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出手伤人的不止一个,监察组的组员多多少少受了点皮外伤,只有组长伤到了经脉,情况最严重。

    那几个伤人的现在还关在审讯室里。

    组长冷声道:“听上面指示。”

    他们这些天没日没夜监察协会的业务,不仅仅是现在进行的,还包括以往的业务,确实查到了一些手上不干净的天师。

    或许是触及某些人的利益,这才挑动这次冲突,又或者是有人在里面故意搅动浑水。

    他起身道:“我去找孟主任。”

    监察小组和天师协会的工作人员发生冲突,这事儿已经传到龙京总处。

    孟云争正在听李国延的指示。

    “放任?”他不解,“为什么要放任?这不是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吗?”

    李国延低缓道:“就是要助长嚣张的气焰。”

    孟云争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次的冲突尚且算不上激烈,那几个伤人的天师也是死咬着不小心、不是故意这种说辞,最多关几天教育教育,再赔点医药费,这事儿就只能这么算了。

    毕竟监察小组的人也动了手。

    但事情的起因实在太过简单。

    某个天师“不小心”撞上监察员,非要反咬一口,一开始只是口舌之争,情绪激烈时便动用了桃木剑和术法,两人对打起来。

    再然后,越来越多的天师和监察员参与进去,成了打群架。

    那个最初挑事儿的现在却是最怂的。

    他在审讯室里一直强调自己只是看那个监察员不爽,撞到之后就借机骂了他几句,后来演变成群架他根本没想到。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怎么处理比较困难。

    处罚轻了,监察小组让人看轻;处罚重了,天师协会又要闹。

    而现在,他们没法确定,到底只是偶然事件,还是背后有推手。

    如果背后有推手,那他们不如让这把火烧得更猛烈一些。

    “我明白了。”孟云争回道。

    李国延忽道:“不仅仅是龙江市,我也从其他地区收到类似的反馈,咱们有些监察员因负伤,以后可能不再适合这样的工作。”

    负伤?!

    孟云争忙道:“也是经脉受损吗?”

    他还没得及汇报戚泉和灵生救治监察组组长的事。

    戚前辈只说不外传,调查处内部不在这个范围内。

    “也?”李国延听出意思,声音沉重道,“看来龙江那边的组员同样受创。”

    全国各地,如此大规模地发起冲突,其中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所以李国延才打算静观其变。

    孟云争笑道:“李处,您不用担心,我们的监察员已经治好了。”

    “治好?”李国延下意识放低声音,“你的意思是,真正治愈?”

    “是。”

    李国延:“怎么会?不是说修士经脉受损就无法继续修炼了吗?”

    “但确确实实是治好了。”孟云争心里对戚泉和灵生产生了极大的感激之情。

    因为她,因为灵生,监察组的精英们有救了!

    李国延依旧迟疑道:“完全治愈?没有任何副作用?”

    要知道,现在总处还关着一位七级天师。

    严奉卿二十多年前就双腿经脉受损,无法行走,灵力也无法继续运转。

    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灵力应该已经退化殆尽,不可能继续维持七级天师的修为。

    这个问题调查处已经问过。

    严奉卿的说辞是,他自己翻阅古籍,研制了一种药,只要按照药方定时喝药,受损的经脉会在喝完药的一天一夜内暂时恢复正常,他就是利用这么一点时间,维持住七级天师的修为。

    他还说,如果调查处需要,他可以提供这一份药方。

    就在他说出不久,各地的天师协会都生了乱,不少监察员都被伤到了经脉。

    李国延联想到这一点,才怀疑这场动乱很有可能是背后有人故意搅浑水。

    收到消息后,他仔细询问了严奉卿,并请专业的医师为他检查。

    双腿的经脉依旧处于受损状态,而那张药方上的药材,需要耗费极大的钱财和精力才能获得。

    不仅如此,药喝多了,对身体并无多大益处,甚至影响生育。

    李国延既不愿看到监察员们承受经脉受阻的痛苦,又不想让他们接受这样的治疗方案。

    正为难中,孟云争的话仿佛一场及时雨,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焦躁和暗火。

    “李处,是戚前辈亲自过来的。”

    一句话,足以证明一切。

    戚泉出手从未出过错,她就是定海神针,是玄门的希望。

    李国延面露激动:“好,我这就联系她。”

    他拿起电话,又想起现在是深夜,担心打扰了戚泉休息,便克制住,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

    临湖别墅。

    戚泉吃完早饭,接到李国延的电话。

    “大师,听孟云争说,你昨晚治好了一名监察员的受损经脉,不知道治疗时有没有特殊的要求?”李国延忧心监察员们的状况,没有太多废话,开门见山道。

    戚泉看向一旁捧着书研究医道的灵生。

    “准确来说,是灵生完成的。”

    李国延愣了一下,继续询问:“昨晚全国各地天师协会都发生了类似的冲突,有不少监察员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损伤,不知道灵生能不能治?”

