

    易五听见声响后站起走来,埋怨道“你这家伙飞得恁高恁远,却找不着水。”他作势要把石上碎子全扫落,吓得青芒儿连忙蹿去另一处石上。

    易五从黑麻包里掏出一张地图,在石上铺开,用手划着图面,嘴里念念有词“赤红峰,洞三洞甲赤瓜河,幺拐洞辛赤沙沟,七卅洞辛”

    只是这般比划没多久,图上残余的几粒小碎子竟欢快地跳将了起来。

    “这是闹鬼吗”被口渴、疲累折磨一天的易五,恍惚中以为小碎子成了精,他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下去,脸颊发疼,然而小碎子却未因此停止跳动。

    易五揉了揉着脸颊,突然脚底传来一阵微微抖动。

    “不对是地震”他喊完赶紧往地下一趴,耳朵朝地面贴去,隆隆,隆隆隆隆,隆隆,远方来路传来密集沉闷的震动声,似有一群野兽正奔袭而来。

    这酷热难当、贫瘠荒芜的不毛之地哪来这么多野兽易五惴惴不安,自从踏入这片荒漠起,别说是野兽,连稍微能动一下的活物都未曾见过。未知让人恐惧,他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环顾四周,这垭场上除了几排低矮的下脚石,所有地方一览无遗,要说藏人也只有对面沙堡下阴壑中的废墟。

    一旁的青芒儿显然也觉察到了异状,竖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路的尽头,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鸣声。易五向牠伸出手,隔空做了个抓握手势。

    说来也怪,这青芒儿见着这抓握手势后,头、尾、翅竟开始慢慢地蜷进身体,不会儿就蜷成了一个铁球。

    远处的震动越来越明显了,两只脚都能明显地觉察到了,且隐约中还能听到嘶吼声,易五赶紧拿起铁球塞入身后麻包,后快步跑过垭场来到废墟前,选了块隐蔽的柱石,遁入阴影中。

    古道上,一支队伍正疾驰而来,坐骑铁蹄踏在石板条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让人有种道路正在碎裂的感觉。

    这沉积多年的沙土被扬了起来,瞬间遮住了天空,模糊了视野。

    躲在柱石后的易五看不清来路,只觉得全身都在随大地震动,头顶上的柱石沙土更是刷拉一下,像盆水样倾倒在笠帽上,而后这些沙土又顺着帽沿滚落而下,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圈沙幕。

    他只好闭起了眼,听着队伍通过垭场的声音。

    突然的一声长号,整支队伍戛然止住。

    “左领队,为何停下”厚重沙尘里响起了一粗重男声。

    “这里离红柳子镇只有五十里了,咱们休整片刻。”应答的左领队中气十足。

    “师兄眼中进沙子了我”一清脆的女声嚷叫。

    “别揉眼下地后再帮你吹。”左领队道。

    “好”女声应答道。

    过了会儿,听另一粗重男声问道“那废墟怎就看像个衢衙”

    前一粗重男音答道“这里就是个衢衙,已荒废十年多了,梅老庄主说要重建衢路,可这离他家就几十里路的衢衙,都建不起来。”

    “听说此处常有赤炼妖军出没,要重建衢衙可不简单,既费时费力,还得要有足够的守卫,我想即便是天下第一庄的梅庄也够吃力的吧。”左领队叹道。

    说话间长号又响起,其间夹着传令官的喊叫,“铁擘二、三、五戒备,四、六、七辎补,时长一刻,时止轮作。”

    喊声过后就是一片落地吆喝声、踏地呼气声,兵甲辎重声纷杂而起,易五再也听不清对话了。

    约摸又折腾了半刻钟,吵闹声渐小,易五感觉帽沿沙土流了差不多了,他睁开眼,一支宏大的队伍赫然曝露在垭场的余晖中。

    十余头高大沙驼,精致重铠,背驮蜂炮,硕大鼻孔呼呼地对外呼气,每一只看上去都膘肥体壮,乍一看犹如十几堵会呼吸的墙。

    易五离得不算近,却仍隐隐中感到压迫,他数了数,计有十三头,后三头立着,前十头半蹲半卧,有三人拿着尘掸子穿梭其间掸尘。

    队伍的调度与尘埃一起落定,那些对话声又传了过来。

    “”

