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微微倾身笑着问“赵阿姨,感觉怎么样”

    “沈医生。”病床上是昨天刚做完手术的赵桂芳,黝黑的皮肤因为微笑而生出更多的皱纹,她哑着嗓子轻声说“除了脑袋疼,没别的。”

    “恩,刚做完手术,疼也是正常的。”沈清浅回身看了眼陪护的姑娘,确定地问“这是你女儿”

    赵桂芳目光缓缓看向一旁,应声道“恩,我女儿,柴冬雪。”赵桂芳轻轻叹气,“都说养女儿防老,到头来还是给女儿添麻烦了。”

    “妈”柴冬雪拧眉打断赵桂芳,沈清浅笑了笑,问“你妈妈今天的消炎药到了吗”

    话题就此岔开,柴冬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眼圈有点红了,低声说“她说什么都不肯打。”昨晚就说了打针的事,本来说得好好听的,早上赵桂芳跟护士打听价格,几百块一瓶的消炎药对于她来说太昂贵。

    赵桂芳轻轻咳嗽一声震得头疼,她眉头皱得很深,抱歉地说“大夫啊,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消炎药,口服的就行,我不用打针。”说到底,是没钱,昨天的手术已经将之前的缴纳的押金抵扣的所剩无几。

    沈清浅也见多了,她安抚道“您别急,这样啊,赵阿姨,咱们现在账户还有钱,药已经开了,不打就浪费了,咱们先打着,要是您恢复的好,消炎药不用天天打,你每天心情好,对身体好,就是省钱了,您看成不成”

    沈清浅三言两语便宽慰了赵桂芳,沈清浅叫来护士打消炎针,护士凑近跟沈清浅耳语了几句,看得柴冬雪直紧张。

    护士扎针,沈清浅叫柴冬雪出来,“我一会给你开消炎药,你去外面的药店买,价格都不贵。”柴冬雪立刻感激地道谢。

    沈清浅摆摆手,嘱咐道“患者刚做完手术,不宜有情绪上的波动,我听护士说,你和她今早还吵了一架”柴冬雪眼圈更红了,右眼下方的泪痣被泪水打湿,她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因为哽咽说不出。

    沈清浅轻声安慰“病人本身容易心焦气躁,你多哄着点,消炎药得打,老人家的恢复能力比年轻人弱,药物辅助恢复效果会更好。”

    柴冬雪哽咽地说“沈医生,您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柴冬雪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自打几年前我哥入狱,我爹病重,家里的重担都落在我妈头上,她一个人干苦力才把我拉扯大,我这好不容易上大学了,我哥在监狱表现良好可以提前出狱了,我妈却病倒了,这一辈子一点福没享着,她生病都没告诉我,要不是我突然回家”柴冬雪心里压抑多久,在温柔年长的医生面前泣不成声。

    翁晓夏远远地瞧见熟悉的一幕,想来是病人又把医生当做倾诉对象,翁晓夏轻喊一声“沈医生。”翁晓夏进医院时间不长,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家属喜欢跟医生大吐苦水,医生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病患,没有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容易对生活泄气。

    “对不住,沈医生,打扰您了。”柴冬雪方觉自己失礼,她不该对不熟悉的医生诉苦。

    翁晓夏小声地问“沈医生,我刚刚听罗主任说,您接那个了”

    “恩。”沈清浅点点头,翁晓夏欲言又止,末了赌气道“罗主任真是的,之前因为那个林总批评您,今天又强迫您接病人,哪有这样的”

    林总是之前车祸中受伤的伤员,罗正阳主刀,但伤得太重,取出血块人也没有清醒,院里决定会诊,沈清浅却在这时候外出和屠斐吃饭,被心急的罗正阳说缺少责任心。

    沈清浅已经转身去查下一个病房了,走了几步回身嘱咐翁晓夏,“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控制情绪。“沈清浅脑海里闪过的是中午在天台上一把抱住她的屠斐。

    至于罗正阳,沈清浅来医院做的第一台手术是罗正阳陪在旁边,她能有今天离不开罗正阳的栽培,她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翁晓夏没再多说,陪在沈清浅身后一同查房。

    或许是每次见面都匆匆,屠斐的影子一直在沈清浅的心头萦绕,哪怕她是在工作中,调皮的影子间或从脑海里跳出来。

    小姑娘那么高了,比她都高,英姿飒爽,柔美中多一份帅气。屠斐是生得极为好看的,沈清浅在屠斐小时候就说过,“你长大了,一定会漂漂亮亮的。”

    屠斐眨眨大眼睛,“像姐姐一样漂亮吗”屠斐性子野,但嘴巴甜,尤其对沈清浅的胃口,“你希望像姐姐一样漂亮”每当沈清浅这么问,屠斐就会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使劲儿地点头。

    那么可爱的孩子,没办法不疼爱,沈清浅给予她比任何人都一份耐心和呵护,不仅仅因为屠斐是师姐的孩子,因为小孩子本身就值得。

    沈清浅查房回办公室的路上,杂乱的念头无序,屠斐白净的小脸又跳出脑海。

    沈清浅摸摸兜里的手机又放下,出命案了,一定很危险,希望屠斐没事。

    屠斐进入刑警队半年,心心念念的大案在她学习期间来了,东城华邑酒店3楼客房的浴室里发现一具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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