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廉耻不要脸面,是你都是你,你剥怀乐的衣服,你说话不算数...怀乐没有对不起你....”

    “是你,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你才是天底下最坏的人!!!”

    她哭得好伤心,泪水流得那样多,甚至整个人都在抽搐,抽噎着,话也就说不完全了,仿佛又变成了傅忱印象里最深刻的小结巴。

    指着他以前的坏行,在他面前哭诉,叫他心疼不已。

    傅忱又开始后悔,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敲打着他的大脑,告诉他,梁怀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为什么又要再凶她再骂她,傅忱你说过你要一辈子对她好,你现在在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不能叫她只看到柏清珩的好,他应该要去争要去比,他不能输。

    可是傅忱最终都没有说,他也进了温泉,在温泉水里紧紧抱着嘶声力竭哭喊!两只手拍打着温泉水,最终没有站稳快要跌溺的怀乐。

    “为什么,为什么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哪里对不起你.....”

    她本来胆子就小,一个晚上又是被恐吓,又是哭又是怕,又是被人骂,被人剥光了扔到水里,一个晚上的提心掉胆叫她最终爆发出来。

    傅忱听着她抽噎到哭嗝的声音,抱着她,贴在她的耳朵里,不断跟她说,跟她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

    怀乐使劲地挣扎,“我不要你,你走开,你走开...我讨厌你......”

    傅忱不放,他由着怀乐闹,死都不放手,与她肌肤相贴,牢牢抱着她,吻在她的耳后,她的发丝。

    不断的呓语,“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对不起,梁怀乐......”

    “对不起.......”

    怀乐头脑发胀,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闹了一遭,最终晕了往后栽去,她是在傅忱的眼睁睁之下,两眼一闭,没了气息。

    吓得傅忱七魂六魄都飞走,他话里都是无尽的恐慌,在不知不觉中,唇也都抖瑟,眼泪在无意识中流下来,没了梁怀乐那段时日,他总会落泪。

    “你怎么了,梁怀乐....”

    “你不要吓我...”

    傅忱从水里跃起,拿了宽厚的褥子裹着她,怒红着眼,一脚踢烂了门,朝外大声喊。

    “给朕叫太医过来!”

    “太医呢!!!”

    暗桩忙挥手让人去找太医院,太医连滚带爬,被傅忱吓得浑身都在抖。

    “快看她,她怎么了!”

    太医擦擦头上跑过来的汗,仔细诊了脉,太医给她扎了针,又开了几剂补药,熬了过来,傅忱亲自给她喂了喝下。

    气急攻心的怀乐,呼吸终于慢慢逐渐趋于平稳。

    暗桩在一旁伺立,“..........”

    陛下这是何苦。

    他看着傅忱坐于榻边,眼睛一直死盯着怀乐的脸,握着她的手抵在嘴边亲吻。

    跟她道歉,一遍又一遍重申。

    “我错了……你不要走,我真的错了,也不能不要我,我都改,我都改.....”

    “我再也不和你争了.....柏清珩好,他哪里都好......我是衣冠禽.兽.猪狗不如,我错了....我错了.....”

    “你快点醒过来,我再也不和你争了......你都是对的....你说的对,什么都是对的,我都顺着你.....”

    碎碎念了好久,傅忱才慢慢地停下来。

    补药里,有安神的一味药,怀乐这一睡,径直睡到了大天亮。

    傅忱亲自去给她准备吃的了,他端了很多过来,暗桩想去接手,傅忱都不让。

    暗桩只得跟在他身后,“........”

    昨夜,傅忱和怀乐在奉先殿内争吵,外头侯着的人全都听到了。

    傅忱前头时候跟之前分明什么变化,后头小公主被他逼得晕了过去,他才幡然知错,也幸好人没事。

    这在西律,可没少有被气死的人,尤其傅忱那强势得力从不让人的性子,暗桩冒着砍头的风险,又怕再看到之前发疯的他。

    他想了想,思忖片刻,还是和傅忱开口劝了劝他。

    “陛下,小公主好不容易回来,您万事还是.....斟酌斟酌再......”

