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正生着闷气呢,你俩这不撞在枪口上么”
    萧容朝他点点头,然后低头提醒我一声“这就是潘教授。”
    “潘教授好。”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好好”潘教授笑眯眯的将我俩请到茶桌前面,完全不理孙教授脸色铁青。我打量着这个潘教授,年龄虽与孙教授差不多大,但无论从着装打扮还是精气神都要比他年轻许多。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花色短袖衬衫,再配七分裤,脚上夹着人字拖,头发虽已稀疏花白,却抹着发油梳的根根分明。
    三人分别坐定后,萧容好奇的问“潘伯伯与孙伯伯刚刚在争论什么呢”
    “哦,我们对司马迁在创作项羽本纪这篇文章时的态度持不同的观点。”潘教授递给我俩每人一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眉毛轻轻扬了扬,不以为然的说道。
    萧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问“是吗这可是史记中的名篇,不妨把二老的各自的意见说出来,也让晚辈可以参悟一番。”
    潘教授爽朗一笑,指着萧容说“你小子说话不诚恳,我不爱听你说,我倒想听听这位丫头的看法”说着扭头盯着我。
    “啊”我一紧张差点把茶水都给洒了,没想到喝个茶还得被拉去问问题。更惨的是,两位前辈刚为此吵了一架。我现在若回答的稍有偏差,不仅得罪一方不说,恐怕又会重燃战火,怎么这么难啊我只不过是想喝口茶而已。
    我求救似的望着萧容,正迎上他同情又无可奈何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问潘教授说“不知两位是如何意见相佐呢”
    “这篇文章主要讲述了关于项羽的几大事件,并从中反应了这个人的性格特点。我的看法是太史公写这篇文章的初衷不仅仅是为了记叙事件,而是在同情西楚霸王这个人物。”
    我点了点头,赞同道“您说的不错。”
    潘教授笑着说“然后孙老头就觉得作为史官应以客观记述为己任,不应该掺杂着个人的情感。而我认为史官不仅是记述者,也是时代的参与者,发表自己的观点没毛病啊”
    听到这儿,我大概明白了,原来他俩争论的主题就是围绕着司马迁写史记时究竟该不该掺杂着自己的私人感情和观点。
    “丫头,你认为谁说得对呢”说着潘教授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这问题显而意见,并没有正确的答案。我没有料到,原来即便已经修炼成潘孙两位专家级别的人物,还会为一个没有答案的观点而争论不休,这是否也侧面的反应了,无论何种学术,都有它的两面性,存在着求同存异的一个过程。
    我收起了思绪,朝书桌上的孙教授瞟了一眼,发现他眼睛虽盯着文件资料,事实上却一页未翻,唉,这老头儿。
    随后说“这事啊,我是这么看的,身为一个史官的确应该摆正自己的身份,实事求是的记叙,不该掺杂私人情感,免得影响后人。”
    潘教授听我这样说,明显有些失望。
    “但是呢,史官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情感。若是把文章写得冰冷又刻板,恐怕也打动不了人心,没人会看的吧”说完我又探头看了一眼书桌前的孙教授。他正若有所思的样子,可能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也看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着,又说“说起大史学家还有三国的陈寿啊,此人身为蜀国人,在晋朝一统天下后不也将曾经的故国称之为伪朝,而奉魏和晋为正统嘛。相比之下,司马迁敢在汉朝的天下同情昔日高祖皇帝的宿敌,已经是可敬可佩了。所以我觉得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得先谋生存而后发展,个人私情在时代宏流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润色罢了。至于笔下之人的功过是非,后人自有慧眼去分辨,这是晚辈的一点拙见。”
    萧容忍不住拍了拍手,捧场的说“子琳,你说的太好了。”
    潘教授的眼里对我升出了几分欣赏之意。这时孙教授终于忍不住渡步过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吹了吹,没有说话。
    萧容和我相视一笑,他适时递上了我们整理出来的古文字拓本。两位老教授终于休战,各自拿出放大镜一起端详起来。
    他们看到那些文字后,都非常吃惊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孙教授更是严肃的问我们“这是从哪儿弄到的”
    萧容也不隐藏,直言是从于老师笔记中获得。于老师在史学界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把他的名号搬出来,两位教授自然再无二话。
    他俩看了许久,最后将放大镜一放,两人对视了一眼,潘教授说“这字啊,恐怕比夏商之前的甲骨文还要早咧。”
    “那得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呢”萧容追问。
    “古华夏的部落时代。”孙教授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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