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一行人终于接到了通知。

    在不知名文本降临中国的的第三个月, 其核心文本的地点,被找到了。

    核心文本的波动是在江西被找到的。

    王勇几人接到通知, 便急急忙忙带着四维眼镜, 奔赴地点, 带着郝主任派出的,负责检测的技术员, 一起动身前去江西。

    他们一路走, 一路找, 却终于在江西于都,发现了文本波动的痕迹。

    等赶到于都的时候, 阴雨绵绵,满目红叶。

    大街小巷都空落落的,除了他们的车,没有其他任何人。似乎是有什么大人物到来,早就提前清了场。

    一路顺着波动摸找去,前方却人头攒动, 群众们都在线外,远远地望着什么。

    而他们隔得老远,就被一行站得笔直的警卫拦住了。

    王勇只得出示了自己的职权和职务, 请军警放行。

    警卫看了一眼, 板着脸请他们稍等, 就进去通报了。

    陈薇小声道“这是有什么大人物”

    王勇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 警卫才回来了,告诉他们可以进去了。

    走了一段路,众人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宽阔的广场。

    这片广场三面原是绿树合抱,此时却早已落叶萧萧。

    广场正中央伫立着一座高大的纪念碑。纪念碑背对着一条缓缓流淌大河,远处,雨雾蒙蒙,青山隐隐,天是阴的,景色优美,却带着无端的寂寥伤感。

    等众人走得近了,才看见,高大的纪念碑下,一级级台阶前,放满了鲜花,零零散散的,旁边还有花篮。有些早已枯萎了,有些却新鲜得尤带雨露。鲜花里,偶尔还夹杂着一些被打湿的卡片,礼品。

    纪念碑上,则有一颗金色的五角心,贴在红色的底盘上,宛如鲜血中托出的一颗金子般的心,在这颗心中间,还刻着镰刀与锤头。

    一位老人穿着中山装,站在雨中的台阶下,正仰头望着那纪念碑上的星。

    王勇一见这老人,便面露震惊。

    陶术和陈薇则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大气也不敢出。

    老人跟前正有军人捧着花篮,而老人手上,拿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似乎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听到响动,回过身来,身边的秘书长向他说了几句话,他便向王勇一行人温和地招了招手。

    王勇等人颇有些僵硬地走了过去

    老人却亲自放了一束花在他怀里,说“共和国的军人,我听过你的名字。”

    他看了一眼王勇身后的张玉,慈蔼地说“带着这些孩子们,一起来吧。”

    王勇点点头,跟着老人,一行人缓缓走到碑文下,将手中大捧的花束,轻轻地,放到了碑文前的鲜花堆里。

    又举起手,毕恭毕敬地,向这座纪念碑,敬礼。

    他们敬完礼,老人将红色的条幅,肃穆地挂在了花篮之上,望着纪念碑后不知人世变迁,流淌过时光,也流淌过人心的河水,叹了一声“八十五年了。”

    他低下头,问正望着纪念碑,一行人中年岁最小的张玉“孩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张玉望着碑上刻着的“中央红军长征第一渡”,摇了摇头。

    眼前,身穿中山装的老人说“八十五年前,中央红军,离开苏区,开始长征,就是在这里。那时候,也是十月。”

    他年纪不小了,在雨中站的时间略久,又是秋日,秋雨绵绵,但是提到这一段历史,却仍旧精神奕奕。

    正此时,一位工作人员小跑到老人身边,耳语了几句,老人略为点头,对王勇一行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一步步,走上了台阶,弯下腰,拨开了纪念碑下,群众献上的鲜花与礼物,终于,在一束早已枯萎风干,贴在湿漉漉地面的花束旁,看到了一本失却封面,破破烂烂,纸张发黄发卷,被风吹日晒、人间雨打得早已字迹模糊的书籍。

    似乎是早年间,一位普通民众捐赠的,放在碑文前。

    它破损得是那么严重,早已看不出大部分内容了,只能隐约看到尚且完好的几个字句,大约,是描述红军长征的。

    此刻,正在纪念碑下,微微发着金光。

    老人将它拿了起来,递给了王勇,温声鼓励道“牢记使命,不忘初心。”

    王勇等人立刻正身敬礼,礼毕接过文本。张玉懵懂,不知道情况,却也跟着,行了一个礼节,行的书上见过的,少年先锋队的队礼虽然她是初中生了

    老人肃然向他们回了一礼。

    下一刻,周围水波一荡。

    王勇、陈薇、陶术察觉了熟悉的波动,正一惊时,却见老人的身形早已不见,广场、绿树,纪念碑也不见了。天色暗了下来。

    他们一行人正站在同样的河水前,但是,身边却杂草丛生,地上有不少被弹炮轰炸过的痕迹。

    一队穿着土布的军装,打着绑腿,穿着草鞋,戴着帽子,帽子中间绣着一颗红星的年轻战士,扛着红旗,从他们身边走过,好似没有看到他们。

    红军。

    王勇拦住不知所以的陈薇等人,说“是文本剧情层。”

    他们举目望去,只见夜色茫茫,连着苍茫河水,浮着不少的小船,黯淡的夜里,却有无数的同样打扮的红军,正在忙忙碌碌地架设浮桥。

    河面已经架起了木板搭建的一截浮桥。

    其中,参杂着不少当地的男女老少,他们送来草鞋,送来食物,青壮年,则干脆下河,帮助红军一起修浮桥。

    一位正站在石头边,和几位瘦黑的红军,一起对着一副地图在低语的,则看起来大概是红军当中的干部。

    他们从口音严重的方言里,勉强听出红军的干部们正地在说“白天被轰炸夜里必须搭好”

    “木材不够,附近树都砍得差不多了”

    一位战士气喘吁吁地忽然跑过来,红着眼圈,向干部们说了些什么,干部们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却见远处,许多当地的老乡,竟然扛着、抬着不少木板来了。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迎了上去。

    老乡们带来的木材,有的条条削尖,明显是自家的栅栏。

    有的是几人抬着,长长方方一条,竟然是房顶的横梁。

    还有的,却干脆是自家的门板。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和儿子一起,拉了推车,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大队伍,忙喊“这里还有,这里还有”

    他们推车上拉的,却赫然是一幅老汉为自己准备的木棺材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红军战士,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红军干部,紧紧握住这些贫穷瘦弱,几千年饱经苦难的老乡们的手,半晌,才说了一句“我们会回来的,我们会回来的。”

    “我们会回来的。”

    一滴眼泪落了地。

    眼前的幻像褪去了,仍旧是广场,仍旧是背对着大河的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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