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狄国,国都西京, 皇宫之中
    “什么昱国那废物皇帝亲自领先锋军奔赴鹿城了”
    卡擦一声脆响, 锋利的素银篆花剪子在其主人的力道下猛地将那脆弱的花枝剪作两半, 好端端一枝富贵牡丹就这样被剪成了残花败柳。
    那双白皙平滑、骨节还尚且稚嫩的手把毁了这支富贵牡丹的银剪子随手一丢,气急败坏地转过身,露出了一张年轻、却盈满怒气的秀气面孔“搞个锤子哦消息怎么才传回来肖明山那瓜批勒朕要见他”
    身量不高、面容稚嫩的少年人一身金黄色铺龙纹的帝王蟒袍,头戴九龙垂珠金冠, 虽是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竟已然登基称帝, 赫然正是那西狄国的一国之君,名为肖滕鲤的少年国主。
    国主陛下都气得彪方言了。
    前来报信的官员跪在地上死死低着头, 用尽全力保持住自己的中原官话口音不要被自家陛下带跑, 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 千里侯受困昱国境内未能归来,这消息还是靠其麾下探子带回”
    “还被困住了”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露了口音,向来都自立是中原正统、尊崇中原官话的小国主连忙把方言口音隐去, 一口流利的官话脱口而出“前线如何了士气是否受到影响”
    官员“据传回来的消息, 目前局势对我国大好,那鹿城已是强弩之末,再围个两三天,该就能有结果了。但是”
    “但若对面儿的皇帝当真亲自上阵, 天诏府那群恶狗怕是更不可阻挡,这城池还能不能破,也就不一定了”小国主皱着眉头捏着那朵被剪坏了的牡丹反复转动, 语气烦躁地接上下半句。
    那官员见国主心里门儿清,自是乐得不用多说,毕竟多说多错,他们国主这阴晴不定的脾气,实在是难以捉摸,一不小心若有失言,怕是会横尸当场啊
    那少年国主也不管他,径自沉默了一会儿,那秀气似女孩儿的精致小脸蛋儿上阴云密布,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
    沉吟半晌,肖滕鲤不辨喜怒地哼了一声,道“让他们手脚快点儿,都要过年了连一座城都还没攻下,朕当时可是放话要在年关前杀入昱国国都来着”
    话音未落,少年国主原本还算平静的语气立马就原地一转,恶狠狠道“好马好鞍、饱饭足粮、兵器更是从昱国抓过来的曾在天诏府供职的炼器师监造朕给他们此等优越军资,可不是让他们在外面丢朕的脸面的”
    “”那官员死死把头抵在地上,根本不敢吱声,生怕糟了迁怒。
    手中的牡丹花早已被蹂躏得不像样子,少年国主无趣地将其丢弃在地,毫不留情地踩过它,往内间走去,头也不回道“摧他们发起强攻,别以为朕不知道肖明立那鬼德行,每天吃饱喝足就懒惰懈怠,告诉他,在昱国皇帝到达前线之前若是没能拿下鹿城,就把他自己的脑袋送回西京来。”
    “”小国主一句话说的轻飘飘,但深知他这句话绝非玩笑威胁之意、而是真就是字面上那个意思的官员立马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都僵硬了。
    如今在前线领军攻打鹿城的肖明立将军可是国主陛下的亲叔叔啊这 说杀就
    “朕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还没等他心中那点思绪转完,没等到回声的少年国主便微微回头撇了他一眼,锋利的视线犹如利刃般尖锐冰寒,让那官员不受控制地打个寒战,连忙匍匐在地高声回到“是、是臣谨尊陛下旨意这就去传信”
    然后是一秒都不敢多待,连滚带爬地起身倒退着走出了这座无时无刻不让他的脑神经疯狂悲鸣的宫殿,急匆匆传信去了。
    “”少年国主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双眸逐渐暗沉下来
    “闻九霄你这废物竟还敢带先锋队了,倒是朕小看了你。”
    阴影遮住了他小半张脸,让他此刻的神色分外晦暗不明。
    御驾亲征啊
    来自国主的命令被西狄的传令机构以最快的速度发往了前线,不过一日功夫,强壮的白头鹰信使就已经带着信件赶到了西狄驻扎在距离鹿城不过一里地的大军营地之中。
    而此时,西狄的营地却在经历着一场猝不及防的倾盆大雨
    “将军粮草都被淋湿叻这是老天爷要我们煮稀饭饭来吃的意思嘛”
    “将军我们的栅栏被冲垮咯”
    “将军边上那条河涨水了撒东边儿的帐篷都被冲走叻”
    “将军好多兄die都着凉了我们的药不够啦”
    “将军”
    大雨哗啦啦地倾倒而下,就像是天空被捅了个窟窿般,豆大的雨点砸在盔甲上发出响亮的铛铛声,若是没有穿盔甲的低等士兵,那雨点砸在身上简直像是被弹弓射出的小石子般疼痛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瓢盆大雨就已经引来了涨潮的河水,西狄士兵们前脚刚把粮草搬到地势较高的西边儿,他们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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