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烟翻墙跑了。

    跑出来后没敢停留,仍是趁着夜色一路前行,少数民族的村落比中原更为落后,屋宅散乱而建,村里村外,屋宅猪圈羊圈,各个小路穿来绕去,两人时停时走,总算摸出了村。

    村子往前就是出村小路,过了前方村口,便能回月城。

    革命终于迎来曙光顾莘莘斗志昂扬,跟着宋致摸黑往前。

    但没走一会,两人又顿住了步伐草,这大半夜的,人人都回屋睡了,村口士兵的关卡还在,不仅在,人手更多了。

    其实顾莘莘有做过关卡不撤的准备,七八个守卫大不了她跟宋致打倒后强闯,可如今人手翻倍,她们不好施展了。

    她有手枪,十来个人不在话下,可她的枪并非消声枪,大半夜“砰砰砰”炸响,绝对会引得全村人一起醒来追她啊

    顾莘莘脑壳痛。

    这时宋致悄悄招手“走这边。”

    他指的是周围农田,村口设卡,士兵们人手有限,不可能每个农田蹲守,她们悄悄钻进农田,慢慢从农田往别的路口钻,虽然麻烦了点,但还是可行的。

    于是两人猫腰钻进农田,在各种农作物里潜伏向前,不能发出太大动静,缓慢移动前行顾莘莘扶额,她好歹是月城堂堂谢教官,玩枪高手,如今拱在田里,与大豆花生芝麻油各种打交道,实在太没气质。

    不过再看看宋致,风清月白的宋家公子也是如此,她又平衡了。

    这般钻了许久,两人终于在田地另一端发现了一条小路,小路十分隐蔽,官兵们不知情,没有设卡,她们冲过那个小路就可以出村了

    两人大喜,加快步伐,不想波折再度出现,一阵“汪汪汪”的传来,剧烈的犬吠撕破寂静暗夜。

    草顾莘莘看下遥遥关卡那边,士兵们是没看到她,但他们竟然带了狗狗

    狗发现了他们

    这群拥有敏锐听觉与嗅觉的动物人类忠实的伙伴狗,第一次在顾莘莘心里好感度狂跌。

    狗一叫,那边士兵们立刻察觉出来,“谁出来”

    得,都带狗了,在这躲也没用,人看不出来,狗能找出来啊顾莘莘拽着宋致衣袖就跑,“走”

    夜色里,没有坐骑的两人使出最大劲往前狂奔

    好在那群守卫也没带马,一群人拉着狗,狂冲着追过来

    脚力的比试正式开始

    顾莘莘拼劲往前冲,她体力好,又久经锻炼,小短腿跑起来丝毫不比宋致差,宋致原本想拉她一把,看顾莘莘毫不落后于自己,不由汗颜。

    而后面军兵也不是吃素的,双方你追我赶都跑了好一会,谁都不停。

    不行,敌众我寡,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抓到。

    于是顾莘莘身子一闪,看到路边几从人高的乱草丛,再次将宋致拉了进去。

    两人蹲在草丛后,后面的追兵还在追,再蹲一会,他们就抓过来了,躲在这也没用,狗一嗅,就嗅出来了,宋致弄不懂顾莘莘的意图。

    顾莘莘对他一笑,然后一摸向自己腰兜,宋致瞬时领会。

    路那边,士兵们大喊着追捕,狗的速度比人更快,冲在最前面,夜色太深,士兵们看不见前方,更别提看见人,需要犬的指引与抓捕,所以一行人是跟着狗走的。

    狗沿着顾莘莘的方向渐渐走近两人,即将接近草丛,灵敏的嗅觉让它激动起来,嗅了几秒后便往草丛里冲,不想,草丛里有什么东西一晃,狗猛地一愣,似乎被吓到,然后掉头往反方向跑

    士兵们不知道狗是吓跑的,以为狗在其他方向发现了搜查对象,便全跟着狗朝反方向跑,一个个生怕嫌疑犯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待一群吵吵嚷嚷的人跑远,再看不到此处以后,草丛里两人探头出来。

