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张着,不断呢喃着“苏霁苏霁”
    梁内侍连忙从怀中抽出了一条帕子,轻轻拭去了成棣额头上的汗珠,看着皇上日渐消瘦,心中不由得心疼,出声询问道“皇上,您是又梦魇了么”
    那双桃花眼像是初绽的桃花,微微地张了开,成棣逐渐恢复了意识,下意识地揉按着额间的太阳穴,眉头仍旧紧紧地蹙在一起,像是墨一般化不开。
    “几更了”成棣轻轻地起身,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问道。
    “尚未到卯时,陛下劳累了一天,再多睡些罢。”梁内侍劝慰着,道,“陛下已经十几日未曾安眠,到了白日,却照常处理折子,长此以往,身体熬坏了可如何是好”
    成棣面露难色,轻轻地道“扶朕起来,一会儿朕要召见几位皇兄,商讨一下飞骑营之事。”
    梁内侍无法,只得扶起了成棣,走出了殿外,去寻梳头宫女去了。做完这些,已过了卯时,该是交接替班的时候了,他解下了腰带,正准备宽松宽松,却见自己刚认的干儿子来寻他。
    “师父,赫大人那里前几日就询问了消息,如今且又问了您,却不知该如何回复”小李子含笑替梁内侍拿住了腰带,问道。
    “这又不是什么机要之事,且让他去打听打听去,阖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皇后的爱重”梁内侍摇了摇头,思及方才皇上梦魇中一直念着的“苏霁”二字,声音中带着笃定,道,“皇后是一定会复宠的,咱家劝他们莫要再打不该有的心思了。”
    小李子听此,便告辞而去。
    坤宁宫外,十几位侍卫严防死守,唬得宫中之人颇为心惊。
    苏霁半卧在榻上,即便已经过了辰时,头发仍旧乱糟糟地散落着,身上那件凤袍仍旧是十几天前的,整个坤宁宫中,除了她外,便不剩下几个伺候的人。好在苏霁行走江湖,是常年习惯了的,她每每从送饭的宫女中套话出来,逐渐了解了整个事情经过。
    现在已经不是元庆二十七年,那个老皇帝已经死了,而她竟然成为了新帝的皇后。
    真是荒谬至极
    苏霁讥讽地一笑,眸间显出冷意,然后迟缓地起身,看着自己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伤痕,尝试着再用力,却是再也使不出武功来。她褪下了繁复而又厚重的凤袍,从熏笼中随意拿起了一件衣裳,换上了单薄的轻衫,却听门外传来了久违的声音,不像是经常给她送饭的宫女。
    “皇后娘娘,咱家来探看您了。”梁内侍伫立在门外,轻轻地道,“您且放宽了心,一会儿便有专人来为您梳洗,等到奴才寻到了时机,一定会从中襄助您。”
    苏霁疑惑地望了门外一眼,用使不上劲的手推开门,花费了些时间,等到门开之时,屋外便不再有太监,反而有三两位宫女拿着铜盆、绢布、篦子,来为她梳洗。
    苏霁微微皱眉,仔细思索着这几日得到的消息,心中有了些筹谋。
    现在这个皇上爱她,那她可不可以利用这份爱,去做个祸国妖姬,让整个大成为她的师父陪葬呢
    日子就这样悄悄溜去,待到重阳节时,江南之地传来了丰收之喜,收上来的粮食富裕,而圣上厉行节俭也初见成效,一切仿佛都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只是皇上的身体却越来越消瘦,每每新缝制衣服时,尚衣局的女官都一边量尺寸,一边感叹着,陛下又清减了。
    皇上总是一边揽着袖子,一边沉默不语。像往常一样,这一次,成棣仍旧不发一言,眸间像是被暴晒的珍珠,失去了原本的光华,变得极为黯淡。
    “你们都下去罢。”成棣挥了挥衣袖,解下了外袍,沉沉地道,“朕要歇下了。”
    皇上夜间浅眠,听此,女官与几位近侍太监都下去了。
    成棣轻倚在床榻上,沉沉地闭上眼,这几日,他终于能睡上一整夜了,虽然夜间仍是多梦,但是那份苦楚与痛,都渐渐消解,那份深藏的不甘化作了心口的一颗朱砂痣,每每想起,总是意难平。
    他沉沉睡去,这次却是一夜好眠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苏霁。
    或许有一天,他会全然忘了苏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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