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就是孩童,无一幸免,都死在了裘南事手上!

    我可不是抢功劳,只真见不得这起无恶不作的人仍然逍遥法外罢了!我们这些布衣百姓,手里没权没势的,也就只长着一张惩恶扬善的嘴罢了,可正为我们长着这样的嘴,湘王殿下的耳朵才能听察见裘南事的恶行不是?看我这一段儿,逢人就说裘家事儿,为的也就是让他们这家子恶棍早日伏了国法,我既不图名又不图利,为的就是良心得安。”

    乔装成货郎的屠子耷拉着眼睛,连笑都已然憋不出了。

    他并不理解何氏图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只图出口恶气,很显然就算没她这番上蹿下跳裘南事也逃不过去被收拾,换而言之如果裘南事这回能够屹立不倒,何氏这番上蹿下跳也拔不下裘南事一根毫毛。财利更是休想沾手的,真打着图名的算盘?也不看看纵然是对裘南事厌恶鄙视的人,看她无非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屠子做为时常还能在湘王殿下跟前露一露脸的人,也着实无法理解何氏的头脑简单和心怀侥幸。

    这个妇人,除了“报仇血恨”的心思外,竟然还存着另一层异想天开——

    越多的人知道这起事件背后有我的作为,这口口相传的,指不定就能传到湘王殿下这样的贵人耳朵里去,看殿下一贯的行事,必定是个怜香惜玉的,虽都传言殿下对王妃是一往情深,除了湘王妃外看别的女子皆不入眼,也就是传言而言,我虽是平民的家底儿,过去不照样迷住了裘七?又就算没投殿下的眼缘,湘王妃只要留意见我竭尽全力襄助湘王府的事,她还一贯在意怜贫惜弱的名声,多半也不会毫无表示,这些贵人啊,别管是男人家还是妇人,只要动了怜悯心,舍的是点雪花钱,就够我吃香喝辣的半辈子。

    何氏兢兢业业地继续着她的“事业”,全然没有留意见一言一行已经落入了屠子的眼睛。

    这天,她突然被一个“贵人”请去了一间宅子。

    于是付英此日就一脸的官司,犹犹豫豫伫在了晏迟跟前。

    晏迟才停了笔,眼睛离开书案上的信册,瞥着付英,顺手就把毛笔撂下,拿起茶盏。

    他一字不问,付英就不犹豫了:“是朱测的人手寻到了何氏,给了何氏一笔钱,还许下她荣华富贵,让她继续替湘王府造势,咬定裘南事罪当处死。”

    这是一个节外生枝。

    晏迟眉眼有如冷凝:“朱测,这个人不在罗网之内。”

    “是,卑职已经察实,朱测虽为司马权党徒,但他却是同汴王及众多宗室一同归卫,根本就未参与东平公事案。”

    “这个人,极富心机。”晏迟的神色却比心机更不可测,喜怒难辨得付英天灵盖上都在发寒,只听他家郎主继续道:“目下情形,他应当也参悟了几分,知道屠刀在上,不过他的脖子尚还不在屠刀正下方,性命保全了,富贵既然也在,野心便摁捺不住,他自以为只有他洞悉了势态趋向,料中我之目的,不过,他却有与我相较的想法。

    朱测应当和宫里那位覃娘子,王妃的族妹太子的生母,联络上了吧?”

    “是。”付英应对得很艰难:“所以卑职才不知……”

    “不必管。”晏迟蓦的抬起眉头:“我既答应过王妃留覃娘子母女二人性命,那就绝对不会反悔,至于何氏,也不用管。”

    再于是屠子这日就很觉为难了。

    因为他看见了何氏正在被杀。

    杀手还挺专业,盯梢的时候散落四方,没引起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警觉,当何氏正加倍努力在一群人间继续进行她兢兢业业的演出的时候,这些人开始向何氏围拢,屠子当然立时发觉了危机,不过,郎主叮嘱的是“不必管”,屠子都不曾犹豫下,就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从腰带里摸出了雪亮匕首,趁着同伴制造的混乱,狠狠扎进了何氏的命脉。

    屠子去跟付英禀报消息的时候,付英不在家,他遇见了常映。

    “何氏虽不是个好人,这妇人论心眼比蝉音还坏多了,但总归也并没那能力害人,唉,就这样死了,虽然不是郎主动的手,可郎主毕竟见死不救了,当然,未免节外生枝打草惊蛇,郎主也确不该救何氏,我也不是不落忍,就觉着吧,这朝廷的法度还真是一文不值,不值一副猪下水。”

    然后他就挨了常映一脚。

    “屠子你不做人,没良心,跟我说这些干啥,这可好,我又不能去见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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