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做什么?”

    “什么都做。”沈初夏笑得眼不见缝,危险与机遇共存,险大,还是机大,全在‘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两人刚视察完仓库出来,几个黑衣人跟蝙蝠一样从天而降,手中利剑直刺而来,连俞老板都不放过。

    沈初夏慌忙推开俞老板,自己就地打滚以躲避被剑刺中,胳膊还是被刺到了,鲜血直流。

    “夏儿……”

    “夏儿……”

    元韶安等人惊叫。

    糟糕,他们的叫声吸引了黑衣人,这一次,黑衣人似乎连沈初夏的身边人都不放过,高家父子果然狠毒。

    难道这个仓库真的不吉,他们要命丧于此?

    突然,出现了上千军卒,他们如上阵杀敌一般杀向黑衣人,几个黑衣人武艺再高强,也架不住人海战术。

    黑衣人一个都没能逃脱,都死于军卒的剑下。

    “沈小娘子——”

    沈初夏疼得死去活来,迷迷乎乎中听到黄大力的声音,“黄大哥,怎么是你?”

    “我被殿下调到兵马司,以后专职保护沈小娘子的安危。”

    “……”不会吧,千人兵马司专门护她,那她得付多少酬劳费,还没来得及心疼银子,沈初夏昏了过去。

    居然全军覆没。

    高忱一张脸阴蛰像是吃了死人肉,地上被他摔的一片狼籍,高家没能搬倒季翀的根就在他手握军队,这是高氏弱点,至使他们一直不敢肆意,真是憋屈死了。

    “世……世子爷……还要继……继续派……”

    他扬手,明的暗杀不行,那就来阴的呗,这谁是他的对手啊!

    沈初夏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去感谢季翀,而是把黄大力引见给了老憨佗,“黄大力,这一战,大国舅的人手全军覆没,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怎么样其实不重用,主要是我的家人。”

    老憨佗一脸明白。

    黄大力就听不懂了,“沈小娘子,人都被我们杀了,你还担心什么?”

    沈初夏苦笑,“我还有家人,他们都是我的弱点。”

    “不会吧,他会这么畜生?”

    老憨佗冷嗤,“他只会比你想的更畜生。”

    军中直汉子想象不出。

    “黄大力,既然殿下让你保护我,就等于也保护我的家人……”

    “这个当然。”黄大力心想,反正有一千人呢,人手足足的,可是当他听完二人的布置安排,完全蒙了,“咋……咋……比打仗还心力交瘁?”

    “黄大力,不见刀光的仗更血腥。”

    黄大力整个人都是恍乎,“我……我消化消化。”

    老憨佗点头,“放心,他实诚忠心,我会带领着他保护你的安危,直到你斗倒高家父子。”

    沈初夏心神一震。

    老憨佗嗤笑一声,“你已经没有退路。”

    好吧,沈初夏自己骗自己,高家父子人神共愤,她是替天行道。

    沈元两家人出行,突然感觉怪怪的,他们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等沈初夏回来,个个拽住她,“夏儿,我们是不是跟你爹一样要被抓到大牢了?”

    沈初夏笑道,“没有,可能是要公布状元名单吧,怕引起人们过分的兴奋,摄政王加强了巡防。”

    “真是这样?”沈大伯不太相信,望向老爹。

    沈老爷子捋着白须,“夏儿经常在外面走,她说是就是,不要担心,不过既然这样,大家也少出门,得志他娘——”

    “爹——”大伯娘连忙起身应声。

    “去买三四个下人回来,看门的看门,买菜的买菜,大家就尽量少出门。’

    “那……那生计……”

    沈初夏连忙道,“在我爹出来之前,家里所有的开支我出。”

    众人一愣,这可太不象沈初夏的作风了,她喜欢每个人独立去体现独立活着的价值,突然之间她养大家,怎么看怎么怪异。

    “就是在我爹出来之前,出来之后,我可不会再养你们。”沈初夏故作轻松。

    众人还是感觉沉重。

    “都各回各屋吧,我跟夏儿说几句。”沈老爷子一挥手,众人散去。

    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爷,沈初夏穿着宽大的袍子,都被他发现手臂受伤了。

    “爷爷——”

    “你惹上高氏一党?”

