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的回头,还没看清楚状况,后背被提起,身子一轻,然后,咻的穿过火海,穿过大洞,以狗吃屎的姿势掉在了草地上。

    揉了揉跌疼的屁股,一把吐出嘴里的草,草,千叶不满道,“呸呸呸,什么玩意,好脏!”

    白衣少年现身,冰眸直逼她的双眼,冷冷道:“第二次。”

    “嗷呜,又没成功!”

    阳光是明媚的,清风是柔和的,鸟鸣是清脆的,景色是怡人的,房间内是寂静无声的。

    偌大的火灾,大神出手,分分钟解决。

    千叶拿着帝华给的金疮药给脑袋止血后,垂头丧气站在一旁,低头看看地面,在抬头看看某人伏案的侧颜,见帝华没有反应,继续低头看地面,两只脚不安分的绞着,过了一会又抬头看看,依旧没反应,她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似乎很忙,忙到废寝忘食,从日出到日落,从白昼到黑夜,保持着万年不变的伏案姿势,看书批文,一看就是一整天。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千叶衣衫褴褛,浑身都是泥土,破破烂烂,像个小乞丐,加上头顶着烧焦的鸡窝头上面插着两根草,灰蒙蒙的脸怂拉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滑稽,偏偏自己又不自知。帝华不动声色,将她左顾右盼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待月上中梢,似乎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放下手中的笔,从文案中抬起头,冷声问:“说说,怎么回事。”

    见高冷之花终于有了反应,千叶喜上眉梢,她刚要说话,忽的想起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懊恼的挠了挠头发,头上两根青草晃了晃,帝华的视线也晃了晃,然后听到她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是锅先动的手。”

    “嗯?”一声轻哼,酥酥麻麻的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一番,但接触到那双冰冷的蓝眸,千叶立马收起色心,她撇嘴,恬不知耻道:“呐,你也看到了,我在动手丰衣足食,事实证明,我命里和厨房犯冲!”

    “现在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房间半步!”

    “我还没吃饭……”

    千叶试图奋力挣扎,至少先填饱肚子再说啊,她一天没进食,都快饿虚脱了!

    “饿着。”

    千叶也不笨,听出语气平平下的不满,小脑袋瓜子转的飞快,在出房门的时候头一晕,身子一歪,作势就要倒。她有气无力朝他伸手,“哎呦,我的头,好晕。”话音未落,握住的毛笔脱手而去,“夺”的一声,横插门框,“自作聪明。”不屑的声音传来,即将扶住门框的手一颤,千叶立马生龙活虎挺直了腰板,大有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她大笑三声,“哈哈哈,说来好奇怪,现在头不晕了。”说完,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前脚刚出门,后脚狂奔跑回自己的房间,千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杯茶一饮而尽,喝完狠狠放桌上,“呯”的一声,桌面颤了颤,她生气的在房间里直打转,不满的发泄心中的愤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实在气不过,刷的打开窗户,破口大骂:“混蛋帝华!玩我你高兴是吧!你个混账东西,王八蛋!”话音刚落,窗前闪过白色身影,她眼疾手快关窗,跳下来,直奔墙壁,闭上眼,面壁思过。

    不一会,白衣少年缓步走了进来,对窗前尴尬的相遇闭口不提,淡定十足坐下,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他顺手拿起杯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押了一口,侧耳听她碎碎念,不说穿她的装模作样,面壁思过。

    千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悄悄睁眼朝这边看了一眼,见他半天没动静,不由得皱眉,难道这就是传说的暴风雨前的宁静?不是吧,他铁定跟她杠上,让她出身未捷身先死?她哭丧着脸,决定先探探风口,“帝华……”转身看到他用的茶杯,即将惊呼的声音被低沉轻柔的声音给打断,“小千。”一声极轻极低的低喃,和记忆中某个人的呼唤重叠。

    那年她出车祸,昏迷不醒,他温暖大掌摸着她的头,在她耳畔柔声低语。

    小千,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小千,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活下去。

    小千,等我。

    小千……

    无数个昏迷的夜晚,那人低柔的呼唤在耳畔不停的回荡。

    然而她醒了,他却不见了,他说让她等,等了二十余年,至今未归。

    现如今和记忆中相同的声音响起,怎能让她不震撼!千叶霍然抬头,问:“你叫我什么?”

    “什么?”白衣少年语气不解,偏头反问。

    “没什么。”疑惑不解的语气让她微微激荡的心跌落谷底,她暗了暗眸子,嘲笑自己的神经过度,竟然出现了幻听,敛了情绪,问,“你找我什么事?”

    帝华没有接话,轻吖一口茶放下,冷声问:“可知错?”

    一听这话,千叶就知道兴师问罪来了,立马跑到帝华面前,180度弯腰低头认错,态度极其诚恳,就像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一连串的话如同大炮,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我知错了,错在没有平衡好炉灶和起锅烧菜,让火苗跑了出来,错在没有控制好力度,戳通了锅底,错在没有及时灭火,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更错在没有保住厨房,从此过上了没有饭菜的日子……啊,都是我的错,帝华,你惩罚我吧!”说着,从眼角挤出眼泪,抱着帝华的大腿,痛哭流涕。

    帝华万分嫌弃,抬腿一蹬,把她给蹬了出来。千叶在半空画了个弧,完美落地。脚一落地,又要去抱大腿,痛哭流涕。帝华手下一松,呯的一声,茶盏掷地,碎了一地的碎片。吓得她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她低下头,不敢正视某人薄怒的脸。

    “你错在,没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薄唇亲启,带着微微的嘲讽,接下来的话更是生硬霸气不容拒绝,“从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厨房半步。”

    千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开什么玩笑,做一次菜丢了半个命,再给她十个胆也不敢!

    “嗯。”他淡淡应声,对着桌子拂袖一挥,桌上赫然出现一碗香喷喷的米粥,千叶馋的两眼放光,试探性的问:“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碰厨房,就有饭吃?”

    “看你表现。”帝华冷冷回答,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些小蛇——”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那些小蛇肆意妄为!”她拍打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帝华淡淡瞥了一眼,看她兴致高昂,也就随她去了。

    “斗一斗,也不妨,安全第一。”

    千叶以为帝华怕她稀里糊涂的死掉,以后不好替自己卖命,便宽慰道:“放心,我很惜命的。”

    “如此甚好。”他点点头,起身离开。

    千叶嘿嘿一笑,端起米粥大快朵颐。

    余光瞥见桌上的水杯,顿时脸上飞起红润。

    帝华刚刚喝过这个杯子,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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