    “蓟叔,他们说的凌夜,你可曾听过”问话的是一银白盔甲、幞头笼冠的青壮男子,他腰悬长剑,双手正为一花裙蝶髻的少女吹弄眼睛,听声正是刚刚的左领队。

    左领队两旁各立一苍髯老者,一白发一灰发,二人皆银簪束头青衣连衬,腰悬长剑背挎铁匣,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白发老者蓟叔应答道“老夫两年前曾在街头偶遇一方士,听他口中说凌夜是什么百年一遇的大劫难,但具体为何,细问下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我只道是方士蛊惑骗人,训斥一顿就撵走了。”这声音正是沙幕中最先开口的粗重男声。

    “那方士可有说几时发生”左领队续问。

    “未提及日期。”蓟叔答道。

    “这个鬼风谷倒有说起,什么金狗暗淡土雉翕张”说话的是灰发老者,声音真是适才的另一粗重男声。

    “啊,糜姹亲口说的”左领队问。

    “非也,我耳尖听那糜德说的。”

    左领队似是清楚灰发老者的本事,也没追问是如何听到的,但他似是已帮少女把沙粒吹出了眼睛。

    少女身后露出个白衣小冠的少年,凑前接话道“糜德叔说不久后就会发生。”

    “不久是多久今年是金狗年,明年是土雉年,金狗暗淡土雉翕张难道是指的今年末明年初”蓟叔道。

    “蒲叔,你还听到什么”左领队再问。

    “其他的都是与花纯、喻春这俩小鬼的无聊废话。”灰发老者蒲叔答道。

    “才不是废话”花裙少女花纯不乐意了,“糜德叔教我们怎样驾驶蜘蛛车”

    “”

    易五不知几人在聊什么,听得一头雾水。他转头看向队伍后面,三头站立的沙驼上各有一名骑手,骑手每人都手持一具刺弩,正神情紧绷地四处张望,和底下掸尘的一样,这些人都一身银白盔甲、银白兜鍪,身后还挎一铁匣,不同的是,座上的三人匣口是敞开的。如此看来铁匣应是用来装刺弩的。

    看到此处,易五心头感慨万千,自己年届四十,还是头一次见着装备如此精良的部队,这要是在蓝巳洞,单单造齐那十几门蜂炮都千难万难,更别说那些威风凛凛的盔甲武器了,想到此处不禁暗自神伤。

    队伍前、后头间立着一名传令官,他也是银白盔甲,只是兜鍪却是红色的,腰间挂一号角,手执一令旗。此时一阵风吹来,原本蜷缩的令旗被吹开来了,易五赫然瞧见旗帜上的俩大字十三。

    十三城易五差点呼出声来。

    十三城和蓝巳洞一样,是北山的一个城镇,以前叫十三洞,但在破洞时期后,十三洞开始飞速发展,数十年便发展成为一个规模庞大的城市,故而改称十三城。

    相较之下,自己出生地蓝巳洞则数十年如一日,始终是个破旧的小县城。庆幸的是,十三城在还是十三洞时,就与蓝巳洞签了一纸盟约,所以后来即便风云变幻,十三城也从未对蓝巳洞有过恶行。

    易五再细看沙驼上的负载,除了粮草武器外,后座驼峰上还挂着数只皮革大水袋,其中大都是鼓囊囊的,装了不少水。他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适才的跪拜被老天爷感知,他老人家派个盟军来送水想到此不由得心中狂喜,若不是身上褴褛,样貌邋遢,怕这么现身有损蓝巳洞的颜面,他已经跳出去向十三城人讨要水了。

    可正当易五琢磨着怎么如何把自己收拾体面时,忽听空中传来一阵嗞呜嗞呜的怪叫声,声音难听之至,好似几头待宰牲畜濒死前的嘶叫。

    这响彻垭场的怪叫声,十三城人听到了,他们正紧张地四处搜寻声源,因地形关系,怪叫声在垭场之间来回激荡,让人无法确定声源。

    又过了会儿,随着怪叫声越来越响,还传来一阵咿呀咿呀咚的节奏响。

    十三城人似乎已经锁定声源,正要派人前去查看时,突见古道来路上闪出三个蓝光团,这怪叫声、节奏声皆是它们所发。

    这荒芜寂静的旷野,人迹稀少的古道,怎会出现如此诡异、发着一阵阵怪叫的蓝光团在场众人都惊诧莫名,讶异不止。

    而这三蓝光团见到十三城人后,突蹦出一声清啸,紧接着陡然提速,朝着十三城驼队直冲而来。

    左领队见此连忙示意传令官吹起号角,“呜咯”

