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2/2)
在大皇子殿时虽然只是一瞥，但少女身上有种奇妙的似曾相识的气场，让她一下就记住了。
零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还有你们，”她又侧回头，对那几个加入吵局的歼灭军官道，“以下犯上，目无军规——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几个军官：“？？？”
这小丫头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教他们了？！
他们想反驳，但零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气场，那双清冷的绿眸只是微微一凝，竟震慑得他们不敢出声，甚至还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一个个乖得像面壁思过的小学生。
瞳：“……？”
她似是想到什么，朝零投去狐疑的视线。
而零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最末端——西鹿身上。
“我有事找你，”她简短道，“让他们出去。”
闻言，众人又沸腾起来。
“小姑娘！”宪军官怒声道，“这里可是军队！容不得你胡乱放肆！”
“天蝎之星就是这么没规矩的吗？！”
就连八重和鱼理也皱了下眉，低声道：“零，不得放肆……”
“好。”
西鹿简简单单一个字，立刻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宪军官瞪大眼，“长官？！您这是何意？！”
西鹿却只是道：“烦请所有人都先出去。”
闻言，天蝎之星虽有犹豫，但还是依言走出房间，几名宪兵团的军官悻悻瞪了零一眼，才转身离开。
如此，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西鹿盯着面前少女清冷的脸庞，微微沉下眼。
“零……”他念了遍她的名字，忽的露出一笑，“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缓缓抬头，银色双眸透出复杂的情绪。
“或许我应该换一种称呼，”他慢慢道，“你说对吗，阿寺？”
零——寺西行表情平静地望着他。
“西鹿，”他淡淡道，“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
西鹿和零谈话的时间并不长。
几分钟后，房门开启，两人走了出来。
零在前，表情依旧平静，西鹿跟在她身后，却是一脸复杂。
众人不禁诧异，瞳试探道：“先生，这是……？”
“无妨，”西鹿却转移话题，“今日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各队按照命令行事，而关于职权转移一事，”他略作停顿，迎着几名宪军官紧张的表情道，“日后再议。”
说罢，也不顾那些人的反应，转头点了几人：“瞳，鱼理，八重，你们跟我来。”
三人：“？”
但西鹿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身就走，三人见状，只得连忙跟上。
“零，”瞳走到零的身侧，低声道，“你和先生说了什么？”
零没有回答她，却提起另一件事：“桃刀醒了。”
瞳一愣：“什么？真的吗！”
“是，”零微颔首，“我们现在去见她，以及……她的客人。”
瞳不由一愣，客人？
这种时候，谁还会登门拜访？
可无论是零还是西鹿皆是一副闭嘴葫芦的状态，瞳和鱼理两人对视一眼，只得无奈闭上嘴，默默跟上。
五人很快来到桃刀的病房，看清里面光景，却是一惊。
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正半跪在门口，一男一女，其中的男人五官凌厉，正是几个月前率领灾兽进攻基地的3S级，而另一个矮个子女人也面熟——是攻击过桃刀的梦魇。
几人大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唰——！”
瞳立即拔出等离子枪，对准两人：“不许动！”
但就在她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一人却冲了过来：“长官！请先等等！”
瞳：“！”
是桃刀，她竟用身体挡住枪口，护住那两个灾兽。
“桃刀？！”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你在做什么？！快让开！”
桃刀却拼命摇头，死死抓住那男人：“不行！他……他是我的哥哥！”
闻言，众人皆愣住了。
一片寂静中，零缓缓上前，低声道：“什么意思？”
五分钟后。
“……所以，”鱼理试探道，“3S级灾兽——这个叫刃莲的男人，就是你失散已久的哥哥，为了将他做成实验体的大皇子报仇，与二皇子联手，甚至不惜埋伏十年？”
桃刀迟疑了下，点头：“恩。”
鱼理：“……”
