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布料,实则看不出这具体是什么物什,更透不出所谓玉佩的形状来,但霁摘星却是愣了一下。

    黑暗当中,响起衣料厮磨的声音。霁摘星靠了过去,吐息无意间落在姬危耳旁。那双桃花眼微垂敛着,掩住一片情绪。

    少年捱得太近,姬危鼻尖似都能闻见一股冷淡香气,是衣料熏香,也是霁摘星自带体香。他只一低头,便像能触到少年苍白皮肤,殷红柔软的唇也离得那般的近,于是姬危在那一刻出神,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至少该遮掩或闪避一二。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时,霁摘星已经从他的衣襟中剥出了还微微发光,带着温度的玉佩。

    与霁摘星手中那枚交织辉映。

    少年微抿了抿唇。

    他手中的玉佩可单独佩戴,但若是再见到眼前这枚,便会知道它们原有多浑然一体,鱼尾纹路勾连而成,任谁也不会错认这一对配饰间的联系。

    独一无二。

    这一幕切实有些冲击力,以至于霁摘星关心则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祁四被发现了。他正担忧姬危发觉他二人私下联络后,又会怎么行动偏偏这时候的姬危,比他露出还要心虚的神色,那张本是冷峻的面容一下苍白冷淡起来,紧蹙眉头,却不难看出姬危的慌乱与为难。

    霁摘星看他的模样,也是怔了下,忽然间福至心灵,猜到了一点端倪。

    “你到底是姬危,还是祁四”

    他忽然间难以确定,玉佩那头和他联系的人,到底是谁。

    暴露来得太快,还几乎是铁证,令姬危措手不及。

    姬危不是没想过在霁摘星面前说出真相,却绝不该是现在这种被意外揭穿的乌龙状况。霁摘星正在他眼前,微微仰头望他,暗色当中的一双眼如蕴星辰。姬危原还想着如何解释,注意力却被莫名牵引过去。胸腔之物急促跳动起来,他猛地偏开头,怕被霁摘星发觉他的异常,却不免显得像是抗拒。

    “对不起。”他轻声道。

    霁摘星被这反应当头痛击,脑中微一空白。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些,顿了顿才继续语气平和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姬危若是想降低一些事件的严重性,大可说自己是后来发现,然后出于观察的考虑取代了祁四,替代他和霁摘星联系。

    但他被强行隐忍姓名太久,这时不知从哪生出的一腔胆气,竟然也承认下来。

    “从一开始就是我。”

    他的身量高,脊梁伸展开来,便是垂眸看上去都像俯视那样,“准确来说,是十四年前。我意外拿到玉佩,联络了你,然后骗了你。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我,没有什么祁四。”

    霁摘星哑然。

    长而黑的睫羽微颤了下,透出难以言喻的脆弱情绪来。霁摘星一时无言,有些心乱。

    一开始是他的错,不该在姬危身边安插人手。可姬危又为什么要骗他。

    十几年的相识,他原以为对面是交心挚友,却未发觉是一厢情愿。连对面的人到底是谁,都摸不清楚。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沉寂半晌,霁摘星忽然说道。他的语气并非嘲讽,也不是一怒之下的气话,只是情绪有些低郁,“从一开始便是,自以为是地以为在帮你。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姬危见不得霁摘星这般自嘲模样,胸腔中如被无形之掌扼住,无法挣脱。他面上仍是冷情,也看不出异样来,只周身气息猛地沉了下去。

    “偏你还说,主人在问仙山庄过得并不好,处处艰难,备受钳制。其他几位庄主多有提防,难以交心你倒是有趣。”霁摘星复述起来,都有些失笑,眼里却无一分笑意,“自己给自己喊冤,真有你的。”

    姬危当初,的确是存了故意示弱的心思。他将自己处于弱势中,包装成处处受挫的可怜模样,却绝不是为了降低霁摘星的防范,又或是所谓看霁摘星的笑话。不过是因他幼稚的、可笑的想从霁摘星口中更多次的听到自己的名字,看他因为自己用尽心思,诸多考虑的模样。

    他想占据着霁摘星的每一寸身心。

    哪怕全天下的魔修道修都知道姬危是个冷酷无情,邪性无端的暴戾修士,在霁摘星眼中,他也要做个处处为难,让他心存怜爱的存在。

    但诸多情愫交织,这时的姬危却笨嘴拙舌。他惯来不是会为自己辩解的人,哪怕是上辈子被正道魔道联合追杀也懒得解释,不屑放下身段,为旁人打磨性格。这时却切实地因为自己笨嘴拙舌,而出奇地恼火起来。

    他实在怕霁摘星离开,便先行桎梏住他的手腕,半晌才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欺瞒,只是一步错便步步错,实则是”

    实则是什么

    姬危解释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他偏要骗人的道理。

    这个时候的霁摘星,却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霁摘星可以对自己数年挚友不满,对“祁四”任性生气。对姬危,却是心存谨慎。

    那道隔阂又回到他们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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