    暗桩在关键的时刻消音,他点到为止,也不敢真的敢和傅忱上纲上线。

    陛下过人之资,必然明白他的深意。

    果然,傅忱被怀乐这一遭吓怕了,他没有看暗桩,神情淡淡,好脾气点头,是听进去他的劝导了。

    “朕知道了,朕不会再和她争吵,也不会再气她。”

    他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梁怀乐一提到柏清珩他就急红眼,他会收敛自己的性子,不再和她大吵大叫,非要争什么。

    暗桩松一口气。“是。”

    “.........”

    到殿门口的时候,周围侍奉的宫侍的宫侍进去了一波。

    怀乐醒了,宫侍伺候她洗好脸穿戴好衣裳,她神情恹恹坐在蒲垫上。

    一手搁在案上撑着下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昨天哭得痕,眼睛还是肿的。

    傅忱把吃食都拿过来,周围的宫侍见到傅忱亲手端着吃食,全都惊了,正要过来接手,结果全都被傅忱屏退到殿外。

    怀乐听到动静,站起身来,一脸局促紧张害怕看着她。

    怀乐没有失忆,她昨天气疯了,才和傅忱大呼小叫,这一会那股被激怒腾升的‘勇气’没了。

    她开始后怕,傅忱会不会杀了她,她还更担心,傅忱会不会杀了柏大哥柏夫人温伯伯。

    “..........”

    傅忱并没发怒,反而对她展唇一笑,“醒了?”

    他笑得春风和煦,声线温和轻柔。

    叫怀乐一瞬间怔愣她开始怀疑傅忱是不是被夺舍,怀乐怕他迁怒,原本在心里酝酿好的托词,这一刻都讲不出来。想要和他道歉的话梗在脖子里。

    眼前的傅忱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他给怀乐递过来木筷。

    “这些,全都是你从前念叨,喜欢吃的。”

    很多荤素,荤菜全都摆在怀乐的面前,全都紧着她吃。

    他要多给梁怀乐吃一些,好好补她的身子,不叫她瘦弱,走两步路都会喘气。

    那时候傅忱想过她会不会因为太瘦而死掉。

    在她真的‘死’掉以后,他自责懊悔,常常想她怎么就死了,是不是因为平时他给梁怀乐吃太少了,她太瘦弱,所以没扛过来那个冬天。

    她的’尸体‘一直没有动,搁置在偏殿里,暗桩常命人一天一换给‘她’送很多吃的。

    傅忱都知道,他不仅知道,还在很多个没人知道的夜晚,偷偷下了厨,做过很多酥饼,饴糖,肉膜之类的东西掺合在那些里面,给她送去。

    “吃饭罢....”

    怀乐接了筷子,她吃了一口米饭,在嘴里干嚼着,她不敢夹眼前令人食欲大开的肉,她害怕这是最后的送行饭。

    吃了命就没有了。

    “.........”

    傅忱看她一直没有动,脸恨不得埋进碗里,他亲自给她夹了肉。

    “多吃一些。”

    怀乐受宠若惊,她身子一僵,傅忱给她夹的肉她看一眼,更不敢吃。

    那片肉底下周围的饭,她都不敢扒了。

    只在嘴里空嚼着。

    “.........”

    傅忱突然停下筷子,又给她夹了好几块肉,都是不同瓷盘里面的肉,怀乐的碗被他夹过来的饭菜堆得高高的,覆盖了她所有的菜。

    这下她是不敢吃了,放下手里的碗菜。

    她抬头,对上傅忱的脸,“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这些菜都不合胃口,你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重新做。”

    这些都是他做的?

    怀乐的眼神没有傅忱脸上下来,她看了好久,他的脸上还是可疑的浅笑。

    更恐怖,叫人毛骨悚然的是。

    她竟然在傅忱的眼里看到了小心翼翼地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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