    十三城众人听到战斗号角,还在观望的赶紧跃上驼背并抽出刺弩,已在驼背上的纷纷瞄准准备射击。

    三蓝光团来势汹汹,转眼已迫近十丈。

    十丈是驼队的警戒线,左领队来不及等所有人都准备好就下达了命令“射击”

    十三城人向三蓝光团扣动了扳机。

    “咻咻当当咻咻咻当当当”铁器破空声、金属碰撞声大作。刺弩射出的箭矢在遇上三蓝光团时,竟似撞到了铁墙,所有箭头都被折断,坠落一地。

    十三城人大骇,不知对面是何怪物且随着箭矢落地,三蓝光团已迫入五丈内强风卷起沙粒拍打到众人露出的皮肤上,生生刺痛,靠前的几只沙驼有了应激反应,惊慌地蠢动让座上骑手东歪西倒。

    左领队赶紧发出第二道指令“快下去卧倒”

    十三城众人听后火速收起刺弩,双腿一夹蹬,个个像弹簧样的弹离驼背,落在地面上。

    “铁擘二准备撞击剩余人后撤快”左领队继续喊道。

    十三城人的战斗素养此刻体现地淋漓尽致,收到指令的三名骑手在沙驼旁蹲下,收紧缰绳让沙驼蹲卧下,人则全身蜷缩护头,其余他迅速退至安全距离处找掩体卧倒。

    “好”易五暗中称赞十三城人的临危不乱。

    这番应对让三蓝光团不得不面临抉择,要么拼着两败俱伤的风险冲撞前三头沙驼,要么停下脚步给十三城人留下喘息的空间。可其实他们并没有多余选项,如果迎头撞上这铁墙般的沙驼,则势必是两败俱伤,退一万步讲,哪怕只是稍稍露出点破绽,也会给后头蛰伏的十三城人射击刺弩的机会,到时能不能像上一轮一样,把全部箭矢都挡下就很难说了。

    在看清局势后,三蓝光团硬生生地把前冲之势刹住,随后一声清啸,整齐地退回十丈处,这地点散落着十三城人第一轮射击留下的断箭矢。

    在易五角度来看,三蓝光团这么做是明智的,因他看到了十三城已然弩箭上膛,随时都会进行第二轮射击。

    十三城人见三蓝光团退后,纷纷露头查看。

    此时忽然,三蓝光团变了颜色,变成了三红光团,而三红光团带着强风卷起地上的断箭矢,飞快地朝刚刚站起的十三城人打来。

    箭矢虽断,威力仍在,十三城人不得不选择再次卧倒来躲避。

    数十支断箭矢呼啸着飞过,一部分打在前几头沙驼的装甲上,发出叮噗叮噗声后落地,因锐甲的保护沙驼并未受伤,另一部分则失了准头,落到河道下面。

    待所有断箭矢都落地,十三城人才敢又站起身,每个人都灰头土面,狼狈不堪。

    “蓟叔,点子什么来路”左领队急问。

    蓟叔正要答话,却听得一声响亮清啸,之后三红光团消失,怪叫声也戛然而止。

    众人望去,只见远处立着三辆蜘蛛车,每辆车上站一黑袍蒙面人,每人身前立着个力矩,上头安装着乌黑的兵器。

    凝风刀易五差点没脱口喊出来。

    这三光团竟是天玑十凶器之一的凝风刀,这种只在书中才能见到的兵器,没曾想到竟会在荒野之地见得。他清楚记得秋霖夜雨集中给这把乌黑的兵器注释词条器之利,万物皆可弹,器之固,万物皆可挡。天玑十凶器之七,归属鬼风谷。

    “果然是他们”蓟叔拍拍身上尘土,愠怒地朝远处喊道,“鬼风谷的糜家兄弟,这又是玩的是哪出”

    “蓟冷风,左梓昂,谁跟你们玩,快把偷走的墨汐玉交出来”左车黑袍蒙面人发出的尖尖的刺耳声,难听程度堪比那凝风刀的怪叫。

    十三城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左领队左梓昂不解问道“墨汐玉什么墨汐玉”

