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既如此,你能放了我么”
    凤鸣状若未闻,没有理会苏霁,抓起那张药单,便出去了。
    凤鸣暗用轻功,走得极快,这速度是苏霁根本赶不上的,不大一会儿,凤鸣便已不见踪影。
    苏霁一边回想着来时的方位,一边观察这墓葬的形制,试图找寻出口。
    凤鸣不带她离开,难道她就自己走不出了么
    苏霁拿起炭笔,将一面墙壁上标了记号,便试着走向了其中一个方向,甬道越向前,便越发宽阔,但周围的温度骤降,冻得苏霁脸色发青。只走了几步,面前豁然开朗,变成了空旷的墓厅,陪葬的琉璃盏碗之类,都侧放在棺椁周围。
    而中间那棺椁,甚为奇特,不是常用的檀香木、梓木,而是如刚才那张冰床一般,冰玉的材质。
    苏霁迟疑了下,终是走到了棺椁面前,冰玉透明的质地,能清晰地看清里头。如果不是贯穿胸口的剑伤,那副尸体会被误认为只是不小心睡了过去,丝毫没有腐烂的痕迹,只是露出来的半分肌肤上隐隐显出黄豆大的疮痂来,像极了天花感染的症状。在透明的冰玉下面,他脚下一双乌靴,身上穿着华丽的红绡,形制类似朱明衣。衣服的边角,还刻了一个“棣”字。
    成国人的衣物用具上,都习惯刻上自己的名字,用以昭示所有权。
    苏霁再往上看,不由得愣住了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庞。那双唇有着精致的唇形,泛着海棠般的暗红色,精致而白皙的皮肤,没有丁点血色,一双桃花眼轻轻地阖上,长而微翘的睫毛根根分明。
    这副尸体的脸,怎么同太子如此相似
    苏霁这才意识到,那很像朱明衣的红绡,分明就是成国太子的礼服。而太子的名讳,因为宫中无人敢直呼其名,久到苏霁都快忘了。
    棣字,不就是太子殿下的名讳吗
    苏霁头皮发麻,手脚僵硬,却发现冰玉制成的棺椁侧面,刻了几十个小字。上面大意讲了,成国太子于元庆二十二年在混乱的闵地去世。
    元庆二十二年,那岂不是五六年前
    如果五六年前,成国太子便去世了,那么成日与她朝夕相对的又是谁呢
    苏霁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那墓室,重新回到了甬道。
    苏霁深吸了一口气,警告自己的大脑,冷静
    她恍然想起了,那次荧惑守心之时,墨染见到太子,是一副惊异神色,而且还说了“你不是死了么”等等言语。
    那时候她便觉得有些奇怪,故而记得十分深。
    苏霁重新回到了墨染所处的耳室,见到墨染仍是安静睡着。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因为高热不退,晕了过去。
    如果有人能知道当年真相,那么离她最近的就是墨染。
    苏霁按压墨染的人中,摇晃着他的身体,轻拍他消瘦的面颊。
    “墨染墨染”苏霁出声道,“你还有意识么”
    墨染微微地睁开了眼,看清楚来人,只是苦涩地一笑,手欲抬起来,但只是轻轻地蹭到了苏霁的脸,便虚弱地收了手。
    “苏霁,你肯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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