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些口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魏若便道:“族老们的考量是对的,二姑母出嫁时给的嫁妆并不多,比起要回那些钱更重要的还是拿到月姐儿的抚养和婚配的权力。不然三叔在河西的时候还好,就只冲月姐儿后娘那行事,等三叔回了京城,那些人不晓得要怎么拿着月姐儿的婚事说事。他们到底才是月姐儿的父族,咱们又和他们隔得那么远,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也是鞭长莫及。”

    魏三娘点了点头道:“族老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计较那些嫁妆。二姑母到底是咱们家的姑娘,咱们如果对月姐儿不管不问,传出去了也会被亲戚们笑话。”

    “那现在是出了什么事呢?”魏若既已明白了月姐儿回京的前因后果,又听魏三娘一来就埋怨起了大伯母,对月姐儿在侯府的遭遇差不多有了些判断。

    当初她父亲走后,她这位大伯母是怎么对她母亲和她的,她可是记忆犹新的。

    魏三娘一听魏若提起大伯母就来气:“她本就对没有拿回二姑母的嫁妆有些不满,之前族老们议事的时候,她就撺掇着大伯去和族老们说必须要拿回嫁妆。族老们训斥了大伯一顿后大伯才总算没说什么了。可她到底有些不开心,自月姐儿来了之后便对她横鼻子竖眼的。她不仅克扣月姐儿的月例还不让月姐儿上学,并且这一季的新衣服她也不给她做,只把大姐和二姐当年的旧衣服拿给月姐儿穿。”

    ”怎么能让亲戚穿旧衣服呢?“魏若觉得来气,但想想也觉得这是她那位大伯母能做出来的事。

    “是呀,我和四妹商量了一下觉得大伯母这样不像,可她到底是长辈,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回去和我娘以及三婶婶商量,由我娘和四婶婶掏钱给月姐儿补上月例,这钱就算是我们私下里补给她的。我和四妹也让家里的婆子们做了新衣服给月姐儿送过去了。”魏三娘闻言道。

    魏若闻言便道:“不能只让三姐和四姐出钱,月姐儿还缺些什么就由我补上吧。”

    魏三娘闻言倒摆了摆手道:“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大的开销,横竖我们也知道那位大伯母是什么样子,她素来吝啬,要不是......”

    魏三娘本来想说要不是她这些年把持着家里的产业,她父亲和四叔觉得分家也讨不着什么好,还不如就这么吃住在瑞阳侯府,这么一来也能省了一大笔开销。

    但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事说起来就扯的远了。

    魏三娘转了口风道:“反正钱上的事情倒也还好,关键是大伯母不知道怎么回事像得了失心疯似的针对月姐儿。她经常把月姐儿叫过去,和丫鬟一起一唱一和的挤兑月姐儿,说些什么没有亲娘的人最可怜,什么有后娘的人真惨,还有什么有些人就是白吃白喝,你也就配吃我们八娘吃剩下的边角料之类的话。”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她对月姐儿做的事情,只是听我娘说月姐儿最近越发的不爱出门了,并且她一看到大伯母就害怕。前儿个我娘和四婶婶把我和四妹妹喊了回去,说月姐儿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口说话了,并且一看到人过来就会躲到桌子下面。”

    “她和四婶婶觉得月姐儿之前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便着人去打听,这才知道大伯母背地里对月姐儿做了什么。偏偏大伯母还说月姐儿是受了后娘的虐待才会这么怕人,可月姐儿刚来的时候我还是看过她的,她那时虽然怯弱,但口齿还是伶俐的,跟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一样。”

    魏若听的恨恨的拍了拍桌子:“她简直是离谱,就算是那二十来岁的人每日听到这些冷言冷语,心里都会多出许多的思虑,更不用说像月姐儿这样的小姑娘了。月姐儿住在府上用的是公中的花费,就算出嫁也是公中出,碍着她什么事了?”

    “她可不把公中的钱当成自己的钱了吗?”魏三娘闻言苦笑道:“月姐儿无父无母的,父族又完全不管她了,这后院几乎就是她一手遮天,她可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吗?”

