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快不行了。

    佩茶给春水茶馆送茶叶过去的时候,周婶拉住她,偷偷往她怀里塞药材。

    “阿瑜最近怎么样”

    前两年阿瑜身子还好的时候,经常给她店里送些小物件,她性子柔善讨人喜,邻里都记挂着。

    佩茶记着茶叶的斤两,又收了自己的篮筐回来,低着头没说话。

    眼睛却红了。

    周婶神色微敛。

    “这人参是我家阿雁从皇城里带的,说是补气血最好,你且拿去。”

    周婶看了眼塞给她的那包药材,越发压低了声音:“可别让我家阿雁看见了。”

    阿雁向来孝敬,费尽心力给母亲寻的补品,自然不愿意让别人落了好处。

    佩茶拿着手里这一小包东西,知道推脱不得,便要从荷包里掏银子。

    周婶先一步制止了她的动作,道:“不用不用,一点心意。”

    “你日日里卖这些茶,能挣多少钱,阿瑜往年那些积蓄不多,怕也都用完了。”

    佩茶还是没说话。

    她一向不愿意和别人说这些,虽知道是好意关心,但总归是在背后说人是非长短。

    借口天暗了快下雨,没带伞出来,佩茶匆匆离开了。

    前脚刚走,后脚阿雁从厨房出来,瞧着原本放在柜子里的人参不见了,特意来寻。

    一眼看见佩茶的背影,她瞬间明白了。

    人走远了她就没去追。

    “娘,她差一口气就没了的人,吃再多人参也不管用。”

    阿雁心疼自己这根人参。

    要说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能救她的命,再珍贵她也会给,可说句难听话,油尽灯枯的人了,把人参给她,就是浪费。

    完全不顶用的。

    “呸呸呸。”周婶拍了下阿雁的手,道:“别说晦气话。”

    阿雁性子直,说话从来不知道顾着点别人的感受。

    “我又没说错。”阿雁反驳:“大夫请过多少了,但凡能吃得起的药也都吃了,别说好转,不恶化就不错了。”

    说到这,周婶叹口气,倒没拦着她说。

    于是阿雁继续了。

    “前两天冯大夫刚给她看过,就说了八个字。”

    “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冯大夫可是清渡这一带医术最好的了,他说的话,能认十之八九。

    “他们两姐弟是真的命不好。”周婶没忍住,感叹道:“本来阿瑜都欢欢喜喜准备着成亲了,谁知道忘忧能出那遭事。”

    周婶正说着,突然在几包茶叶下发现一只珠钗。

    “这不是佩茶的吗”周婶拿起仔细看,只道是佩茶不小心落下,便出门要给她送过去。

    “她故意的。”阿雁拦住她,无奈道:“她也是学那傅瑜,没钱要装硬骨气,就是不肯欠别人一星半点。”

    “看着天要下大雨了,都说雷雨最惊人,她身子弱受不住,我看那位多半是熬不过今晚了。”

    阿雁边说着,边去将外边的桌子凳子往回收。

    傅瑜那身子骨,人没了是迟早的事。

    大家心里有数。

    佩茶到的时候,傅瑜正坐在塌上,斜斜倚靠着,手里拿着花绷子。

    这一件外裳,她都绣了半年了。

    以往在她手里,最多七天便能完工。

    只是现今她精神不大好,多绣一会儿便容易疲乏犯困,后面这些时日,渐渐眼睛看不清,针也拿不稳了。

    每日里强忍着心力,能走十来针。

    针脚也不甚顺畅。

    “阿瑜姐姐,你歇一歇,莫要弄这些了。”佩茶放下东西,急着要扶她躺下。

    “没事。”傅瑜摇摇头,不肯。

    人瘦的已经没有血色,皮肤是极度病态的苍白。

    自己身子怎样,她心里有数,怕是真的撑不过这两天了。

    在这之前,她想把这件衣服绣完。

    “方才周婶给我这个,不肯要钱,我便把珠钗留给了她。”

    佩茶晓得劝不了她,拿起那根人参,同她说道:“听说是皇城的东西,很补身子,我去给你熬汤。”

    “你自己留着。”傅瑜现下说话也略微吃力,细声的喘:“我吃左右是浪费。”

    傅瑜这最后两针落下,拿着针指尖微抖,她抬头看向佩茶:“拿起来给我看看。”

    佩茶点头,拿帕子擦了擦手,才去拿那件外裳。

    这是傅瑜珍惜的东西,佩茶知道,当然好生对待。

    她小心翼翼拿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展示给傅瑜看。

    衣裳是宝蓝色,黑色纹锦镶边。

    显然是男人的身量。

    “好像小了点。”傅瑜上下仔细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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