不行，她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无法做出判断。
“然后，”瞳还算跟得上，补充道，“虽然二皇子和刃莲想通过梦境夺走你的血石，但由于刃莲中途发现你是他遗失多年的妹妹，便主动背叛，将你救了出来？”
她狐疑地看了眼地上的梦魇：“这是真的？”
鉴于这些灾兽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们很难给出信任。
梦魇咬了下牙，愤愤道：“当然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早在进入梦境前，刃莲就给她下达过命令。
“若是发现宫铮有任何对桃刀不利的意图，”他说，“你就立刻解除梦境。”
那时她还心惊，猜测刃莲想要违抗宫铮，没想到她按照指示，刚打开梦境，就看到宫铮和刃莲两败俱伤，前者心神剧荡，而后者更是只剩下一口气。
惊愕之下，她却没有忘记刃莲的命令，先将桃刀送回现实，才将两人拉出梦境。
但由于这次的梦境特殊，两人受到的伤会反应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中，眼看刃莲奄奄一息，梦魇实在顾不上许多，带着他连夜奔走，才终于赶到天蝎之星。
“等下，”听至此处，瞳皱起眉，“刃莲是你们的首领，你们手中应该有掌握【治疗】的灾兽吧？为什么不直接给他疗伤？”
闻言，梦魇却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
“……没了，”她低低道，“大家都死了。”
“你说什么？！”
“你们也知道灾祸之主苏醒了吧？”她沉默了几秒，却提起另一个话题。
瞳表情狐疑：“所以呢？”
梦魇深吸一口气，苦笑了下。
“灾祸之主，”她慢慢道，“就是宫铮。”
“……什么？！”
闻言，几乎屋内所有人都震愕出声。
梦魇继续道：“他们两人从梦境中出来的时候，其实伤势都很严重。”
但她一心扑在刃莲上，没注意宫铮，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解除了封印。
“灾祸之主其实一直在他的体内沉睡，”梦魇说，“主上苏醒之际，极度缺乏能量，而我们灾兽……却是补充能量最好的方法。”
等她回过神，大部分的灾兽都已被宫铮拆吃入腹，其余的也落荒而逃，慌乱中，她甚至……没能找到藤蜥。
梦魇说完，屋内陷入一片沉默，众人相互望望，不知如何开口。
怪不得她不远千里也要将刃莲带过来——他们根本已无路可走！
“拜托了，”梦魇望着昔日曾深觉痛恨的敌人，沙哑道，“请救救大人。”
她深深低下头，身体匍匐在地上。
见状，众人目露难色。
这毕竟是灾兽，他们……
“桃刀？！”铃祈忽然道，“你做什么？！”
众人下意识望过去，只见桃刀用力划开手臂，将血滴在刃莲的唇上。
“他的异能是【吸收】，”桃刀说，“只要吸食生物的生命，就能恢复过来，对吧？”
后半句话是对梦魇说的，后者一愣，慌忙点头：“是！”
她连忙挤过去，也将自己的血挤入刃莲口中。
但无论桃刀还是梦魇都已元气大伤，那些血喂给刃莲，却远远不够。
见状，梦魇咬了下牙，猛地抬头。
“将军，”她紧盯着西鹿，缓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救大人，但我也不会白白请你们帮助——我会同你们做一笔交易。”
西鹿微扬眉：“交易？”
“是的，”梦魇低声道，“我会提供给你们一个情报。”
不等西鹿开口，她已继续说下去：“想必……你们已经知道灾祸之主的血石有两半了吧？”
一半在宫铮手中，另一半，则在桃刀这里。
闻言，桃刀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其余人都在专心听梦魇说话，唯有零侧过视线，悄无声息地瞥了她一眼。
梦魇：“血石不完整，灾兽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如此，宫铮一定会来抢走血石。”
瞳似是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
梦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会来这里——天蝎之星的基地。”
“不可能，”八重反驳，“按照侦查科给出的行动路线，如今灾祸之主正赶往皇都……”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报告！”屋外是一名通讯兵，表情慌乱，“刚才接到通知，灾祸之主忽然改道，目前……目前正往这里赶来！”
“你说什么？！”
众人错愕之际，梦魇低低一笑。
“我没有说错吧？”她的眼中闪着令人心惊的亮意，“将军，这是我的诚意。”
“但……”瞳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你们的主宰吗？为什么要帮我们？”
闻言，梦魇却发出一声轻笑，仿佛瞳讲了个什么笑话。
“主宰？开什么玩笑？”她冷冷道，“他是敌人。”
什么为了灾兽，什么创造出一个能让他们昂首生活的世界。
全都是骗人。
