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事先也不知道,下回定然及时禀报公子。”

    福寿答完,范仲跟余绵也都见到了范情。

    两人看对方的样子,只以为范情发病了,连忙站起了身,又是让丫鬟端参茶,又是让范情坐下休息的。

    “这是做什么?怎么大早上的跑这里来了?心口疼不疼,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

    范仲跟余绵眉头紧拧着,将范情浑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父亲,母亲,我没事。”范情也知道自己让父母担心了,首先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反应要比普通人慢上一拍,这同样让范仲和余绵疼惜,“我昨晚睡了一个好觉,今天精神不错,刚才一路走过来心口也不疼。”

    范情说的是真话,他自己也有点惊讶,过往由于身体原因,他不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就连特别大的动作也都不能做,可他现在却还是感觉很好,没有半分不对劲。

    他说完,目光不自觉地寻了寻人。

    见到穿戴一新的郝宿时,范情心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他穿这套衣服很合身,第二个念头才是郝宿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而范仲和余绵听到范情的话后,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模样,见小儿子只是脸格外红了点,并没有半分痛苦后,才逐渐放下了心。

    同时他们又想起郝宿,范情的病症从来没有好转过,可对方昨天进了范府以后,范情今天就有了这样的变化……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些。

    “父亲,我听福寿说您请……请郝宿过来,有事要问他,现在问完了吗?我想让他陪我一起吃早饭。”

    念出郝宿两个字的时候,范情的眼皮也跟着一红,他只有在梦里喊过对方的名字。趁着讲话的间隙,小公子又望了郝宿一眼,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后,他刷地一下收回了视线。

    范情半点没有掩饰自己对郝宿的维护,他想,如果父亲和母亲因为郝宿的身份不喜欢对方的话,听到他的话多少也不会太难为郝宿。

    早在看到郝宿身上的佩玉时,范仲和余绵就知道儿子很是喜欢这位饲蛇人了。那块玉佩是范情第一次出门的时候,亲自给自己挑的礼物,平时都是专门收起来放着的。

    眼下被他送给了郝宿,不难看出这里面的看重。

    因此听到范情说的话,他们也没有觉得奇怪。

    范仲这边在跟范情说他只是想和郝宿重新订立一份契约时,郝宿已经叫来了一名小厮,让对方重新拿一件披风过来,给范情换上。

    “你们家公子的披风湿了。”声音压得低,除了那名小厮以外,没有别人听见。

    范情的事情在范家一向都是最紧要的,听到郝宿的话后,那名小厮赶忙就拿了一件新的披风过来。不过他还没有递过去,就被郝宿拿起来了。

    “我来吧。”

    由于他的态度自然,小厮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真的退了下去。直到半路的时候,小厮才察觉到不对劲,不过为时已晚。

    现下郝宿拿着披风,走到了范情身边。小公子在跟父母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总是时不时地会落到郝宿身上。

    见到他的动作,范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范情的脚莫名往披风底下藏了藏。

    昨夜在梦里的时候,那条蛇尾好像绕着他的脚缠了好几下,又腻又滑。

    范情觉得自己的脚掌心有点痒痒的,还有点发麻。

    “范老爷,范夫人,令公子的披风湿了,最好是换一件。”

    郝宿适时开口,站在范情身边却没有退开,而是在福寿替范情解开披风后,将手里那件披在了对方身上。

    披风替换的时候,范情的脚不可避免地露了出来。郝宿垂眸,目光无意一般看了看他的鞋面,这个动作令范情觉得自己的脚掌心更痒了,脚趾也都在鞋子里面蜷缩了起来,让鞋面绷紧着。

    昨天范情的脚心也在发烫,所以蛇尾便在上面来回滑动了几下。大约是把他弄痒了,那时范情的脚趾也如现在这般蜷缩着。

    整个人更是不断地往他怀里凑,嘴里咕咕哝哝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郝宿没有再替范情系披风,毕竟现在前厅不光只有他跟对方两个人,还有范老爷和范夫人。

    将披风披到范情身上后,郝宿就往回退了几步,将彼此保持在了一个恰当的距离。

    不过在他退走之前,小公子手动了动。

    范情第一反应是想拉住郝宿,反应过来后生生顿住了,然后才抬头看着对方,道了声:“谢谢。”

