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窗外面,夜空中如银河倾泻般的孔明灯。
    他望得很出神,连身后牢门被打开,都没有听见,直到来人轻轻叹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转身望过去,笑道“舅父,你来了。”
    白允宥深深地望着他,半晌,他闭了闭眼“小泽,你为什么非要回到京都来你不知道你母亲的遗愿是让你在广阳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吗”
    他咬牙道“京都有什么好的,好到让你费尽心机也要回来”
    离广阳听学不过过了数月,当初的白先生,头发竟已经白了大半。
    萧泽低低笑开“舅父,我为什么要回来您不清楚吗萧景鸿把我们母子二人扔在个小山村,还能心安理得的在京都坐拥无上权力三千佳丽,我凭什么不能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属于你的什么”白允宥难以置信道“小泽,你太贪心了。”
    “我贪心”萧泽抬起头来,眼底赤红“舅父,贪心的到底是谁啊”
    “当年我娘身怀六甲,难得萧景鸿那个狗皇帝还能想起我娘来,想要把她接回京都来,但是常贵妃,那个太子的好娘亲做了什么”
    “她假借天象之说,说我阿娘与大齐国祚相克,必须远离京都才能化解,最可笑的事,萧景鸿居然信了,他就这么把我们母子硬生生拖在外面十余载。”
    萧泽笑出了泪来“舅父,你知道我娘死的时候什么模样吗骨瘦如柴。”
    “你总劝我放下,我放不下”
    “你放不下又怎样”白允宥胸膛急促起伏着“你做的这一切有谁在乎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私盐案的罪魁祸首是太子吗他迟迟压下不谈,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决断吗”
    萧泽唇角勾勒出一个惨笑来“是啊,我都知道了。”
    所以他一开始抛弃了我娘,现在又要来抛弃我了。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成百上千只孔明灯也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楚少琛望着身边已经疲惫得睡过去的女孩儿,眸色暗沉。
    尽管寒风刺骨,但他的心是滚烫的,血液是沸腾的,少年注视着女孩儿姣好的容颜,握着她的手,无比虔诚的在她掌心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他闭上眼,睫毛划过女孩儿柔嫩的掌心。
    少年沉浸于心上人送他的欢喜之中,好半天才从那种上瘾般的沉溺中脱身出来,将女孩儿打横抱起,纵身跃入深深夜色之中,往驿站方向掠去。
    京都的夜晚依然人声鼎沸,季青岑在风声中醒来,夜色繁华,总不能辜负,两个人就在京都的集市中随意逛着,看见周围总有高壮魁梧的北戎人经过。
    崇德帝的万寿节,北戎照例也要派左贤王来祝寿,这几日北戎人在京都街头愈发多了。
    楚少琛对北戎人有着天然的敌意,他皱着眉把季青岑往自己身侧拉了拉,还没等说话,便听见有马蹄声传来,那马狂奔而至,刹那间已至眼前,眼看要撞了上来,楚少琛只来得及把季青岑往旁边一推,一个旋身抢住缰绳,一推一拉之间,便把狂奔的马掼倒在地,马上的骑手也狼狈不堪地被马压倒。
    楚少琛回头去看季青岑,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但此时那马上的骑手已经爬了出来,气急败坏道“哪个胆大包天敢拦老子的马”
    他大齐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一听便是北戎人,楚少琛皱眉看他“入乡随俗,入齐便要守齐国的规矩,你可知京都不得当街驰马”
    那人也是个脾气爆的,被楚少琛摔了以后恼羞成怒,更加听不得劝,直接打了过来,楚少琛闪身让开,皱眉道“要打你自己回去打。”
    他不想惹事,只想赶紧和季青岑回驿站去,但那人却不依不饶,非要逼他出手,看他躲闪之间还在护着身后的漂亮女孩儿,他索性换了个方向,五指成爪,伸向季青岑,楚少琛神色一凛,掌风掠了出去。
    那这一掌用了五分力,意在把这人逼走,不要再纠缠,但那人仿佛是个武痴,遇强更强,见楚少琛出手,发现他是个武学高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缠了上来,非要逼楚少琛亮出真本事来。
    季青岑眼看附近人越聚越多,紧紧咬着唇,再这样下去把执金吾惹来了,楚少琛就藏不住了。
    她焦急地四处扫了过去,正好看见孟家的几个表哥也来看热闹,她神色一喜,冲着他们高声道“表兄救命啊”
