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扫院子的奴仆,各住客近身的事是不管的。不似小旅舍,店伙计送水送饭什么都做。

    果然,“晨间我来时,行馆主人带着这松韵园的打扫奴仆在,都是一问三不知的。”崔熠道。

    谢庸把东西都收回糕饼盒子,站起来“让人去查查这凝翠台主人的事,我们挨个儿探访这园中另几个小院的住客。”

    崔熠和周祈都交代下去,京兆府和干支卫的人一明一暗地查,这“凝翠台主人”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三人走出史端住的院子,一起往南走。

    路虽曲曲折折,其实离着颇近。这个院子比史生的院子稍偏一些,但看着似乎更大。这是吴清攸的住所。

    吴清攸带着僮仆迎出来。

    这位吴生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是南边人的秀雅,穿一袭半旧家常袍子,腰间悬着美玉,带着些旧族子弟特有的风姿。

    听说面前的是大理寺少卿、京兆少尹和禁卫将军,吴清攸叉手行礼,请他们去堂上奉茶。

    “吴郎君知道,吾等是为史生之事而来。”谢庸开门见山地道。

    “是。”吴清攸垂着眼,面上带些悲意。

    “听潘别驾说,吴郎君与史端时常一起歌诗唱和,称长史短吴,想来是极好的朋友”

    “确实偶尔一起参加诗会,”吴清攸停顿一下,片刻方道,“确实是好友。”

    谢庸看他一眼,“那想来对他行踪、癖好知之颇多了。吴郎君可知道昨日史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特别是昨晚,他与什么人喝得酒”

    “昨天白日他去了哪里,某不得而知。昨晚是我们这些建州贡举一起吃得饭,因明日要考试了,便提前聚一聚。”

    “哦在哪里聚的”

    “便在这行馆西门对面的宋家酒肆。”

    “何时散的”

    “大约戌末时散的。”

    “然后便一起回来了”

    “是。”

    谢庸点头,“这史生可有什么病症比如心疾”

    吴清攸猛抬头看谢庸,脸上露出关切“少卿以为庄之是心疾而亡”

    “还说不好,从死状上看,不无可能。”

    吴清攸缓缓点头,轻呼一口气,“庄之身体还算康健,某不知他是否有心疾,也不知他是否有别的病症。”

    “听说他去岁临考,也是病了,才缺考的”

    吴清攸张张嘴,片刻道“去岁某尚在先祖父服期,于庄之缺考的事并不清楚。”

    谢庸看着他。

    吴清攸垂下眼。

    谢庸再点头,“皆道史生风流,吴郎君可知道他在长安与哪个小娘子相熟”

    吴清攸摇头“某说不上来。庄之风流倜傥,文采斐然,他的诗,平康坊的娘子们都爱传唱。”

    “吴郎君亦擅诗赋,想来大作在平康坊亦传唱甚广。”本朝士子多与妓子相交,并以自己的诗能被传唱为荣,甚至还有因此被达官显贵听到,欣赏其才气,而举荐得官的。

    “拙作失之斧凿气太重。”吴清攸淡淡地道。

    谢庸微笑道“吴郎君莫要过谦,近体诗重律对仗,与歌、行、吟等古体比,就显得不够朴率,倒也不能说斧凿匠气,诗体不同而已。”

    吴清攸看看谢庸,施礼道谢。

    “不知吴郎大作能否让某一观”谢庸突然来了兴致,“某每日见的都是案牍,久不行风雅之事,不看风雅之文,今日借吴郎大作,洗洗眼睛。”

    吴清攸谦虚施礼,拿来自己的几篇近作,请谢庸指点。

    此时士子考进士,要往达官显贵府上送由自己得意诗作辑成的行卷,一些达官显贵也爱提掖后进。谢庸若不是初到京城,估计府门也收到一堆行卷了。

    谢庸点评了一篇小赋,又点评了两首诗,吴清攸便不似原先那般沉默疏远,脸上露出亲近敬服的神色,又主动问了谢庸几个问题,谢庸都答了。吴清攸施礼道谢。

    “这首赋得长安城东观梅,我在史生那里也见过,想来是诗会一起做的”

    “是,腊月间在诗会上做的。”

    “其余诸人的可抄录了”

    “抄录了。”吴清攸拿过另一卷诗来,呈给谢庸。

    谢庸展开,头一首便是史端的。

    评过了诗,谢庸便站起来,崔熠、周祈亦站起,吴清攸带着僮仆相送。

    一边往外走,谢庸一边问“同园还住着一位吕生,一位焦生,听说都是考明经科的,吴郎君与他们相熟吗史端与他们如何”

    “吕子耿直爽,焦济猛认真,大家同路而来,互相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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