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滴,用指尖缓缓抹开,滑腻而微凉的触感。

    “打探清楚了”

    “传回来的消息称,眼下人还在玉露阁内,估摸着往日行踪,大约还有两刻时辰才会出来,如无意外的话,接下来小侯爷会去月茗轩听戏,但今日落雨”如意顿了顿,补充道“从玉露阁通往武安侯府的路有三条。”

    “嗯。”蔺溪撑着伞往外走,淡然的声音响在耳边。

    “把人派出去,堵了他回府的路,吩咐马车改道,直接去月茗轩。”

    另一边,同样是未时初刻。

    玉露阁内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薄纱蔽体,光脚站在铺着羊毛毯的舞台上,扭着水蛇般柔软的腰,松松挂着的流苏腰链,绕着不盈一握皙白一圈,银铃随舞轻响,勾得人心痒痒。

    秦妈妈带着身后十多位艳若桃李,气质各异的美人往楼上走,不时小声交代着“待会无论那位选了谁,好生伺候不用妈妈多说。

    我只提醒你们一点,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自己要有分寸,不能犯的忌讳就别犯。哄得那位爷高兴了,好处少不了,若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事,妈妈我可保不住你们。”

    “是。”

    交代完,莺莺燕燕一行人上了楼。

    秦妈妈推开门,立时就换上一副谄媚讨巧的笑脸,“让二位爷久等了。”

    包厢内红纱半垂珠帘微晃,隐约能瞧见有一人半倚半卧在铺着白狐裘的软塌上,旁边的桌子前还有一人翘着二郎腿,好似在饮茶。

    “二位爷瞧瞧,可还有能入眼的这些可是咱们这最标志的姑娘。”秦妈妈离纱帘三步远,便扭着腰停下,捏着帕子扬手。

    一字排开的美人齐齐福身,“奴家见过二位爷。”

    “新来的”隔着纱帐,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出,带着似乎刚刚醒来的迷离感,低沉到挠耳。

    秦妈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翘着兰花指掩唇,“可不是嘛,这刚得了两个美人,谁都没给,便给您带来了。”

    “那就留下吧。”

    秦妈妈推了两人进去,转身一招手,便将其他人带了出去。

    软塌上,半倚着的江绥,右手捏着折扇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一身大红色广袖束腰锦衣,袖口随着动作垂落到手肘,将露出的皮肤衬得白皙胜雪。

    桃花眼眸微挑,五官生得极其俊俏,仿若天生带着侵略性,而眉心一点红痣,却又添上几分妖冶,让人移不开眼。

    他淡红的薄唇微微勾着,似笑非笑,“过来。”

    两个新来的姑娘立时脸红心跳,如此俊美的男子,莫说这玉露阁少见,便是连天下间都少之又少。

    胆子大点的秋岚靠过去,半跪在榻前,纤纤玉手抬起酒杯,“公子请用。”

    江绥用折扇拨开她端酒的手,在下巴处一挑,“叫什么名儿。”

    “奴家名唤秋岚。”

    “树晚叠秋岚,烟霭雾气浓,”他啧啧两声,扇柄沿着她的下巴缓缓划到脸,“这双眼睛,当得起这个名字。”

    “公子”秋岚心尖一颤,嘤咛一声,软着腰身顺势就要靠过去。

    江绥半阖上眼,唇边笑意放大,折扇飞快地抵在她肩上,将人推远后,他伸出食指摇晃两下,轻佻地说“这可不行哦。”

    秋岚眼波流转,妩媚天成,“那公子想要奴家如何”

    江绥抬了抬下巴,“桌上那几壶酒看到了吗”

    秋岚点头。

    他说“全喝了。”

    秋岚眼中闪过错愕,也只当是情趣,依言将酒壶拿了过来,仰头饮下两口,唇角溢出一滴,她伸出舌尖舔了舔。

    “继续。”江绥转头,手肘撑到膝盖上,看着另一个姑娘“你也一样。”

    秋岚

    “本公子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他还笑着,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却偏生让秋岚有些怕了,想了想秦妈妈的话,心道这小侯爷莫不是有何怪癖

    两人起身执起酒壶,也没敢拿杯子,硬着头皮,艰难的将酒全数吞了进去。

    欢场的酒最是烈,喝了就上头。秋岚晕晕乎乎伸手搭上他的腰带,刚捏了一下,后颈一疼就重重的砸在地上。

    江绥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眉宇间再无轻佻,他以折扇挑开腰带,很是嫌弃的丢到脚下,便听得旁边“啧啧”几声。

    池砚毫不在意地上躺着的两个姑娘,替他斟了杯佳酿,摇着头道“半点不知怜香惜玉,还真是浪费。不过,银子你得照给”

    江绥闭着眼,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将酒一饮而尽,恢复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不接话,池砚还是选择继续,眼神玩味看着江绥“所以,你是守身如玉还是不行”

    内劲包裹下的酒杯带着凌厉的风直直往池砚面门打去,他刚一伸手接住,抖开的折扇已经抵在了脖子上。

    “行行行,不提,不能提”

    江绥瞥了他一眼,将扇子丢到桌上,又倒了杯酒饮下。

    池砚见他眸色有些沉,话锋一转慢腾腾道“我听说蔺尚书为着婚事都哭了,还撺掇着蔺家小姐逃婚”

    一只手倏然伸到他面前,手指修长,白皙却骨节分明,连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

    江绥面无表情,将酒杯搁下“你最近很闲”

    池砚当做听不懂一样,继续说“蔺小姐倒是没应。”

    江绥绷着脸没说话,池砚撇了眼地上躺着的两姑娘,“但估摸着,也是被你那七个侍妾吓得不轻”

    “闭嘴,你很吵”江绥倚回榻上,闭眼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

    池砚抿了一口酒,不放过他,继续聒噪,“你真打算糟蹋了人家”

    “糟蹋”江绥蓦地睁开眼睛,“啧,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糟蹋。”

    “你情我愿”池砚打量着他“人家什么样,你什么样。”

    江绥呵笑一声“我什么样”

    “你心里没数吗。”池砚揶揄一句,追问“真要成啊。”

    江绥看着梁上垂下的珠帘,话在舌尖转了一圈,裹了些意味不明“这么多年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池砚笑了笑,说“人往月茗轩去了,冲着你的。”

    江绥起身,往外走。

    “不喝酒了”池砚问“银子呢”

    江绥脚步未停,声音自门口传来。

    “你要是实在缺钱,又闲得慌,可以考虑从玉露阁幕后走到台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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