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从某人怀里起身,伸手的揭帘,“殿下,晚安。”跳下马车,被寒风吹的一哆嗦。

    人完醒了,夜色灯火中,是熟悉的同泰客栈,转身又朝马车内的人挥挥手,“晚安,殿下!”说完,裹紧衣领跑进了客栈,消失在季翀眼前。

    睡都睡在殿下怀里了,干脆跟殿下回去睡得了,还来什么客栈啊。

    木通实在想不通殿下,亲也亲了,抱了抱了,坐在马车里,还抱她睡在怀里,就差真睡这一步了,难不成还真留着到洞房花烛夜?

    木通一惊,下意捂住嘴,悄悄朝周围看看,幸好,马车开动,无人注意他在想什么,老天,真的吓死他了。

    马车内,季翀怀中还留有某小娘子的软玉温香,伸手摸了摸心口,刚才又快又似非常平静,手捂许久。

    突然,他道,“去大理寺。”

    什么?回王府都快要子夜,还去大理寺?

    木通与枳实相视一眼,连忙安排。不一会儿,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中,有人消失在深深的小巷子里,黑衣人熟门熟路进了一个寻常的小院子。

    “夫人,殿下亲自去她,又亲自送她回客栈,看样子是真的喜欢她。”墨兰说道。

    “喜欢她又有什么用。”婴雅面露讥诮,“是你,你会喜欢一个杀了父亲的男人?”

    “可是……殿下现在没杀沈锦霖。”

    “迟早的杀。”

    墨兰还是想不通很多事情,“夫人,可咱们什么时候能进宫?”

    一直没找到机会进宫,一直是婴雅的心头之痛,嘴角的讥诮变成了不耐烦,“墨兰——”

    “奴婢在——”

    “给我送个贴子。”

    “夫人,给谁送?”

    天寒地冻,入狱第二年,沈锦霖有了御寒棉被,这个冬天似乎比去年好过多了,可他究竟还要在大理寺呆多久呢?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外面的消息进不来,他跟聋子没什么区别,难道就这样一直发呆下去?

    嘀嗒……嘀嗒……常年滴水的地方好像还有脚步声,他抬头望了眼天窗,不管阴晴,他都能通过微弱光线判断出时辰。

    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来?难道是谁要被提审?他下意识裹着被子靠近栏杆朝外面望过去。

    竟是摄政王季翀负手而来,他的心蓦的一惊,没有来由的一跳,难道……难道……他眼神慌乱,在灯笼逼进时,又迅速隐入黑暗消失不见。

    灯笼光亮下,一个出污浊而不染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众人眼中,一身褴褛颓败也没消磨他的清风霁月。

    这是个有风骨的男人。

    季翀负手,眸光微眯,看着他。

    沈锦霖放下身上的被子,整理衣裳、乱发,一切停当,才上前行礼,“罪臣沈锦霖见过殿下!”他行跪礼。

    季翀目光随着他垂落。

    居高临下。

    三王动乱……藏图宝……楚王西逃……先帝遗召……每一样似乎都跟他有关,可是每一样查到最后,每一样似乎都跟他无关。

    难道那一年,作为翰林讲读,他仅仅只给先帝读了些书?

    黑暗阴冷潮湿的大理寺,季翀只站了一会儿,便觉凉意爬满全身,刚才小娘子的温软被冲击的干干净净。

    瞳孔微束,他转身,离去。

    木通与枳实相视一眼,大半夜的,殿下就来看一眼姓沈的?他们疑惑不解,不解归不解,连忙跑步追上去。

    一句未问,专程来看看他?

    越是这样,沈锦霖越是不淡定,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走出大理寺,厚朴上前,附到主人身边,“回殿下,楚王在京城某个窝点的人动了,他们好像查到了藏宝的去向。”

    季翀停住脚步,举头望明月。

    萧色孤寂的墨黑天空,明月被云层笼罩,月光晕黄,给大地镀上了层朦朦胧胧的影子。

    “不要打草惊蛇。”

    “若是被他们逃了怎么办?”

    季翀转头看向厚朴,“总还会再出现。”

    “……”这是什么意思?

    四大护法,个个面面相觑。

    第二日,朱浜进王府,苏觉松马上安排他走马上任——中书舍人,立即起草大运河河道课税章程。

    “朱大人,腊月十二,所有四品以上官员都会进京述职,殿下会趁着这个机会颁布天下,来得及吧。”

    “老夫尽量。”

    苏觉松点头,“需要人手尽管提,只要拟出利国利民的章程,一切都不是问题。”

    “是,苏大人,老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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