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香
    裴昭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好像赵崇明刚刚的话,只是很寻常的一句话而已, 只有裴昭自己才明白, 在听到那两个字之后, 他的心跳动的有多么快。和裴昭一样,赵崇明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他很明白,自己抛出来的利益足够大, 但同时, 这也是一块烫手山芋,若眼前只是个见到利益后就头脑发昏的蠢货,他有信心会将手中的东西卖一个完美价钱, 但, 眼前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 可手腕十分老道,有时, 连他尚且看不透他背后之意,这样一个人, 他必须要拿出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才行。
    “赵老爷,你说你手中有造船之术,可若我没记错的话,崔家才应是造船技术核心的人。”
    赵崇明嗤笑一声“崔源是个厉害人物,只可惜到底还是不够狠, 又生了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崔家早以不足为虑,若非福州还需要崔家这个名头当遮羞布,估计崔家早就被啃的渣滓都不剩了。”
    裴昭“赵老爷这话真是出乎意料。”
    赵崇明面上露出一抹骄傲“崔家造船的核心技术,其实一直都由赵家掌握,若非我能握住这个命脉,我又如何能在陈士承那老匹夫手中撑这么久,可惜,枉他机关算尽,至今不还是被瞒在鼓励,他怕是现在还打着吞并崔家的美梦呢,哼,只可惜,崔家根本就是滩烂泥,注定会要让陈首辅失望了。”
    裴昭的神情终于凝重起来,他追问道;“你是说,自始至终,表面上由崔家掌握的造船之术,其实都在赵家的手中,而崔家,才是那个被推出来的傀儡”
    赵崇明点点头“这是自然。”
    裴昭神情复杂的盯着赵崇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怀疑“难道说,当初太、祖派遣心腹之人来福州时,并非仅有崔源一个”
    赵崇明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住,转而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太过放肆,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裴世子,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赵家虽然自前朝时在福州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地头蛇,可也绝没可能会攀上太、祖他老人家的大腿,”他顿了顿,想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慢慢说道“当年,崔源却是太、祖心腹又如何他既没有人又没有钱,手边甚至连一些有经验的船工都没有,光溜溜一个人来到福州,表明上看着风光无限,可是,除了这点表面风光外,他一无所有,他想要在福州扎下根来,没有我赵家的帮助根本做不到。”
    裴昭呼吸急促起来,他这才发现他方才犯了一个错误,赵家从始至终其实都只是地头蛇而已,其实,裴昭有理由怀疑,无论是当初的崔源,还是如今的陈士承,估计谁也没真正将赵崇明这个人放在眼中,当然,这也很好理解,常年身居高位之人,习惯手下之人都唯其所用,也自信的认为,如赵崇明这种小人物,自己随便伸伸手指就能碾碎,所以根本没必要在意,因此,当初的崔源面对主动投靠的赵家,根本就没有生出任何防备之心来,于是,之后的事情也很顺利成章起来,赵家一直暗暗蚕食崔源的势力,甚至于最后还将最紧要的造船之术牢牢掌握在手中,借此,赵家这才终于有了平等上桌的机会,崔源出于种种顾忌,也只能被迫和赵家绑在一起。
    再之后,今上登基,陈士承开始大权在握,当他慢慢的将手伸向福州时,崔源也许怕被排挤下桌,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骗陈士承崔家握有造船之术,然后慢慢的,便形成了陈士承、崔源还有赵崇明三方组成的利益集团,但虚的永远都是虚的,崔家毕竟没有真正握有核心技术,在面对慢慢蚕食的赵家,还有咄咄逼人的陈士承时,后继难以支撑,最后被双方啃的只剩一个空架子,而崔家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赵家需要一个名义上的挡箭牌来骗过陈士承,而陈士承也需要崔家的存在来维持福州表面的平静。
    裴昭慢慢吁出一口气,强迫急速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崔家表面上名声显赫,但实际上却成了个空架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崔家的内斗,也是陈士承和赵家两房斗争的一个缩影,崔老大身后站的是以陈士承为代表的朝堂一派,崔老四和崔家太夫人身后站的,则是实际握有造船之术的地头蛇赵家。
    其实,这种政治加利益的双方博弈,最好维持在一个相对平稳的局面内,陈士承是个权谋老手,他或许并不清楚崔家与赵家的真正猫腻,但显然这位权谋大师却深谙阴谋斗争的精髓,在不动声色间慢慢蚕食他方势力,让福州局势以一种平和宁静的方式过渡,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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