    孟凡君皱眉看向场中情形,扇子一敲身边的孟凡彬“老五,替一下小表弟。”
    孟凡彬无语看他“大哥,你怎么不去”
    话虽然这样说,孟凡彬还是去了,但把北戎人对后来的孟五郎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缠着楚少琛,非要他亮出全部实力来才肯罢休。
    季青岑越看越不对劲,这人难不成,就是要拖着楚少琛,直到执金吾来
    她心中一紧,挤到孟凡君身边“大表兄”
    孟凡君也看出点不对劲来,他把季青岑往身后一推,也加入了战局。
    那北戎人三对一,显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人群中不乏有北戎人在,一看见三个齐人打一个北戎人,顿时冲上来,场中顿时混乱一片,成了群架斗殴。
    最后一群人全被执金吾带走了
    季青岑与执金吾交涉未果,只好请季白和舅父出面,把孟家的表兄们和楚少琛从执金吾那里救了出来。
    但这几个郎君在京都是彻底出名了,北戎人来京都后,扰得京都的百姓苦不堪言,奈何官家又懒得管事,这次他们当街逞凶,百姓们口口相传,连宴席的请柬都多了起来,楚少琛把请柬推得一干二净,全让孟家的表兄代为出面,但来自皇室的宫宴,可是实在推不动了。
    季青岑无比担忧地问季白“阿爹,阿琛非去不可吗”
    她总觉得心里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让楚少琛出现在众多亲贵权臣面前,也许是东阳公主对他的过度关注让她有些心慌了。
    季白安慰她“无妨,你们的席位不会太靠前,只要没有什么大动作,那些人不会注意到你们。”
    季白这样说,季青岑也只能安慰自己,同大家一起去参见万寿节的宫宴了。
    万寿节的宫宴来的人要格外多,除了京都的亲贵大臣,地方归来的要员,还有北戎来的使者,亭台楼阁,金银宫阙中,众人与天同庆,欢聚一堂。
    季青岑这些小辈被安排在最下面的席面上,楚少琛坐在她身后,她小心的侧过头去看他,少年脊背挺直地端坐,他手里把玩着半满的酒杯,目光落在远处的崇德帝身上。
    眸色冷然,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她有些奇怪,悄悄挪了挪身子,挡了挡楚少琛的视线。
    本来就叫他低调,他还敢盯着皇帝陛下看
    楚少琛被季青岑挡了一下,迅速收回了视线,掩饰般的抿了口酒。
    他身边坐着孟家的表兄们,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当布景,听前面那些有头有脸的亲贵权臣一句又一句地唱祝酒词,维持着表面的海晏清河。
    季青岑抬起眼去看端坐在高台上的崇德帝,就在几天前,私盐案刚刚落下帷幕,崇德帝以贪污和蒙蔽主上的罪名处置了晋阳太守,把晋阳王萧泽打回了晋阳封地。不光为太子找了个替罪羊,也是对萧泽的警醒。
    毕竟万寿节之际,北戎来朝,储君一动,总会引人猜忌。
    但太子也并未因此而逃过一劫,崇德帝收回了他手中一些权力,剪了他一些羽翼作为警告,私盐案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揭了过去。
    季青岑垂下眼眸,大齐的这位皇帝陛下多疑成性,阿爹说得对,此时此刻,还是越低调越好。
    但偏偏有人不想低调,宫宴过半,季青岑便看见北戎来的左贤王出来为崇德帝祝寿了。
    她这里距离远,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但他说完之后,却是全场一片哗然。
    孟凡君凑过来道“好像是北戎提出,要和大齐和亲了。”
    这话对季青岑没什么影响,毕竟她只是个官家女,但对于公主们和宗室女来说就不妙了,季青岑瞧着那边的女郎们一个个神色惶然,生怕那左贤王一个嘴瓢,就指到头上来,不仅要背井离乡,还要忍受北戎恶劣的生存环境,这些女郎们纷纷低下头,一个个不敢作声。
    和亲一事,崇德帝压根就没想过,这两年有季家在边境守着,北戎老实了不少,但还有些野性难驯,把大齐的女儿嫁到北戎去,除了助长他们的气焰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崇德帝冷笑一声,并未回应。
    但那北戎左贤王却不依不饶道“大齐陛下不必担忧,本王看上的并不是皇帝陛下的女儿,而是另有其人。”
    说着他目光在季白身上落了一刻,回身道“本王想娶的,是季白将军的女儿,季青岑。”
    作者有话要说我累死了,我要求鼓励
    宝贝们你们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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