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朝周围望了一眼,见到自己的狐朋狗友朝着他挤眉弄眼,气焰更是嚣张了几分。

    他道:“没错,你师兄我,就是在指点你。”

    荆戎温声道:“师兄请说,我洗耳恭听。”

    “你师兄我啊教你——”他讽刺道,“不要靠着歪门邪道来修炼!”

    “哦……”

    荆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人得寸进尺,更为嚣张:“哈,你们看,他承认了,他承认他是爬……”

    “啪!”

    荆戎抬手,猛地给了他一巴掌。

    那人被这一巴掌打得火了,正要破口大骂,又见荆戎步法极快地贴在了他的背后,“咔擦”两声,将他双臂一卸,反手一捆。

    荆戎棕黑色的眼瞳终于泛了点厉光。

    他扬起唇角:“师兄继续说啊,我承认了什么?”

    那人咬着牙关:“我说你不要靠爬……”

    “啪!”

    又是一耳光,那人嘴角淌出一丝血,向外一吐,竟是吐出了满嘴鲜血。

    一汪血沫之中,几颗白色的牙齿,分外显眼。

    荆戎轻轻一踢,“咔擦”一声,又折断了他的一条腿。

    他温和无害地笑了笑:“继续说啊,师兄。”

    那人的神色中终于浮现出了几分恐惧。

    他毫不怀疑——

    要是他继续说下去,这荆戎能够活活将他折磨致死。

    可……

    他也是筑基修为,他才敢挑衅荆戎!

    谁能想到,他这筑基修为,在荆戎的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目露惊恐,掉了几颗牙,说话含混不清地漏风:“太玄宗……太玄宗禁止弟子之间斗殴,荆戎,你这是犯了宗规!”

    “这时候想起宗规了?”

    荆戎冷笑一声,“太玄宗宗规还禁止在背后诽谤他人,这就被你们抛到脑后了?”

    这帮人,在背后造谣胜男姐和小姨的名誉,肮脏,龌龊!

    荆戎抬手,将此人往地上一扔。

    旁观之人看到形势不对,纷纷想跑,却被荆戎一个又一个,迅捷地全部擒下。

    他干脆利落地也卸了这些人的手脚,一人给了三巴掌,吐了满地的血沫。

    然后,他走到了演武场。

    自周胜男晋升筑基之后,竹师兄又过世,周胜男便被黎昀点成了这飞花斋的斋长,管理飞花斋的大小事务。

    周胜男日夜勤学苦练,除了管事,便是在练剑。

    荆戎跟在她的身后许久,已经十分熟悉她。此刻还是正午,日头高悬,正是她练剑的时间。

    演武场,周胜男正好结束了练习,正好收剑。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喝口水,歇一会儿,余光却瞥见荆戎进了演武场。

    而荆戎身边之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畏惧。

    周胜男放下了手中剑。

    她望向荆戎:“找我何事?”

    荆戎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他脊背挺直:“踏雪峰弟子荆戎,触犯宗规,前来领罚!”

    周胜男缓缓闭眼,复又睁开。

    飞花斋的弟子们围了过来,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到了她的身上。

    周胜男问:“你犯了何事?”

    荆戎道:“打伤七名同门,折断他们手脚。”

    “好。”

    周胜男微微颔首,“此事我会核验真假。你在此处,等着领罚。”

    说罢,她大步离开,丢下荆戎一人,跪在烈日中。

    ……

    南絮是从俞悦口中知道荆戎闹事之后,整件事情的全貌的——

    她下山时,这件事情已经被周胜男解决了,秉公执法,令人无可指摘。

    无可指摘是指,荆戎足足承受了二十道鞭刑。

    长鞭是太玄宗特制的锁魂鞭,一鞭子抽下去,不仅皮开肉绽,连神识也会被抽伤,一同承受着着痛苦的刑罚。

    “那鞭子上还带着倒刺,”俞悦提起那场景,脸上还带着一丝胆寒,“一鞭子抽下去,荆戎就已经浑身都是血。”

    俞悦道:“而胜男就这么板着脸,抽了他二十鞭,每一鞭都用尽全力。”

    “执行完宗规之后,胜男扔下鞭子就走了,继续回了演武场练剑。”俞悦扶额道,“阿戎倒在那里,我一个人抬不动,找了陆仁贾师兄帮忙,然后把他抬回了房间。他不让我给他上药,我留下药便离开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俞悦面对眼前的场景,显然十分头疼。

    她道:“阿絮,要不你劝胜男去看看他?”

    南絮:“……我去看他吧。”

    这小崽子。

    不声不响惹了这么个事。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想必以后太玄宗的人都绕着他走了。

    南絮站在他房前,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声:“谁?”

    南絮道:“是我。”

    屋内沉默半晌:“……你进来吧。”

    南絮推门,进了荆戎的房间。

    她没有关上门,将门敞开,令外面之人能够见到房间内的情形,手中却撕开了一道隔音符,使他们无法听见她和荆戎交谈的内容。

    她问:“伤怎么样了?”

    荆戎闷闷道:“小姨,我不疼。”

    “不疼?”

    南絮故意往他背上一戳,听见他倒抽一口冷气:“嘶——”

    “还说不疼?”

    南絮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罐药膏。

    这药膏是她之前受伤时用的,本以为要是进了水月秘境受了伤,还能接着用,没想到这秘境还没进去,倒是先用在了大外甥的身上。

    南絮道:“你用这药膏,我今日回赤丹峰,再给你炼一些。”

    荆戎的耳朵耷拉下来:“……嗯。”

    南絮揉了揉他的耳朵:“那些人说了什么?”

    荆戎道:“……什么?”

    南絮问:“如果不是那些人说了些脏东西,惹怒了你,你为何要打架?”

    荆戎抿了抿唇:“他们说我……爬你和胜男姐的床。”

    “所以呢,”南絮道,“你就揍了他们?”

    荆戎恶狠狠道:“嘴贱之人,该打。”

    南絮冷不丁地问他:“你知不知道,胜男为什么打你?”

    荆戎耳朵又垂下来:“因为我犯了宗规。”

    南絮默不作声。

    过了会儿,她道:“你知道吗?这些流言,胜男也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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