他们——包括大人，都只是宫铮手里的棋子罢了。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她深吸一口气，沉沉道，“相对的，你们要救活大人。”
她垂下身，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见状，众人都沉默了。
唯有零抿了下唇，忽然道：“我说的没错吧？”
她侧过头，视线落在西鹿身上，后者正紧紧盯着梦魇，满脸复杂的表情。
零轻声道：“现在，你肯相信我了吧？”
众人：“？”
他们在说什么？
“……”西鹿却发出一声长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就按你说的做，我会配合的。”
闻言，零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谢。”
她转过身，走到桃刀面前，倾身蹲下。
“桃刀，”少女的声音是与清冷面容截然不同的温和，“把你的手给我。”
桃刀愣了下，迟疑伸出手：“怎么……！”
她忽然僵住——零伸出双臂，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桃刀满脸错愕，“零？！怎么了？！”
零却不吭声，只是低下头，用力将脸埋入她的肩侧。
莫名的，桃刀感到一抹温热的触感。
鼻尖飘来一股冷香，是熟悉的味道，她眼神一颤，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微凉的怀抱却又抽离了。
零松开她，眼角隐隐染着一丝嫣红，她对桃刀一笑，轻声道：“抱歉。”
桃刀：“……？”
她正欲开口，下一瞬，身体却陡然僵住。
一只手没入她的胸口。
——零微一用力，五指成爪，迅速将桃刀胸口的血石拔了下来。
“……唔！”
桃刀发出一声闷哼，重重倒地。
零站起身，半张脸孔隐在乌发下，叫人看不清表情，苍白纤细的手指捻着那枚血石，白与红形成极致的对比。
众人大惊：“桃刀？！”
他们忙奔上去，面前却白光一闪，众人下意识闭上眼，但等白光散去，原地却不见零的身影。
铃祈：“她去哪了？！”
众人正欲寻找，却听帕帕陡然倒抽一口冷气。
“你们……”她的声音竟带着一股颤意，“快看桃刀！”
众人一愣，下意识低头。
桃刀躺在地上，眼睛紧紧闭起，身体正不住地颤抖。
但令帕帕惊异的却并非这个。
众人表情僵愕，视线齐齐落在桃刀的长发上。
她原本拥有一头如碎钻般璀璨生辉的银白长发，如今那漂亮的银色正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最后——化成了浓郁的黑色。
零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还有你们，”她又侧回头，对那几个加入吵局的歼灭军官道，“以下犯上，目无军规——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几个军官：“？？？”
这小丫头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教他们了？！
他们想反驳，但零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气场，那双清冷的绿眸只是微微一凝，竟震慑得他们不敢出声，甚至还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一个个乖得像面壁思过的小学生。
瞳：“……？”
她似是想到什么，朝零投去狐疑的视线。
而零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最末端——西鹿身上。
“我有事找你，”她简短道，“让他们出去。”
闻言，众人又沸腾起来。
“小姑娘！”宪军官怒声道，“这里可是军队！容不得你胡乱放肆！”
“天蝎之星就是这么没规矩的吗？！”
就连八重和鱼理也皱了下眉，低声道：“零，不得放肆……”
“好。”
西鹿简简单单一个字，立刻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宪军官瞪大眼，“长官？！您这是何意？！”
西鹿却只是道：“烦请所有人都先出去。”
闻言，天蝎之星虽有犹豫，但还是依言走出房间，几名宪兵团的军官悻悻瞪了零一眼，才转身离开。
如此，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西鹿盯着面前少女清冷的脸庞，微微沉下眼。
“零……”他念了遍她的名字，忽的露出一笑，“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缓缓抬头，银色双眸透出复杂的情绪。
“或许我应该换一种称呼，”他慢慢道，“你说对吗，阿寺？”
零——寺西行表情平静地望着他。
“西鹿，”他淡淡道，“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
西鹿和零谈话的时间并不长。
几分钟后，房门开启，两人走了出来。
零在前，表情依旧平静，西鹿跟在她身后，却是一脸复杂。
