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Open the door!”

    中气十足的嗓门, 带着孩子气的,跃跃欲试的新奇。

    ……啊这。

    立夏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严重的串场感令少年欲言又止, 像这种往往出现在爆米花大片里的台词突然出现在现实里, 并且还是小孩子的声音。

    “是……玩笑吗?”少年试探着开口, 和织田作之助面面相觑。

    ‘是他。’瓦沙克。

    高维的魔神、怪物, 透过异次元之孔滚动起花纹鬼艳的眼球。

    ‘诞生于人类的贪婪。’贝列。

    祂们叹息,如已看到一切[因果]

    ‘对于力量的贪婪。’弗法。

    位列34的魔神,可以予人真知, 却有着被胁迫的前提, 否则绝不说出事实……但对于此世唯一且仅有的,属于[祂]的人类, 魔神从不吝于告知。

    只不过, 那个人类的孩子,似乎永远只坚定着永恒的当下, 既不去回想过去,亦不去窥/见未来。

    他看, 且只看着,正与他切实接触的任何人,并遵从自我的义理去做出判断。

    从不轻视,也不厌恶。

    他通常只以魔神的言辞推断对方是‘谁’, 而不是‘什么样的人’。

    ……原来如此。

    立夏想,他或许依旧知道了对面的身份。

    以及, 少年再一次的肯定了一个想法。相较于擂钵街整体的晦暗色调而言, ‘他们’真的活的无比明亮, 像是在幻梦里一触即碎般的美丽。

    他们看过电影, 有着相对应年龄而言的‘模仿’和‘好奇’。衣服不崭新, 却足够干净。

    以及——

    “唔、按照‘惯例’,接下来应该就是破门而入了吧。”立夏忍俊不禁道。

    织田在对方的蓝眼睛捕捉到了转瞬而逝的笑意,那是种没有缘由的想要笑出来的冲动,这令这个暗红发梢的孩子茫然了一瞬。

    他没怎么看过电影,尤其像这种近年才流行起来的爆米花商业片,所以不能get到立夏的笑点。

    他只觉得按照‘破门而入’来看,上面的人、或许是人们,应当并不是抱着善意,而是上门的麻烦。

    “藤丸也有像这样没有危机意识的一面啊。”织田作之助已经开始压低发音。

    “抱歉,只是稍微联想了一下其他东西……”立夏摊了下手掌,没有像织田一样压低音量,他如常而自然的说道:“所以——”

    “你们要怎么做呢?”

    被锅子扣住的天花板上方,传来一阵难辨的窃窃私语。

    ‘警觉而怀疑着睁大的双眸啊……’*玛帕。

    ‘长久睁开、滞而不动。’沙克斯。

    足触纠缠住少年,力度旖旎、缠绵。

    祂们唱诵起语调抑扬的诗,似乎意有所指,似乎只是宣读。

    灰尘从上方投落,一阵一阵,立夏看到织田作之助暗红的发梢沾成浅灰色的痕迹。

    ‘这过分相信他人却不信任自己的心。’克罗塞尔。

    祂们在洞察隐秘。

    嗤笑、幻梦。

    憎恨、憎恨……深爱,晦暗纷杂的情绪交织,赞叹着,而又混乱着。

    与此同时,上方敲击铁锅的声音猛地一顿,落下碎石和灰尘的声音瞬刻明显起来,无比清晰。

    祂们随之发出古怪的笑。

    仿佛正见证着什么注定的破灭那样投来高高在上的,近乎恶意的怜悯。

    ‘这古老而阴暗的气体啊……’

    反复的叹息,一声又一声的缠绕在少年耳侧,如涡流的逆卷,奇异的触感顺着耳廓的边沿儿下,顺过肩颈,最终在腰腹之间回旋。

    人类少年向下看,是雾,无边的黑雾正翻涌,仿若随时都能从中流动出魔神的肢触,又从之中分出细小的一缕……仿佛是‘手掌’的模样。

    细细的,贴合的与那人类的少年接触,与他十指紧握。

    祂们念诗,以斥责令古老而阴暗的气体离去,现实里却又纠缠如挽留,不肯放弃。

    鬼使神差的,立夏处于某种莫名的直觉,顺从了这感觉去回握,于是觉察手中的那缕雾,脆弱的如同手掌。

    ‘立夏。’佛劳洛斯。

    ‘立夏。’拜帕。

    ‘……’

    祂们安静下来,似乎安详,仿佛休憩。

    安睡。

    立夏在这段的静里抽离思维,再次只注视现实。

    ——“在上面的孩子。”

    少年声调昂扬,其中没有愤怒,只有带着笑的意味:“不说些什么吗?”

    “喂、你这……”属于‘孩子’的年龄阶段十分容易被激怒的情绪,瞬间动荡起来。

    不过却没有了下文,立夏听到对方被阻止的声音。衣料窸窸窣窣的在摩擦着。

    “……切。”非常不爽的气音,带着几分悻悻。

    上方再次安静下来。

    立夏看了眼织田,那双淡海蓝的眼睛里还带有着茫然,只是手掌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立夏嘴角抽了抽,向他摇了摇头。

    “如果是你的判断。”织田没能理解少年的用意,却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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