    顾莘莘后怕地拍拍胸脯,然后举起手里声波野兽驱逐棒,得意道“还是这玩意给力看来我们今晚可以走了哈哈

    宋致亦是瞧着那玩意,越发佩服做出此等神物的高人。

    又等了片刻,确定官兵们不会再回来,两人拍拍身上灰尘泥污,转身往路口方向走。

    这会四周真真正正再没有人,大摇大摆回月城都没人看见了

    历经几番折腾,总算解除危机,安全回家,顾莘莘心下大慰,若不是碍着不能引起太大动静,哼小曲的心都有了。

    但今日她算是倒了大霉,做什么事都要遇到反转,走了几步后,突然右脚一空,脚底感觉踩了什么脆弱之物,地上枯枝断响的声音传来,“啊呀”一声还没喊出来,整个人身体猛一失重,朝某个黑暗深处摔了下去。

    而她身体摔进的一瞬间,察觉出来的宋致伸手去拉她,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重量拉扯着他,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那黑洞洞的地方摔落。

    最后的声响是顾莘莘的一声“啊”

    可惜方圆无人,很快,他们的惊叫淹没在沉沉黑夜中,再无人知。

    同一时刻的另外一处,却是灯火通明。

    无数个火把高举,夜色映得犹如白昼。

    乌金色盔甲在火光里闪烁着暗芒,队伍整齐而步伐铿锵,绵延在火光中浩浩荡荡的队伍,军兵肃容待发,起码有六七千人。

    为首一人,盔甲不曾穿,鸦青色官服,肩披朱红斗篷,仿若黑夜里的明火,他高居马上,手持长枪,看向几丈之外的年轻男子。

    对面年轻男子鹿皮袄加身,环宝石腰带,配黄金弯刀,熊熊火光映在他瞳孔中,照见一双金色瞳仁。

    这人自是忽利,而他对峙的人,当然是谢栩。

    谁也没想到,哪怕忽利炸断了湖桥,月城的军马仍来得如此迅疾,他们绕过湖,选了另一条路,夜色中一刻也不停,很快便将忽利的大本营围了干脆。

    忽利是夜半被侍卫喊起来的,他命人追铺顾莘莘与宋致一天,一无所获,气得半夜才睡,可还没睡一个时辰,亲卫便急急忙忙将他喊醒,听闻大陈军竟踏过柔然边界,直冲他来,忽利大惊失色,立刻冲了出来。

    一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幕,大陈军长到看不见的队伍,无数刀剑在火光里直闪人的眼,当前一人更是威压逼人,没有穿盔甲,却比穿盔甲的更加气势迫人。

    但王子的架子还是得摆着的,忽利大怒“谢栩你好大胆子竟敢闯我柔然国境你可知该当何罪”

    谢栩冷笑,“王子,你都敢冲到我月城轰炸营地,本侯为何不该来向你柔然讨个公道”

    说起来的确是忽利理亏,且不提他光天化日下的爆炸案,凭他以王子身份带人偷窜进邻国密谋不轨,大陈就有理由问个究竟。

    忽利仍是嘴硬,“本王不过带了一小队人马,哪像你,千军万马是何居心难道你又想挑起两国战火么”

    “你就不怕”他指指周边,“你就不怕我把消息传过去,让整个城都知道,叫附近所有军队百姓都出来,围攻你们附近可是有十几万人的都城”

    “那正好。”谢栩道“过去你们柔然没少屠杀我大陈的城镇与百姓,如今陈回击一次,挺好。本候也觉得柔然人口过多了,正差没有理由清理,感谢王子给我出兵的借口。”

    “你”对方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嚣张跋扈,忽利怒道“你究竟想怎样”

    谢栩猛地将长枪指向了他,“将我的人交出来”

    “你知道的。”他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本侯夫人。”

    “夫人若是安好无恙,本侯考虑饶你一条狗命,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今日我就屠遍全城”