    戚泉:“我问问他。”

    昨晚事态紧急,她直接就带着灵生过去了。

    现在这么多监察员都受了伤,急也急不来,而且人数众多的话,她怎么也要过问一下灵生的意愿。

    她道:“灵生,现在有不少跟昨晚那人受了一样的伤,你愿不愿意救治?”

    灵生顿了顿,掏出手机问:【可以赚钱养家吗?】

    戚泉失笑,打开免提,帮他问李国延:“按理说,调查处有医务室,灵生无证行医,算不算违法?”

    这个意思很明显。

    李国延决定特事特办,而且据他所知,玄门并不存在能医治修士经脉的道法,灵生这样的,算是医道上的第一人,如此人才,当然得及时招揽到调查处。

    他立刻回道:“你放心,如果他能救治咱们的监察员,处里必定会聘任他为总医师,工资、奖金等待遇一个不少。”

    戚泉用眼神问灵生。

    灵生继续打字:【这算是事业吗?】

    【哈哈哈哈哈,灵生还想着他的事业呢!】系统被他逗笑。

    戚泉含笑点头:“算。”

    【我愿意。】灵生打下三个字。

    戚泉回复李国延:“灵生愿意救治伤员,不过他的身份还请暂时保密,仅限于调查处内部知晓。”

    “我明白,大师放心,调查处绝不会透露一丝信息。”李国延道,“我马上通知各地调查处,让伤员集中在龙江市治疗,怎么样?”

    戚泉:“可以。”

    龙京市调查处。

    李国延挂断电话后,立即给各地调查处发去通知,让所有经脉受损的伤员赶往龙江市调查处。

    至于干什么,没明说。

    听命令就行了。

    各地调查处正为监察员的伤情头疼着,总处这条命令下来,立刻动员起来,几乎同一时间,几十名监察员从全国各地赶向龙江市。

    监察员的伤情得以解决,李国延松了一口气,但电话铃再次响起。

    他接起,是尹掌门。

    尹逸的声音很是沉重:“李处,我们查到了龙霖市的生产基地,但基地外有一层九级阵法,凭我们几个,实在破不了。”

    “攻击符箓也不行?”李国延问。

    尹逸道:“咱们有攻击符箓,他们难道没有灵符?而且,能布置九级阵法的人,我们几个七级的,实在比不过。”

    不是怂,而是送人头完全没有意义。

    正因为如此,对方才有恃无恐。

    即便知道有人发现了基地,也没有任何动静,甚至理也不理尹逸和傅九重几人。

    他们只能返回龙京市。

    李国延神色沉凝道:“辛苦几位了。”

    结束通话,电话铃又响起。

    来电的是万渡万掌门。

    他的意思跟尹逸一样,龙塘市那边也有高级阵法保护,他破解不了,只能返回龙海市。

    李国延心里再度沉重起来。

    九级阵法,说明背后组织有至少九级的阵法师。

    之前派出三个七级一个八级对付戚大师,现在又有九级阵法出现,对方暴露越多,李国延就越觉得心惊。

    这是一个庞然大物。

    要想彻底破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甚至连严奉卿,或许也只不过是个马前卒。

    他再次进了审讯室。

    严奉卿被扣在座椅上,神色淡定地看向他。

    “想好了?”

    李国延道:“你喝这药多少年了?”

    严奉卿苍白的脸浮现一丝笑意,笑意很冷,掺杂着几分轻蔑。

    “有二十年了吧。”

    李国延:“你说这些药材都很昂贵,二十年,耗费不少资产吧?你的账户里并没有这么多钱,你买药材的钱是从哪来的?”

    “我是严家的人,严家远比你想象的富有。”严奉卿垂眸道,“如果严家连我一个废人都养不起,还有什么脸自称第一世家?”