    “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郝宿的声音跟范情梦里的一幕一样,这令对方臊得有点不敢看人。

    范仲在郝宿过来的时候就捏了捏余绵的手,让对方先不要动。多年夫妻,余绵自然知道范仲是什么意思。

    等看到范情因为对方的靠近周身都涌动着欢喜,但仍旧没有发病时,两人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了下来,或许他们的孩子真的有救了。

    披风系好后,范情的脚又被重新挡住了。可他好像又过了最开始那个害羞劲,这会儿反而将脚主动露了出来。

    听到父母说将郝宿叫过来只是为了订立契约,小公子也放了心。

    “父亲,母亲,等回头契约立好了,让春居姑姑送到我房里就好了。”春居是余绵当年的陪嫁丫鬟,后来成为府里的掌事,从小看着范情长大的。

    “好,都听你的。”

    范仲这时候哪里还有不应的,他和余绵现在巴不得范情多跟郝宿亲近一些。说不定等到范情十八周岁的时候,府上准备的那些东西也用不到了。

    “那父亲,我带郝宿先走了。”

    “嗯,等会我再让厨房给你多添两道菜。”

    听到范情的话后,郝宿也跟范仲、余绵告了辞。而后便见小公子朝他看了一眼,抿着的唇慢慢张开。

    “郝宿,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他望着郝宿的时候,目光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欢喜。

    等看到郝宿走到自己身边,唇又抿了起来,但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两人一起离开了前厅,余绵心思细腻,她在小儿子那一眼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老爷……”

    “顺其自然吧,若真如此,他开心点也好。”

    范情生来就比一般的孩子更辛苦,范仲何尝没有看出对方对郝宿的过分在意。他对范情没有特别大的期待,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这些都不需要范情努力,对方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余绵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明天我再去庙里烧烧香,求佛祖保佑咱们儿子。”

    -

    范情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回去的时候脚步倒放得慢。郝宿跟他并排走着,以至于小公子依稀能闻到对方身上沾着的花草芳香。

    他不自觉地跟郝宿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福寿跟在后面,看在眼里,想提醒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抬眼看看郝宿,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

    范情不光是在偷偷闻着郝宿身上的味道,他还又将昨天的梦回味了一遍。

    在郝宿身边回味有关对方的梦,有一种别样的刺激。范情一面觉得自己龌龊,一面又总是忍不住。

    他怎么会将郝宿想成是蛇呢?

    然而想象着现在站在他身侧的人其实身上布满了光滑的鳞片,舌头也细长无比时,范情又觉得对方有一种无比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琢磨了良久,才勉强寻出一个词——很.色。

    变成蛇的郝宿看上去不仅不可怕,当对方竖着眼瞳,一边温柔地望向他,一边又用蛇尾缠住他的时候,简直色.气满满。

    脑袋想出这个词的时候,范情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一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郝宿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来了。

    “公子,您没事吧?”

    “公……公子,您流鼻血了!”

    被福寿这样一喊,范情才算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下意识想仰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早一步制止了他的动作。

    郝宿的手掌贴住了范情的后颈,另一只手捏住了对方的鼻翼。

    “不要仰头,头部往前倾一点,放轻松。”

    他看上去对此很有经验,语调四平八稳,可在这其中,也仍然能让人感觉到温柔。

    郝宿比范情要高,此刻看上去,像是他将人从后面整个环住了。

    紧接着他又有条不紊地吩咐福寿取一点冰块过来,等会可以放在范情的鼻根处冷敷。

    “是,我马上就去。”

    福寿哪敢耽误,这么一去,顿时就剩下了郝宿和范情两个人。

    小公子觉得自己的喉咙又有点发痒,想要咳嗽了。

    他的眼中一瞬间就冒出了泪光来,不是因为流鼻血,而是被郝宿碰到,刹那间的刺激太过。

    郝宿昨晚给范情的那些只是让他白天的时候可以好过一点,但当对方的情绪超出一定阈值的时候,不怎么会有效果。

    范情强忍战栗,指腹被他掐得有点疼。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慢慢地,慢慢地,将身体靠近了郝宿。

    好香。

    他想要吃一下郝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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