    “为什么不是摄政王呢?”沈初夏觉得奇怪,他可是抓了他爹的人。

    沈老爷子感慨,“摄政王是领军打仗的人,他要是杀一个人直来直往,高家父子是弄臣,他们的作派就是杀人不见血,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姜果然是老的辣。

    “爷爷你放心,有人帮衬我,只要大家小心,大国舅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

    “嗯。”这个时候了,沈老爷子表现出无条件信任二孙女,“你在外面小心。”

    “是,爷爷,我会的。”沈初夏转身离开。

    想想又停下,“爷爷,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何高家父子要杀我?”

    “唉,傻孩子,这还要问嘛,你触动他们利益了呗。”

    “爷爷……”沈初夏转身,抱住沈老爷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把大家陷于危险之中。”

    沈老爷子先是一愣,伸手摸摸她头,慈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总要有人是高氏的心头之患,只是恰巧这个人就是你罢了!”

    “爷爷,我也是没办法的事,也是为了保这条小狗命。”

    悲伤的老爷子被二孙女说笑了:“对对,我们也是为了保住小狗命……哈哈……”

    大魏朝恢复科考第一个状元,将由高老太师与季翀共同决定,两人在朝堂上相持不下。

    沈初夏带着伤趁着这段时间大刀阔斧的推倒废弃仓库重建,她曾经的前铺后宅之点子在商人中很有影响力,很多人不仅看热闹,甚至出手买仓库附近的地,结果,附近的地都被买完了。

    “谁……”

    京兆府的户籍被商人团团围住。

    小吏不耐烦的吼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俞沈二人。”

    商人们面面相觑。

    北城河边角一带再怎么说也有三五里,俞沈二人居然全买了,那得花多少银子?

    确实花了很多银子,俞老板的全部身家加上沈初夏的两千两全买地了,差不多两万两。

    “都推倒了,我可没银子建啊。”俞老板发愁。

    沈初夏笑道,“急什么,马上就有银子了?”

    “……”俞老板被她搞得神秘兮兮。

    沈初夏得瑟道,“俞老板要怪就怪你,什么都不问,就把银子拿出来跟我买地,要是我骗你怎么样?”

    “可你不像骗人。”

    ……

    好吧,他也有商人的直觉与判断。

    “走,咱们挂牌卖地去。”

    季翀与老太师在朝堂上争持了近七天,最后又用了抓阄的方法。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堂堂一个状元,居然用抓阄的方法,季翀,你对得起季家列祖列宗吗?”

    季翀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五个人的文章,我觉得不分上下,难以决择,挑谁都觉得不公平,不如让老天爷选人,所有人都有机会,难道高老太师不觉得这才最公平吗?”

    “你……”

    大魏朝前五名以抓阄的方法终于尘埃落定,张榜到贡院,引起巨大的轰动。

    在京城人轰动之时,沈初夏以极差法卖出了她想要卖出的所有地,买来两万,卖完五万。

    “还白得了仓库,还有尾巴一块破地。”俞老板望着五万两真金白银,两眼发光。

    沈初夏道,“俞老板,先把你的本金一万八千两拿走。”

    “不不,我要留着跟你一起做生意。”

    沈初夏摇头,“该你赚的,赶紧拿走,要不然我改变主意了,你可什么都没有。”

    俞老板思索一下,拿了八千两银票,“余下的一万两,你赶紧走一下步。”

    沈初夏拿了五千两,“不跟你客气,我要养家,余下的,咱们来规划一下怎么用,以后又以什么方式分账。”“好好好。”俞老板就喜欢他的爽气,什么事都明明白白,坦荡。

    沈初夏这边热火朝天搞基建,那边科考出了一庄大丑闻。

    大魏朝第一状元的文章被人揭发是买来的,怎么买的,卖的人怎么会知道考题,一件又一件被众人扒拉出来。

    大理寺、贡院前聚众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太师府、摄政王府都被人围住,他们请朝庭给出答复。

    老憨佗一身江湖道士服,坐在不起眼的街角挂幌算命,沈初夏坐在他边上。

    他说,“季翀接住你的点子了。”

    沈初夏笑道,“像他这样的当权者,每时每刻都在盯着机会扳倒对手,怎么可能放过任何机会。”

    “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老憨佗问。

    沈初夏轻笑一声,“你比季翀还急?”

    老憨佗一愣,朝天望了眼,“等待久了,难免心急。”

    “别急,这可是从兴正帝就开始荣宠的高氏。”沈初夏提醒。

    夏季来临,老憨佗抬眼,“变天了。”

    沈初夏朝周围看了眼,老憨佗的人,黄大力的人散布其中,她淡然的离开算命铺子。

    没走几步,一辆黑色的马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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