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一件,三十件起批。”

    “老板,这种上衣我要是多买点可以便宜点不”

    “哎哎那位同志,你刚刚说啥来着那个,那个后生,不买不许摸”

    每条街都是人挤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搞清楚东西的价格和欢迎程度后,下午陆磊也开始着手买入了。

    讨价还价的时候,陆磊有点开始庆幸自己有叫卖馒头包子的经历了,要不然他还真没这么厚的脸皮,能拉得下架子。

    微微缩着脖子,点头哈腰赔笑的都是买家;大声呵斥,没个好脸的都是卖东西的那些老板。

    现在的深城是卖方市场,这里的货物你不买,有的是人买,因此他们老板从来不担心东西卖不出去,自然就对这些外地来的进货商和倒爷们没有好脸色了。

    尤其是生意好的时候,他们甚至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挤出个笑容来,不给人甩脸子就谢天谢地了。

    陆磊跑到一家卖得非常火爆的衣服店门口,排了好久的队才轮到自己。

    “老板,那个大衣和裙子我一样来一百件,你能给点优惠不”陆磊挑了两款衣服后,问正在算账的老板。

    “这就是最低价了,你就是买上个一千件也都是这个价,懂不懂”急慌得满头都是汗的老板,指了指上面的批发价,颇为不耐的说道。

    “真的不能便宜点吗”

    老板被问烦了,瞪了陆磊一眼,摆了摆手说“就这价了你不买就赶紧让让,有人等着买呢”

    “对对,你不我买”

    “嫌贵,就去另换一家”

    。。

    排在身后的人,也跟着起哄,没办法陆磊只好先出来了。

    他到上午看好的店里,100块钱买了2台收音机,100块钱买了5块手表。京都这些东西还需要供应票才可以买,倒腾回去脱手后,应该能赚一倍的钱。

    不过服装店也好,手表电器店也好,对陆磊他们这些小批量买东西的倒爷都是很不待见的,你就是冲他再如何赔笑,人家也都是爱答不理的。

    想到儿子然宝那小家伙天天费脑用功,陆磊还专门花了20块钱给他买了两罐麦乳精,然后又到市场买了几十斤晒干的海鲜干贝。

    买完这些东西后,陆磊又回到了那家服装批发店,因为他左看看,右瞧瞧,发现还是这家店的衣服既好看,又实惠。

    可是看着店门口的人还是这么多,陆磊只好靠在旁边等着,一直等到日头将落,最后一个顾客都走了之后,才又走了过去。

    “大哥,您看”陆磊又是赔笑,又是递烟。

    “别在这您来您去的了,我姓赵,你叫我一声赵哥就行了”

    精瘦的老板,点了烟,深吸一口后,吐着烟圈对着陆磊感慨道“我说小兄弟,你真可以啊都在这等一下午了”

    “赵哥,我叫陆磊,你叫我小陆就行主要是我手里现在没这么多钱,又特别喜欢你这的衣服你看,我这大老远的跑过来实在是不容易,赵哥就多少给便宜点吧”

    赵老板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陆兄弟你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赵哥我也就不给来虚的了。每件给你便宜1毛,按进价给你,我不赚你的钱了就当咱两交个朋友,以后卖好了,你再来哥这就行了”

    “谢谢赵哥,谢谢,谢谢我以后肯定会多来捧场的”陆磊弯着腰,不住地给老板道谢。

    把200件衣服用大尼龙袋子装好,放到推车上,用绳子捆好,陆磊开始往火车站赶去。

    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第二天早上的火车,陆磊没钱去住旅店,就打算在广场上迁就一夜。

    现在是9月初,晚上不算冷,就是有点凉,陆磊把买的大衣拿出来一件披在身上,把贵重的收音机和手表放在包里抱在胸前,又用一道绳子把自己和小推车紧紧捆在一起,就这样靠着墙过了一夜。

    因为担心东西丢,陆磊一夜惊醒了好多次,总算是熬到上了火车。

    来深城的时候,陆磊可以每天洗漱刷牙,出去走动,偶尔还可以用毛巾简单擦擦身上。

    可是返程的路上可就没来时那么舒服了,装衣服和海鲜的尼龙带堆满了床铺,陆磊只能坐在床边,趴在小桌睡。因为怕东西丢了,他连喝水都不敢多喝,就怕上厕所,也顾不上嫌弃买得干粮不好吃了,更别提什么洗脸刷牙了。

    他就这样提心吊胆,蓬头垢面地坚持了三天三夜。

    费尽千辛万苦得把东西弄到家后,陆磊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不过好好休息一夜后,陆磊又精神抖擞得出门摆摊去了。

    早上起来干早市,晚上出去赶晚市,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的忙。

    一个星期之后,陆磊终于把东西卖完了。

    这天晚上,他在灯光下算了算账,半个月居然净赚了500块钱

    这让陆磊觉得非常激动他猛地站起身,搂着媳妇儿林倩亲了一口,然后还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林倩,你男人我赚钱了我以后肯定会让你过让好日子的哈哈”他又蹦,又跳,嘴角都要咧到脑后了。

    林倩看着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丈夫,在心里忍不住感叹到“陆磊,这是你应得的”

    只有作为妻子的她,才知道丈夫付出了多大努力,才有了今天

    陆磊就这样,卖完后,就马不停蹄接着南下,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生意就越做越大了。

    路上由吃包子烙饼变成了吃盒饭,到餐厅点菜;进货的方式由推车尼龙袋,变成了让大车来送;销售的地点由不固定的小地摊,变成了闹市中心的大店铺;而他自己的称呼也由不好听的倒爷,变成了合法的个体户。

    在陆磊为了未来不断奋斗的时候,顾峰的努力也终于有了回报,顾父第一批就给平反了,也终于在1980年初回到了京都,继续在q大任教。

    不但如此,国家还发归以前没收的部分家产一座四合院,一些古董字画。另外还补足了顾父顾母他们劳改这些年,身为大学教授该有的工资,这些钱加起来也有几万块钱了。

    顾峰二妮他们俩也总算是可以把女儿接过来了,顾家一家人在经历了漫长的分别后,也终于团聚了。

    陆磊现在手里有钱了,就感觉一直租房不方便了,而且他也想给儿子然宝弄个小书房。

    正好一对刚被平反的知识分子老夫妻,要卖自己的四合院,他们这些年也应该受到了不少的迫害,急着脱手房子好出国,价格6800块钱还算便宜。

    陆磊知道以后这房子的天价,就很高兴地花钱买了下来。但是不久前买店铺才花了一大部分钱,这又买了套房子,他手里的现钱就基本没了。

    可是就像“福之祸兮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所说的那样,事情不是一层不变的,它总是在不停得发生变化。

    陆磊他现在认为很值得,可是等不久以后有事要用现钱时,他就会觉得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加更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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