    这话虽是问十三城众人,但那左车黑袍人不知怎么耳尖听到了,他嚷道“左梓昂,你别明知故问,是不是你指使那俩娃子偷的”

    左梓昂这才明白,人家是说自己师弟妹偷了东西,他连忙扭头问“师弟,师妹,你们拿了啥东西”

    “没拿”花纯、喻春都飞快地摇头,只是喻春神色中带点慌乱,欲言又止。

    左梓昂知道师弟妹向来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谎,此副慌张模样定是遇上了难言之隐,他正要细问,却听得蒲叔喝道“花纯,喻春,你俩搞什么鬼有事赶紧说”原来他也看出了异样。

    喻春见瞒不住,吞吞吐吐地道“我们真没拿他们的东西只是只是昨日师姐说糜姹大叔不是男的,我不信,到了今早起来,师姐和我一起跑去跑去糜姹大叔帐篷外去偷看他更衣”

    “真是胡闹”左梓昂没等喻春说完就喝道。

    花纯、喻春二人低头不敢直视满脸怒容的师兄。

    蓟冷风则在旁劝道“左领队,可先别斥责,此事或有蹊跷。”

    “哦”左梓昂听了一愣,忙问,“此话怎讲”

    “你想以鬼风谷三鬼的武功修为,即便是我与你蒲叔一同出手,都无法轻易从他们身旁偷的东西,更别说这俩小鬼”

    “那会不会是他们无意丢了,刚好让喻春他俩捡到了”蒲叔说道。

    花纯、喻春一听马上矢口否认,“我们没捡过东西啊”

    蓟冷风道“像这等宝物,鬼风谷岂会随处放。”

    “那到底什么是墨汐玉”左梓昂忍不住问。

    “嗯”蓟冷风迟疑了片刻才道,“左领队,这本不是此次任务所须知之事,但事已至此,我还是说与你知,墨汐玉乃传说中的五宝石之一,据说是能和西铀、碧潮石、金铊珠、夜钽融合一起造出一件神器。”

    “啊什么神器”

    “说是能主宰天下的神器,至于如何主宰,老夫孤陋寡闻,也是不知。”蓟冷风答道。

    见蓟冷风不太想说神器的事,左梓昂也不再问,只是说道“如此看来,花纯喻春确实没偷。”

    蒲叔听到这,嘀咕了一句“能从这些鬼身边偷走宝贝的,怕是还没生出来吧。”

    蓟冷风点点头附和道“确实是,普天下没人能从鬼风谷三鬼处悄无声息地偷走东西的若勉强算上死人,倒是有一个。”

    “你说的是花无影燕沧行”左梓昂说道。

    “没错,但这燕沧行都已经死了十年了。”蓟冷风回道。

    这头说话间,另一边早等得不耐烦,左车黑袍人喝道“左梓昂,蓟冷风,你们别磨叽了,到底交是不交给个痛快,好让我们动起手时不手软。”

    见鬼风谷如此托大,左梓昂有些愠怒,只是他想起今日之事师弟妹有错在先,于是向远处鞠了个躬道“鬼风谷三位前辈,今早师弟妹的无礼之举,望请见谅,左梓昂在此先替他们道个歉,我青门中偷盗同淫邪、毁谤、乱杀一样是重罪,我师弟妹年纪小,应不会做出违反师门律规之事,其中是否有误会亦或是你们有证据”

    “要证据是吗呵呵,”左车人冷笑一声,“左梓昂,那我就说给你听,昨日你那俩娃子是否故意在我二哥身上套情报今早又鬼鬼祟祟出现在我大哥帐篷外,这不就是证据吗”

    左梓昂一听语塞,昨日师弟妹好玩,跑去与偶遇的鬼风谷三鬼聊天,他虽觉不妥,但看在与鬼风谷还算友好的关系上,并未阻止,如今此等小事竟被人栽赃成套情报,而花纯喻春好奇心作祟偷看他人换衣之事,更是哑巴吃黄连,不知从何说起。

    若在往常,像这种只凭臆测就栽赃十三城的,左梓昂早就下令动手了,但此次面对的是鬼风谷,适才凝风刀显露的威力还让他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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