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寻他家里大郎去了。”
    沈庭并不死心,又去西家问了。
    西家就是樊家房东,答话也一般无二,“听说是去南边寻失散的长男投亲去了,走之前也没跟我提前招呼,真是抬脚就把房子退了,害我都来不及寻续租的人,还要将房子空着白受损失。”
    沈庭急的满头汗,“那樊家人有没有说去哪里寻人是走旱路还是水路”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收屋的时候是她家姐儿出的面,看意思是往两广一带过去了。”
    沈庭忙又追问,“是她家长房的大闺女,还是二房的女儿”
    “是樊大伯他外甥女,好像已经嫁人了,梳了妇人头。”
    沈庭见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想到樊家在城里还有门亲戚,赶忙又奔了石板巷的郑家米铺。
    等着他的,却是襄桐的一纸离断书。
    03
    “我爹娘并幼弟确是跟着桐娘南下去寻人了,她早想到你势必会来城里寻我问个究竟,已留下交待,这便是她临行前当着我的面亲笔写给你的告书,你拿去看了吧。”
    沈庭接过薄薄的一张纸,感觉此刻手都是抖的。
    上头娟秀的蝇头小楷,和家里账簿上的字体如出一辙,确是襄桐亲笔无疑,可上头内容,却让沈庭如遭雷击。
    沈家二郎见字如晤。
    话有千头,提笔之时却不知从何述起,只得先论事再陈情。
    日前我樊家长兄传来音信,言他海上遇险被渔人救起,之后为仆数载以还报大恩。
    如今他恩情已还,定家于两广之地,欲唤家人相认相从,以期手足相聚、骨肉团圆。
    我樊家思量再三终有决断,即日便要南下寻人,归期未定。
    我深知沈家于我情深义重、救我脱离苦海,恩情使然,奈何我遇事不得两全,眼见沈家发迹,而我大兄尚不知冷暖,唯有南下相就。
    此行道路阻长,归期渺茫,我一未嫁之身不敢让沈家房院长空,唯有以此书凭决断。
    你我本无媒妁,也无婚证,过往种种,虽面上和美,却始终不容礼数。
    沈家大恩,我恐难报,唯有铭刻心头,日日祝祷。
    沈郎许会痛在一时,但世间佳妇千万,唯我不是良配,便请君万万以阖家老小生息为重,勿要动念寻我。
    往后山高水阔天各一方,未见得有再会之时,唯期望您家事事顺遂,蒸蒸日上。
    樊氏桐娘亲笔。
    沈庭一双赤目把薄薄一张纸笺从头至尾又从尾至头足足翻看了数回,似乎想从字里行间找到些许破绽,好证明这书信不是襄桐留给他的。
    襄桂见他这样,且天色也不早,只得狠心打碎他的妄念。
    “我堂妹是个什么脾性,我想也不须我多说,是凡她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她既已下定决心和你离断,你便也像个男儿那般硬性一回,索性丢开手吧,左右,你们不过是段露水姻缘,没上了祠堂供案”
    “是啊,为什么我就没早早地去樊家求娶,非要等着她心甘情愿呢”“是我太蠢、太蠢了”
    襄桂本以为沈庭还要再追问一番樊家人的具体去向,但见他就这么失魂落魄地拿着手书往外头去了。
    她赶紧又上前几步把人拦下,“我这里还有一份借据,是我爹同你沈家借的六两银子,日后,便由我代他还你。”
    沈庭失焦的眸光稍稍凝聚,“借据什么借据。”
    “襄桐说离开你沈家时,她随身带了六两银子的应急钱,如今给我樊家做了路资,暂是还不上了,往后就由我来继续还债。”
    “呵呵,六两银子的借据我沈家赚下的大把银子,哪一笔不是她用心谋划来的如今如此撇清,不过是打算自此和我断个干净罢了。”
    襄桂见沈庭随手撕了借据,头也不回冲出门外,忙追了出去。
    “沈家二郎,你听我一句,别去寻她,也别再念着她,她同你,不合适。”
    沈庭缓缓转过身来,“我知道你一定清楚襄桐的的去向,我不怨你隐瞒,也不怨她狠心。总归是我们遇见的时间和契机不对。”“你让她放心,我不会寻她,也不会打扰她,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
    “你这又是何苦”
    “还劳烦您帮我给桐娘她传个话。我在家里院墙边种下了两颗枇杷果,是我伤后初愈进霍山时,桐娘她亲手递给我的。我那时候没舍得吃,直到果子烂了还污了衣兜,只能种在地下,本想和她一起等着枇杷破土发芽再和她一起在树下纳凉摘果。如今她走了,我就一个人等着枇杷长成,一年不成两年,两年不行五年,总有一天能让她回来看见,我有的是耐心。”
    襄桂听完倒吸了一口气,这沈二郎不会是已经猜到,襄桐的离开只是设下的一个局而他也并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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