    李国延一针见血:“你跟严奉均关系很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严奉卿哼笑,“你无非是想说,严奉均与我关系不好,凭什么花这么多钱。”

    李国延盯着他。

    “他可是大公无私的严家家主,他要彰显他的仁义,要不然怎么服众?”严奉卿嘴角露出讥讽。

    李国延目色深沉:“我问过他,他说没有。”

    “一般来说,亲人和仇人的证词都不具备足够的证明力,他正好两样都占了。”

    李国延:“……”

    这人很狡猾,一直在跟他兜圈子。

    他直击严奉卿痛处:“你找了二十多年,也没找到根治双腿的办法,有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做过的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李国延这话不是胡乱说的。

    已知严午参与阴婚案,严卯指使两个六级天师在戚泉被围攻时攻击别墅,配合龙湖市邪修搞戚泉心态。

    这两人都与严奉卿有关,可以得出,不论是阴婚案还是爆血丹案,都与严奉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已知当年傅九歌是为追查血腥药丸在龙湖市被伏击,碰上外围佛修成员,而当初戚泉在桃花印一案中,击杀一名佛修,并带回灵生。

    已知灵生的照片与傅九歌的照片像了七八分,且戚大师参加傅鸾飞生日宴后傅九歌清醒,可推测出灵生与傅九歌的关系。

    已知灵生可以治愈受损经脉。

    如果严奉卿当真参与这些恶行,害傅九歌,致灵生十九年未见天日,那么,他真的就是自作自受了。

    世间唯一一个有可能治愈他腿的人,因为他的贪婪和残忍,让他彻底失去被治愈的可能。

    倘若有一天,严奉卿知道这些真相,他会怎么想?

    “呵呵,”严奉卿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要真是这样,凭什么我当年追杀邪修,却变成这个样子?”

    天才陨落,他失去了一切。

    家主之位、喜欢的女人、健康的身体,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他眼睁睁看着不如他的严奉均坐上家主之位,眼睁睁看着傅九歌嫁给一个散修,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灵力慢慢消逝。

    他即将变成一个普通人。

    他会一无所有。

    旁人的同情、讥讽、落井下石,像一根根尖刺扎得他鲜血淋漓。

    他不甘心。

    李国延同情又悲悯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严奉卿没有魔怔,他或许会等到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会等到属于他的希望。

    可他没有。

    “你什么意思?”严奉卿被他的眼神刺激到,面容更显阴郁,“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过一个普通人,我可是七级天师,我是玄门天赋最高的符师!”

    “天赋最高的是谢揽洲吧?”李国延再次扎他心窝。

    严奉卿嗤笑:“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穷酸的散修,拿什么跟我比?”

    “听说他十七岁就是五级符师,甚至可以越级制符。”李国延慢条斯理道,“而你,十八岁进阶五级,并不能越级制符。”

    严奉卿:“……”

    “听说他是个善良正义的人,他对天师这份职业极为热忱,他刻苦钻研符道,就为了能制出更好的符驱邪捉鬼。以散修之身,做到这般地步,确实是出类拔萃,否则傅九歌也不会……”

    “那又如何!”严奉卿打断他,面容扭曲道,“他还不是愚蠢至极,死在——”

    他反应过来,及时闭嘴。

    李国延故作惊讶道:“他死了?你知道?不如我们聊聊他是怎么死的。”

    严奉卿冷冷一笑。

    “傅家都不知道的事,你却知道得这么清楚。严奉卿,我有理由怀疑你与当年的案子有关,请你配合审讯。”

    严奉卿唇角勾起,“他这么多年没有音讯,猜都能猜出他死在外头了。”

    不管李国延再怎么讯问,他都是这个说辞。

    李国延没有继续浪费时间,有了严奉卿的自爆,他就有理由再扣他几天。

    “继续审。”他交待审讯员。

    “是。”

    翌日一早,沈晖开车来临湖别墅接戚泉和灵生。

    “前辈,各地受伤的监察员昨天全部抵达,”沈晖脸上带着愉悦的笑,“现在都安排在训练室里。”

    医务室太小,不够用。

    戚泉:“嗯。”

    这次路上没有再遇到意外,一路顺畅地来到调查处。

    调查处内全都安排好。

    伤势较重的放在前面,伤势轻的排在后面。

    孟云争在门口迎上戚泉和灵生,低声问:“前辈,伤员有些多,不知道灵生医师一次能治疗多少?”

    “他姓戚。”戚泉回道,“还没试过。”

    孟云争了然:“前辈,戚医师,最严重的的一位,两条腿的经脉都受到损伤,现在根本无法走动。”

    “嗯,先看看再说。”

    戚泉没给他打包票。

    她这次来,只是因为灵生第一次正式“出诊”,等这次过后,灵生便可自由进出调查处。

    两人进了医务室,设了隔绝阵法,这才让第一位伤员接受诊治。

    伤员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进来。

    不论是伤员,还是抬着他的两人,都双眼放光地看向戚泉。

    见到前辈了!

    戚泉本没注意,但在看向伤员时忽然愣住。

    她感应到了一缕极淡的鬼气。

    鬼气隐藏得很好,鬼气的来源应该是一位八级大鬼,别人无法察觉,调查处的仪器也监测不出来,但她是人皇境,她隐约察觉到了。

    她直接问:“你近期碰到过八级青鬼?”

    伤员:???

    什么?他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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