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措和靳丞。

    白日的荀府没了骷髅,两人顺利进入,翻遍所有的房间,终于勉强写出了这位荀大人的人物小传。荀钰,年三十一,开封府尹,上任没一个月,宅子被人烧了,因此只能暂时住到这破落地方。

    堂堂开封府尹为何混这么惨,因为他是被架上去的。徒有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上无老父老母,下无娇妻幼子,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啧啧。”靳丞觉得这也忒惨了些,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人设。而且古人年过三十还未娶妻的实在不多,荀钰仪表堂堂又是五品官,哪怕家中无人替他张罗,也不至于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他随即又在书房一阵搜罗,最终从书柜的夹缝里抽出一张秘藏画像。看到画像上的人,他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正在翻看信件的唐措,问“你知道荀钰为什么死了都没人收尸吗”

    唐措抬头,“”

    靳丞“因为本该给他收尸的人也死了,哝,题词里写着呢,他的未婚妻。姑苏闵家大小姐,闵素素,你觉不觉得跟你长得有点儿像”

    唐措扫了一眼,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

    靳丞已经开始了比对,“你看这眉眼,觉不觉得对于女子来说,太英气了一点而且这身形”

    唐措“是亲戚。”

    靳丞“谁家胎记还传亲戚啊你看这闵素素的手臂上,一模一样的红莲花。”

    唐措“那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标记。”

    靳丞“不,这分明就是一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北宋年间,姑苏有女名素素,看似是女子,实为男儿身,自幼与荀钰定亲,两小无猜。只不过佳人薄命,没等成婚就死了。他心有牵挂,不肯投胎,遂徘徊于荀钰身侧,为他消灾挡难,你说对也不对”

    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唐措万分不想接受这个故事设定,余光瞥向自己的手臂,那红莲标记怎么看都像是某种特殊印记,怎么能算成胎记自幼定亲也很胡扯,那副画的题词只指出了姓名、籍贯和未婚妻的身份,并无其他。完全是开局一张图,全靠一张嘴。

    甚至名字、籍贯也都有可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闵素素这个人。只有一点可以确认,画上的人真的是自己。

    “我们必须得理清荀钰和闵素素的关系,这肯定是通关的必备条件。第一关叫金风玉露一相逢,这才是故事的开端,只有知道故事怎么开始,才能继续走下去,不是吗”靳丞说得一本正经,从面上看,好像真的只是为了通关在考虑。

    可唐措知道他只是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没有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这是直觉。

    “去开封府衙。”唐措当机立断拿起纱帽重新戴上,转身出门。纱帽是在路边的铺子里买的,白纱垂下,不仅能遮挡阳光,也比撑伞更方面。

    “遵命。”靳丞也不敢撩太过了,老老实实地跟在唐措身后出门,却又仿佛真的荀钰上身,通身的文人气度。

    刚出门,唐措又被花瓣砸中。

    靳丞便问他“什么字”

    唐措“狂。”

    靳丞立刻吟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说话时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唐措,目光专注,嘴角含笑。唐措隔着白纱面无表情,转头念了另一句“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唐措,虽然没有大学文凭,可也不是啥都不会的。

    恰在这时靳丞也接到一片花瓣,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唐措再次本能地察觉到这人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于是转身就走。

    可靳丞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甩掉的,他就这么负手走在你旁边,一派从容,还能抽空给你念个诗“我想起偶然看过一首词,宋朝一位无名氏写的,虽然没什么名气,却挺有意思一声阿鹊。人在云西角。信有黄昏风雨,孤灯酒、不禁酌。错错。谁误著。明知明做却。颇寄香笺归去,教看了、细揉嚼。”

    加重的“错错”二字,看来就是“意思”所在。

    唐措停下来,刀柄掀开白纱,问“开封府衙,还去不去了”

    靳丞举手求饶“去,我去。”

    唐措“。”

    靳丞“你刚才是回了我一个什么”

    唐措不答。

    靳丞“我好像看懂了一些,譬如你现在好像在生气,其实你并没有在生气,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不,我很生气,我讨厌话特别多的人。

    靳丞“我只是在今天特别健谈。”

    老子信了你的鬼。

    两人一路走一路接飞花令,期间也碰到了许多其他的参赛玩家。靳丞顺手帮了几个忙,张嘴想问问别人知不知道他和唐措的真实关系,转念一想,又闭了嘴。

    有的时候雾里看花别有一番风味,挑破了反倒不美。

    唐措也没问。

    倒不是不愿意接受现实,而是他觉得靳丞玩得正开心,莫名不想打破现在这种局面。很奇怪,他竟然在考虑靳丞的心情。

    他以前,有那么喜欢这个人吗

    此时的肖童和林砚东,也终于随波逐流,从遥远的海底回到了海面上。海中有一个仅融一人站立的孤岛,他们流落到这个孤岛上,半个身子还浸在水里,冻得发抖。

    扭曲的人脸在四周徘徊着,似乎还想伺机撕咬。肖童一只手抱紧了林砚东,防止他掉回海里,另一只手却捞起了那根红线。

    红线很长,是一整条围巾的长度。肖童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将整根红线从海中抽出,线的那端却已空空如也。

    也是,这是早已料到的结局。

    肖童哆嗦着手将红线塞进林砚东的怀里,小心放好。随即他掏出了一把小刀,深吸一口气,再次割破自己的掌心,并将林砚东腕上的佛珠退下来,用流血的手带着佛珠按在林砚东的眼睛上,发出最后的呼唤

    “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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