众人不禁诧异，瞳试探道：“先生，这是……？”
“无妨，”西鹿却转移话题，“今日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各队按照命令行事，而关于职权转移一事，”他略作停顿，迎着几名宪军官紧张的表情道，“日后再议。”
说罢，也不顾那些人的反应，转头点了几人：“瞳，鱼理，八重，你们跟我来。”
三人：“？”
但西鹿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身就走，三人见状，只得连忙跟上。
“零，”瞳走到零的身侧，低声道，“你和先生说了什么？”
零没有回答她，却提起另一件事：“桃刀醒了。”
瞳一愣：“什么？真的吗！”
“是，”零微颔首，“我们现在去见她，以及……她的客人。”
瞳不由一愣，客人？
这种时候，谁还会登门拜访？
可无论是零还是西鹿皆是一副闭嘴葫芦的状态，瞳和鱼理两人对视一眼，只得无奈闭上嘴，默默跟上。
五人很快来到桃刀的病房，看清里面光景，却是一惊。
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正半跪在门口，一男一女，其中的男人五官凌厉，正是几个月前率领灾兽进攻基地的3S级，而另一个矮个子女人也面熟——是攻击过桃刀的梦魇。
几人大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唰——！”
瞳立即拔出等离子枪，对准两人：“不许动！”
但就在她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一人却冲了过来：“长官！请先等等！”
瞳：“！”
是桃刀，她竟用身体挡住枪口，护住那两个灾兽。
“桃刀？！”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你在做什么？！快让开！”
桃刀却拼命摇头，死死抓住那男人：“不行！他……他是我的哥哥！”
闻言，众人皆愣住了。
一片寂静中，零缓缓上前，低声道：“什么意思？”
五分钟后。
“……所以，”鱼理试探道，“3S级灾兽——这个叫刃莲的男人，就是你失散已久的哥哥，为了将他做成实验体的大皇子报仇，与二皇子联手，甚至不惜埋伏十年？”
桃刀迟疑了下，点头：“恩。”
鱼理：“……”
不行，她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无法做出判断。
“然后，”瞳还算跟得上，补充道，“虽然二皇子和刃莲想通过梦境夺走你的血石，但由于刃莲中途发现你是他遗失多年的妹妹，便主动背叛，将你救了出来？”
她狐疑地看了眼地上的梦魇：“这是真的？”
鉴于这些灾兽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们很难给出信任。
梦魇咬了下牙，愤愤道：“当然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早在进入梦境前，刃莲就给她下达过命令。
“若是发现宫铮有任何对桃刀不利的意图，”他说，“你就立刻解除梦境。”
那时她还心惊，猜测刃莲想要违抗宫铮，没想到她按照指示，刚打开梦境，就看到宫铮和刃莲两败俱伤，前者心神剧荡，而后者更是只剩下一口气。
惊愕之下，她却没有忘记刃莲的命令，先将桃刀送回现实，才将两人拉出梦境。
但由于这次的梦境特殊，两人受到的伤会反应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中，眼看刃莲奄奄一息，梦魇实在顾不上许多，带着他连夜奔走，才终于赶到天蝎之星。
“等下，”听至此处，瞳皱起眉，“刃莲是你们的首领，你们手中应该有掌握【治疗】的灾兽吧？为什么不直接给他疗伤？”
闻言，梦魇却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
“……没了，”她低低道，“大家都死了。”
“你说什么？！”
“你们也知道灾祸之主苏醒了吧？”她沉默了几秒，却提起另一个话题。
瞳表情狐疑：“所以呢？”
梦魇深吸一口气，苦笑了下。
“灾祸之主，”她慢慢道，“就是宫铮。”
“……什么？！”
闻言，几乎屋内所有人都震愕出声。
梦魇继续道：“他们两人从梦境中出来的时候，其实伤势都很严重。”
但她一心扑在刃莲上，没注意宫铮，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解除了封印。
“灾祸之主其实一直在他的体内沉睡，”梦魇说，“主上苏醒之际，极度缺乏能量，而我们灾兽……却是补充能量最好的方法。”
等她回过神，大部分的灾兽都已被宫铮拆吃入腹，其余的也落荒而逃，慌乱中，她甚至……没能找到藤蜥。
梦魇说完，屋内陷入一片沉默，众人相互望望，不知如何开口。
怪不得她不远千里也要将刃莲带过来——他们根本已无路可走！
“拜托了，”梦魇望着昔日曾深觉痛恨的敌人，沙哑道，“请救救大人。”
她深深低下头，身体匍匐在地上。
见状，众人目露难色。
这毕竟是灾兽，他们……
“桃刀？！”铃祈忽然道，“你做什么？！”
