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身形可以看出,里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只是瞧着不太像凤穆。

    但不管是不是凤穆,这事既然让她遇上了,她是万不能就这么放纵的。

    她又施了点法术在窗户上,终于能够看清里头的景象,墙角有一张布满了乳白色蜘蛛网的桌案,上头放着一盏煤油灯,烛火摇曳,将那男子的身影投射到墙上,宛如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背对着窗户,身穿着黑色的斗篷,盘坐在地上,手头上似乎抓着什么东西,正往嘴里送去,周身有黑气萦绕盘桓,瞧着若不是妖魔,也必然与妖魔有着关系。

    而在他面前的地上,赫然横陈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子,头发有些凌乱,散落在地上,瞧着还是少女打扮,应当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的一只脚上露出了染了尘埃的罗袜,另一只脚上穿着一只白底蓝花的绣花鞋,赫然与方才晏清在外头捡着的那只一摸一样,不过一只左脚、一只右脚罢了。

    但更让晏清心惊的是,那少女的身上满是鲜血,那还未凝固的鲜血沿着地面蜿蜒流淌,甚至沾湿了那男人黑色的袍子

    那男人许是有些激动,头歪了歪,恰好被晏清看见。

    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看样子似乎有些年头了,嘴里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还在滴滴答答地流下鲜红色的水渍,滴在了地上那少女的脸上、身上那疤痕跟随着嘴的动作上下起伏,看起来狰狞极了。

    晏清顺着往他的手上看去,那手上鲜血淋漓,抓着一团血淋淋的肉块,已经被咬去了小半个,那肉块在他手上有节奏的跳动着,竟然是半颗心脏

    晏清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她纵横六界多年,却从未亲眼目睹过生吃人心的场景。

    那男人忘乎所以地咬着手上的肉块,周身的气息让晏清只觉得胸口发闷。

    她胃里一阵一阵地泛着恶心,按耐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将法力凝聚在掌心,伸出手便预备着破窗而入。

    可手掌还未触及到窗户,便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向后一扯,捂住了她的嘴。

    晏清反手便朝来人劈去,却听见耳畔传来凤穆低沉的声音,“是我。”

    她回头望了一眼,确实是凤穆那张讨人厌的脸,遂放下了手,冲着凤穆指了指屋子里头那犹如恶鬼一般的男子。

    凤穆点了点头,松开了捂着晏清嘴的手,拉着晏清走出了小院。

    “此人是我魔界右护法,当年趁着本尊刚即位,无力应对魔界混乱的局面,趁机与本尊那叛逃出宫的二哥做了交易,学了魔界禁术,以生人之心强行提高自己的修为。”

    “初烟的父亲”晏清只觉得自己很难将天真活泼的初烟,与刚刚那食人的恶魔联系在一起,“既是尊上的下属,难道尊上便这么放任不管”

    凤穆转身过背对着晏清,负手而立,道“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晏清冷笑一声,“凡人何其无辜,尊上一句时机未到便要枉送多少凡人的性命我知你们这些魔,向来只顾一己私利,将凡人视作蝼蚁。”

    “本以为尊上尚且还知道怜惜弱小,这回看来倒是小仙想多了。”

    “行。尊上不管,那就莫怪小仙僭越,替你们魔界清理一回门户了。”

    凤穆伸手拦住往里头冲的晏清,“本尊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眼下放任不过是想顺着右护法这条线钓出其身后之人。”说着,凤穆斜着眼睛看了眼晏清,道,“若非明芝恳求本尊带你来凡界散心,本尊怎会让你这鲁莽愚笨之人一同前行,倒还险些坏了本尊大计。”

    听凤穆骂她愚笨鲁莽,晏清知道他是在说前一回自己激怒那腾蛇之事,只觉得他太过小肚鸡肠,一点儿破事翻来覆去的讲。

    再说谁知道他平时看起来能耐,关键时刻非要受个伤掉个链子,还搞得自己如此狼狈,真是脸都丢到天帝家去了。

    不过眼下听凤穆道明原委,晏清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冲动了,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对魔界并不了解,若那右护法背后有人,她直接同右护法较上劲,倒的确是打草惊蛇了。

    她撇了撇嘴,忽略了方才凤穆骂自己愚笨的话,问道,“那尊上眼下打算如何做你们可查出右护法身后是何人”

    凤穆斜着眼睛看了晏清一眼,道,“回去再说。”那眼神里,满满都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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