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元宫的时候，每天都做什么？”江晚吃着香草甜筒，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张熹微。
张熹微的手里也拿着一个甜筒，脚边都是江晚刚刚买下的战利品。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今年大三，现在是暑假给家里打工，偶尔给玄门处理一些事务赚外快。”张熹微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才露出一些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意气风发。
“你哪所大学的？”江晚还真没想到。
她还以为张熹微就跟她从前见过的那些道士们一样。要么在道观道宫里一辈子，要么云游四海。
怎么还有上学的？
张熹微早已经习惯了每次说到自己的考上大学的事情，别人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笑道：“我们正一火居道士没有那么多规矩，而且现在是新世纪，上香都可以网上进行了，我们去考大学，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也是！”江晚点点头，看向落地玻璃外。
这家甜品店在商场里，面积不大，只在店里的落地玻璃边上摆了三张小桌子。
只是这一看，让江晚皱了眉。
“看什么？”张熹微也注意到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在落地玻璃外，游魂似的走过一个男人，眼底下是一片乌青，腮帮子都瘦凹进去了。
嘴上还神神叨叨的念着：“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①
旁边路过的人看到那个男人，都吓得纷纷避开。
“不好！”张熹微眉峰紧锁，对江晚说：“我得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
江晚点头，靠在玻璃上往外看。
就见张熹微把那个人带走之后，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刚才怎么回事？那个人念得，是师道南的《死鼠行》吧？”江晚连甜筒都没吃完，“那个人身上魂魄不稳，随时都能脱出，恍恍惚惚，命悬一线呐！”
张熹微点头，“最近玄门遇到的一件案子。这些人都会恍恍惚惚的一直背着《死鼠行》，有的是出现各种意外身死。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报到玄门来。直到出现一个人是在家里当着全家人的面突然就死了。报给医院之后，医生当时是怀疑那个人吸食违禁物，告诉了警方。但是警方介入之后，尸检结果完全正常。”
江晚还挺好奇的，想了想，说：“《死鼠行》写的是鼠疫横行时候的场景，那些人都背《死鼠行》干什么？”
对于人间的战争和疫病这类的事情，江晚印象还是很深的。
因为每到了那些时候，幽冥界都会忙起来，她能够看到的新面孔也会多起来。
《死鼠行》这首诗，她在酆都的时候就听小鬼们念过。
本就描绘人间瘟疫横行时候的场景有多可怖，被那些小鬼们一念，就更瘆人了！
当然，现在也不差。
刚才那个男人不人不鬼的样子，还不如鬼看起来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