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告知青玄教所有人,明日寅时从南城门进京,所有人。”

    人,还是要用自己人比较好。

    依靠别人的势力,是不安全的。

    他也和林弈孚交谈过了,郁欢的话很真。

    日落西山。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场大风吹刮着整座城市,时不时爆出一道旱雷。

    府尹府。

    佟彬正准备入睡,一道惊雷炸亮天际,透过窗户他看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他吓了一跳,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剑,呼唤着守卫,却没有任何动静,他大骇。

    莫不然今日要命丧于此,死不瞑目。

    “佟大人~”

    “谁!”

    “佟大人~是我呀~”

    “出来!谁!少在那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窗台上坐着一个黑影,黑影慢慢转过头,满脸笑意,“我现在不方便露面,打晕了守卫,理解一下。”

    “郁!欢!”佟彬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把剑放好,“人吓人吓死人,你真是...那件事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郁欢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把一本装订好的手抄的经书放在桌上,“太后命我去庙里抄经祈福多年,如今又打算狸猫换太子,这便是证据,蔡昌智是个局外人,让他再去取证据最合适不过。今日您府中遇刺,我会替你书信一封让南城门的守备过来调查,到时记得烧掉纸条哦。篡位者要来了,明日寅时开始的这出戏你可要看准时机出场啊。”

    佟彬神色一凝,担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放贼入京,恐惹大祸,你要小心,若是敌人狗急跳墙,肯定会拉你下水。”

    “京郊养得兵不是吃白饭的。”

    郁欢眼里泛起一抹冷光,“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让他一步步走到梦想的位置,遗诏是真的,尚方宝剑也是真的,可是,人是假的。”

    佟彬更担忧了,“你这样算计,陛下会心生忌惮,必然要除你。”

    “我终究不是我祖父。”

    郁欢挑眉,跃下窗台,“海棠树下的酒还等着启封呢。”

    明日。

    就是最终局了。

    能不能报仇,能不能脱身,成败在此一举,一丁点闪失都不能有,而她,要亲手了结教主,他要他败得耻辱,同时输的心服口服。

    如此养育之恩,她会好好回报的。

    ...

    ...

    东宫。

    郁欢伫立在柏树下,伸手抚摸着湛渊,神色陶醉,她的眼里有血色,杀意回荡在整个院里,“湛渊啊湛渊,陪我舞一场吧。”

    电闪雷鸣的天地下,纤弱的姑娘身姿摇曳。

    剑扫尘埃,又挑绿叶,再撩花瓣。

    迎面而来的风停住了,被剑气荡开,步步生莲,愈来愈快,树叶落了满地,最终围绕着剑端开始飞舞。

    红衣似火,一瞥惊鸿。

    何闲驻足在院门口,余沁和一众宫女也被这剑舞吸引,沉醉于此中,目不转睛,她们只看见了美,但美中带着森冷的寒意,犹如冰锥,指向何处,便去往何处。

    谁也没有出声。

    包括顾修远,他就站在拱门,欣赏着这永生难忘的一幕,这支舞并没有多完美,但剑招格外漂亮,这是死亡的盛宴,就像琴声所演绎出的四面楚歌,这剑舞里看得见哀伤绝望愤怒恨意,难以自抑的冲动,就像在撞墙的老虎,终于要把墙撞开了,它再也不用被束缚。

    “今我过奈何,孟女两相望,不许抛前尘,不许渡轮回,恶鬼留人间,替王备佳肴,头骨作玉碗,暗血作汤水...”

    嘶哑低沉的嗓音在吟唱着这首恐怖的歌,与此同时剑舞也到了终章,杀意冲天,她的身姿愈来愈快,树叶不再围绕着剑起舞,来不及落地的都被剑气碾碎。

    停了。

    姑娘低喃道:“从此以后,再无阎王,再无狼主。我,是郁欢。”反手一撩剑归于鞘,她昂首看向月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支舞为过往送行。

    “妾身见过太子妃。”余沁和众人这才慢慢走近,那个太子妃闹得满城风雨,如今被秘密看守在将军府。

    郁欢回眸,“何事。”

    芹嬷嬷忙道:“您是刚从将军府回来吗?”

    郁欢拧眉,有些不悦,“你在说什么。”

    “京里闹了好大的动静,有人顶替您的身份招摇撞骗,也是今日才收到的消息,还以为是误会。”余沁解释道。

    “难怪。”

    郁欢忽得一呛,掏出巾帕捂住嘴,再收回时白色的巾帕上一抹血红格外打眼,她问道:“可调查清楚了?”

    顾修远从拱门走出来,“还在查,都下去吧。”

    众人行过礼忙退了下去。

    院中又仅剩他们两人。

    顾修远眼里有抹偏执,一闪而逝,“相貌一模一样,性子却截然相反,她仗着身份高高在上,行事张扬,倒有些像孤记忆里的你。”

    “您知道吗?自记事起,祖父便逼我习武,年仅三岁,舞木剑都费劲,他却逼我拿青铜剑,舞不起来便要挨打,也不许吃饭。六岁时,我已经能够打倒一个成年男子了,他仍不满意,说我把功法练得狗屎不如。”

    郁欢回忆着,难得和他心平气和的讲述这些,她在木凳坐下,继续说着:“燕诚贞总爱过来找我玩,我就把他当沙包当出气筒,结果就是把祖母也惹不高兴了,把我关进祠堂罚跪。祖父对任何人都是慈眉善目的,除了对我,我那时不懂什么怨,只想着总有一天一定要让祖父看见我把功法练到大成,比他还要厉害。可是他离开了,明明白天还很有精神的骂我像摊烂泥,还罚我不许吃晚饭,结果晚上就离开了,他就只留给我一句对不起,就那样离开了。

    “快十二岁那年,我武功就将要大成,可惜没法让祖父看见了,而七岁那年的病让我为了求生不得不转修邪功,那本功法我始终不敢迈出最后一步,稍不注意便会爆体而亡。后来,我的剑没了招式,在上面看不见任何功法的影子,我主修匕首,没有防守只有攻击,我还记得第一次重伤,那人使长刀穿破了我的肚子,我不退反进,将他斩首。练到如今,我仍记得那一招一式,但也止步于那里了,修习两本功法,两样都大成,可还是救不了我的命,机缘巧合得到了那邪功的最后一式,终于续了命。

    “江湖上听不到我的名字,但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世人闻风丧胆,所有见过我真容的人都死了。再后来,我回京着手布置这一切,我一定要赢,便是死,我也要拉他陪葬。我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他死在了我的怀里,可他还在诓骗我,他说他还活着,曾经我信了,可是,多少年了,我们还没有见面。后来又有一个少年,他把一切都献给我,差一点又重蹈覆辙,他半死不活的,再也不能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大道上了。”

    她短暂的讲述了她的前生,每一个希望都落成空,每一个在乎的人都步入死亡。

    ------题外话------

    很多话都是在撇清关系,报完仇即重生嘛。啊,感觉我写的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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