    “欺人太甚”忽利又恨又怒,倒是激起了血腥,“百姓与本王恩怨何干今日你真要打,那咱们就同归于尽不要以为本王没有兵卒,就没有手段”

    他猛地手一甩,“放狼护卫”

    “将豹房里所有猛兽全部放出今日撕碎一个是一个,撕碎一双是一双”

    即便谢栩带了大队人马,豹房里的野兽亦是不少,若是全冲出来,即便大陈人马高占上风,亦是少不了人员伤亡。

    忽利是打算同归于尽了。

    但谢栩高居于马背上凝视着他,什么都没说,半晌他突然一笑,带着点嘲弄与怜悯,像看着一个不配与自己叫板的小丑。

    忽利怒道“你笑什么笑”

    他话没说完,黑暗中猛地又有一大列人冲出来,谢栩似早就知道,带着看戏般的脸望过去,就见那当前的人身材魁梧,穿戴华贵,同样的金眸,只是发色略夹杂花白。

    他跳下马,直接冲到忽利面前,“啪”一巴掌重重抡过去

    “逆子”他指着忽利吼“你到底要闯多少祸”

    忽利被这卒不及防的一巴掌打蒙,片刻后回神,捂着脸喃喃道“父父王”

    “还不给我跪下你是想害死整个柔然吗”

    说话的当然是柔然王,忽利偷袭营地,抓了顾莘莘宋致后,谢栩立刻追上,追击过程中,他还直接通知了柔然王。

    柔然现今哪是大陈的对手,真要挑起战火,多半要被谢栩的铁骑踏平。

    这一刻,柔然王的嘶吼几乎响破苍穹,对面暴怒的父亲,忽利吓得立马就跪了,谢栩在旁看好戏似的一笑,对柔然王道“那就交给可汗了”

    然后调转马头,在旁等着。

    柔然王不愧是柔然王,很快收拾了自家不省心的儿子,来向谢栩请罪。

    谢栩不多废话,只道“可汗,本侯说了,若本侯夫人安然无虞回来,一切好谈,否则,本侯就血洗柔然。”

    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吓得面对儿子吼声震天的柔然王脸上浮起怯意,道“是我这就派兵去找”

    柔然的军兵很快就派出去,同样派出去的还有大陈的队伍。

    这档口上,谢栩可不管自己的军队踏上了别国的领土,自古外交关系中,拳头代表一切,谁的实力强,谁就有权恃强凌弱。

    柔然王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们无理在先,何况绑的是戍北候夫人忙讪讪去了,只希望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引出什么外交摩擦,真给对方出兵的借口。

    两方联军,大张旗鼓找了几个时辰,意外的是,竟没有任何收获。

    天快亮时,谢栩坐在临时搭起的帐营里,一会指挥官兵,一会倾听各路信息,一会拉开案上的柔然地图,对着这一带的山脉水文不断研究。

    看了好一会后,又有新消息来报。

    “秉侯爷,按照忽利王子交代的信息找过去了,还是没有”

    忽利在父王的震慑下,乖乖将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后续的情报全盘交代,包括他的人如何追捕顾莘莘,方才哪个村落收到了消息,疑似顾莘莘出现地点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两方都派兵过去,却没发现任何踪迹。

    寻了大半夜一无所获,谢栩有些焦躁,按了按眉心,对下属道“你先下去吧,再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待下属出去后,谢栩独自在帐内坐了片刻,他放下手中地图,起身走出帐营。

    时间已是黎明,启明星已落,东方的天灰蓝的天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谢栩久久看着,不说话。

    无人看到的角落,年轻的戍北候,脸上除了焦急外,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懊悔。

    早知道,那日就不凶她了。

    她不懂自己的心意就不懂罢,他慢慢宠着哄着,总能叫她明白,何必那么凶,吃那些醋,还做可笑的比试,吓着了她,如今还叫歹人掳去,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可有受伤可有吃苦

    一想越发自责,这逃亡一天一夜,当然是吃苦的,何况还带着个没什么武艺的宋致。

    谢栩越想越焦急,头仰望着天空,忍不住轻喃,“莘莘莘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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