众人下意识望过去，只见桃刀用力划开手臂，将血滴在刃莲的唇上。
“他的异能是【吸收】，”桃刀说，“只要吸食生物的生命，就能恢复过来，对吧？”
后半句话是对梦魇说的，后者一愣，慌忙点头：“是！”
她连忙挤过去，也将自己的血挤入刃莲口中。
但无论桃刀还是梦魇都已元气大伤，那些血喂给刃莲，却远远不够。
见状，梦魇咬了下牙，猛地抬头。
“将军，”她紧盯着西鹿，缓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救大人，但我也不会白白请你们帮助——我会同你们做一笔交易。”
西鹿微扬眉：“交易？”
“是的，”梦魇低声道，“我会提供给你们一个情报。”
不等西鹿开口，她已继续说下去：“想必……你们已经知道灾祸之主的血石有两半了吧？”
一半在宫铮手中，另一半，则在桃刀这里。
闻言，桃刀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其余人都在专心听梦魇说话，唯有零侧过视线，悄无声息地瞥了她一眼。
梦魇：“血石不完整，灾兽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如此，宫铮一定会来抢走血石。”
瞳似是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
梦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他会来这里——天蝎之星的基地。”
“不可能，”八重反驳，“按照侦查科给出的行动路线，如今灾祸之主正赶往皇都……”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报告！”屋外是一名通讯兵，表情慌乱，“刚才接到通知，灾祸之主忽然改道，目前……目前正往这里赶来！”
“你说什么？！”
众人错愕之际，梦魇低低一笑。
“我没有说错吧？”她的眼中闪着令人心惊的亮意，“将军，这是我的诚意。”
“但……”瞳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你们的主宰吗？为什么要帮我们？”
闻言，梦魇却发出一声轻笑，仿佛瞳讲了个什么笑话。
“主宰？开什么玩笑？”她冷冷道，“他是敌人。”
什么为了灾兽，什么创造出一个能让他们昂首生活的世界。
全都是骗人。
他们——包括大人，都只是宫铮手里的棋子罢了。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她深吸一口气，沉沉道，“相对的，你们要救活大人。”
她垂下身，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见状，众人都沉默了。
唯有零抿了下唇，忽然道：“我说的没错吧？”
她侧过头，视线落在西鹿身上，后者正紧紧盯着梦魇，满脸复杂的表情。
零轻声道：“现在，你肯相信我了吧？”
众人：“？”
他们在说什么？
“……”西鹿却发出一声长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就按你说的做，我会配合的。”
闻言，零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谢。”
她转过身，走到桃刀面前，倾身蹲下。
“桃刀，”少女的声音是与清冷面容截然不同的温和，“把你的手给我。”
桃刀愣了下，迟疑伸出手：“怎么……！”
她忽然僵住——零伸出双臂，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桃刀满脸错愕，“零？！怎么了？！”
零却不吭声，只是低下头，用力将脸埋入她的肩侧。
莫名的，桃刀感到一抹温热的触感。
鼻尖飘来一股冷香，是熟悉的味道，她眼神一颤，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微凉的怀抱却又抽离了。
零松开她，眼角隐隐染着一丝嫣红，她对桃刀一笑，轻声道：“抱歉。”
桃刀：“……？”
她正欲开口，下一瞬，身体却陡然僵住。
一只手没入她的胸口。
——零微一用力，五指成爪，迅速将桃刀胸口的血石拔了下来。
“……唔！”
桃刀发出一声闷哼，重重倒地。
零站起身，半张脸孔隐在乌发下，叫人看不清表情，苍白纤细的手指捻着那枚血石，白与红形成极致的对比。
众人大惊：“桃刀？！”
他们忙奔上去，面前却白光一闪，众人下意识闭上眼，但等白光散去，原地却不见零的身影。
铃祈：“她去哪了？！”
众人正欲寻找，却听帕帕陡然倒抽一口冷气。
“你们……”她的声音竟带着一股颤意，“快看桃刀！”
众人一愣，下意识低头。
桃刀躺在地上，眼睛紧紧闭起，身体正不住地颤抖。
但令帕帕惊异的却并非这个。
众人表情僵愕，视线齐齐落在桃刀的长发上。
她原本拥有一头如碎钻般璀璨生辉的银白长发，如今那漂亮的银色正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最后——化成了浓郁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