    魏若闻言沉默。

    当初母亲刚入宫时,瑞阳侯夫人也折腾过她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她祖父还活着,并且她母亲虽在宫中对她鞭长莫及,但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母亲也不会饶了她。

    或许是有着这样的思虑,瑞阳侯夫人并没有对她下狠手。

    可她对月姐儿做的这些事,可是打着要活生生逼死她的念头啊。

    要是真的把月姐儿逼死了,府里不就不用出钱了吗?

    这么一想,魏若打了个寒颤。

    魏若问魏三娘:“这事族老们知道吗,他们刚刚把月姐儿姐回来不过几个月,月姐儿就在咱们家出事了,他们不怕被人议论吗?大伯母真的就一点顾忌都没有吗?”

    魏三娘闻言苦笑:“我娘和四婶婶只偷偷跟我们说了,族老们并不知道。我娘和四婶婶也不让我们跟族老们说,大伯母毕竟把持着后院,她们担心会被她排挤。她们说她们会私下接济月姐儿的,但我想到月姐儿总是有些不忍心,就想来和妹妹商量出一个章程。”

    “四姐是怎么说的呢?”魏若问魏三娘。

    “四姐也有些怕大伯母,她说我们私下接济些月姐儿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管了。”魏三娘再度苦笑。

    魏若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魏三娘。

    当初她在瑞阳侯府被大伯母针对的时候,其余的姐妹们有心软些的会私下给她些东西,但在人前永远同她保持距离。只有三姐,会毫不犹豫的在人前拉起她的手,还会挺身而出训斥那些借着大伯母的威势过来挤兑她的老仆。

    自少女时期,魏三娘就是一个十分有正义感的女孩,她的维护也让魏若在那段痛苦的经历中感受到了温暖。

    而最让魏若动容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嫁作人妇,当别的妇人都在权衡利弊的时候,她仍然保留了内心的那股正义感。

    这股正义感在时下人看来或许有些傻,可魏若觉得有这样一位姐姐,真的是一件令她觉得十分自豪的事。

    “三姐且等一等。”魏若坚定的对魏三娘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等明日我将家下的事处理好了再去和三姐姐商量这些事。”

    魏三娘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插手到底对不对,也担心这么做会连累到母亲她们,所以她才会过来想要讨一讨魏若的主意。

    魏若是她们姐妹间嫁的最好的,在亲戚间的地位非同一般,如果她能拿个主意的话,魏三娘觉得自己也能更坚定了。

    她放心的离开了安国公府。

    她走后魏若想了想去了前院。李浩淼因着报了养病的缘故,这段时间不好出去,便躲在书房看书。

    听到魏若过来,他略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魏若来后,将月姐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李浩淼听。

    因为魏若以前从不提瑞阳侯夫人的事情,所以李浩淼对她并不是很了解。

    她今日一提月姐儿的事情,李浩淼忽然想到魏若有段时间也是独自在瑞阳侯府的。

    他眼睛一眯道:“她当初也是这么对你的?”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许多年了,魏若并不想多提,况且瑞阳侯夫人对她确实没有对月姐儿那么过分。

    她轻描淡写的道:“没有,我祖父当时还在世她不敢的。”

    魏若话虽这么说,李浩淼却不是很相信。

    他皱了皱眉头。

    魏若表妹的事情其实可管可不管,但他总觉得这瑞阳侯夫人既然敢这么对这位表姑娘,自然也敢这么对魏若。

    魏若刚刚虽没有承认,但李浩淼却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霾。

    他放下手中的书,对魏若道:“你放心,这件事说难办也不难办,实在不行把月姐儿接到我们家来也可以。”

    魏若却摇了摇头道:“且不说族老们同不同意我们把月姐儿接过来,就算接过来了,我们也没有功夫照料她,不过也是交给丫鬟婆子罢了。我心里其实有个别的主意。”

    “什么主意?”李浩淼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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