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昭著的浪荡子,甚至连张家祠堂都差点没能入,而他和他的妹妹,也不过只是一对走运被认祖归宗的私生子而已。
    不过这些年来随着他积威日盛,已经罕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毕竟这年头逢高踩低才是寻常,多得是人尚且笑贫不笑娼,作为几大世家中入世最成功的张家继承人,谁会不长眼睛来跟他为难
    说不定见面时还要笑眯眯上来握握手,赞一句虎父无犬子。就跟买宠物还要挑挑纯血杂种一样,没劲透了。
    张骞景和妹妹张莎是双生兄妹,在某些特殊的仪式当中,双子其实代表着不详。曾经有人悄悄地传言,双子中有一个是恶鬼,如果势必会给主家带来灾难。
    传言愈演愈烈,终于在他们十四岁那年,用张莎的血为双子不祥的传闻再次标注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家有一块禁地,这块禁地只有历代家主在特定的时刻才能进去,其他时候进去都只有死路一条。
    据说里面藏着张家历代收集来的珍宝、家主的佩剑,甚至传闻那里面还镇压着历任家主收服的妖邪。
    那时正值继承人选拔,所有张家的孩子都会在幼时被带往主家,经过教导和层层选拔,最后留下最有希望的几个人。
    双生子位列其中。
    明明一切过关斩将都很顺利,也被百般嘱咐不要去禁地冒险,可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对平日小心谨慎的双生子竟然会在月圆之夜莫名其妙地进入原本被层层禁制所包围的禁地。
    而月圆之夜,从来都是妖鬼之力最为猖狂的时候。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只有浑身鲜血的张骞景昏迷在禁地的入口,而在他身后,禁制破了一个大洞,而从洞往里看,整个禁地都被黑红色的血雾所包围,更有桀桀地怪声和咀嚼吞咽声,让人毛骨悚然。
    张骞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那时候张莎的魂灯还没熄灭,向来倔强骄傲的少年跪在张梓川面前,额头上磕得全是鲜血,眼中全是祈求和期望。
    “祖父,求求你救救莎莎只要您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不是有意进入禁地的,是有人把莎莎骗进禁地,小栀告诉我”
    “借口。”
    张骞景始终记得祖父冷漠的表情,“告诉你们多少次,禁地不得擅入,你们不听教导,肆意妄为,闯出大祸”
    “我没有责罚你已经是看在你身受重伤又失去双生妹妹的份上,竟然还不知好歹”
    “那是先祖安息的地方,绝不能被打扰”
    “可是小栀”张骞景垂死挣扎。
    “小栀没有人叫小栀,你就算找借口也找个像话的”
    张骞景浑身冰冷,愣在当场。
    那时更被看好的原本另有其人,双子虽然算是有力的竞争者,但也没到碾压级实力的地步。
    自然有那些好事者私下传言,双子之所以进入禁地不过是为了企图从禁地中得到先祖们的宝物或者传承,张骞景之所以能逃出来分明是他用自己的妹妹做了垫背的结果
    难道死人比活人还重要明明明明莎莎的魂灯还亮着,她还活着啊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拖着一身伤悄悄企图再进一次禁地救人,可他这次还没能摸进去多远,就被闻声赶来的管家带着家仆们给拖了回去。
    “快快快,只有半盏茶的时间”
    明明没几步路,但整个禁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周围全是细细索索的动静,还有垂涎的吞咽和咀嚼声,令人毛骨悚然。
    管家压根不敢多留,忙着支使人把人往回拖,张骞景拼命挣扎,就这么一小会工夫,一拖他个家仆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当场咬掉了脑袋拖走,更有几人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洒了一地。
    内脏的腥臭让人作呕,鲜血洒得到处都是,逃出来的人都吓了个半死,张骞景昏迷前最后的一段记忆,是禁地内黑红得有如实质的浓雾。
    有什么先祖安息之地,会有这么浓烈的血气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张莎的魂灯已经不见了。
    张梓川却还亲自来了一趟他窗前,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你应该看到比这更重要的东西。”
    少年张骞景那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痛哭失声。
    “我不要别的,我只要我妹妹”
    张梓川却在此时表现出了空前的温柔慈爱,他伸出手,安抚性地摸着少年的后脑,“没关系的,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从那之后,他的确似乎时常感觉张莎在身边,他是开了阴阳眼的,但无论怎么看,依旧一无所获。
    他以为是自己修为不够,疯狂努力修炼,甚至险些把自己给折进去,但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时时刻刻念叨着死去的人,周围人都以为他受不了刺激疯了。
    结果有一天,他又开始反复向周围人询问,“你们有没有见过小栀”
    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没有任何人承认曾经见过这个名叫小栀的女孩,她好像就像是一个幻影一样,只存在于他们的幻想当中。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的话。
    “小栀,真的不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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