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容茜打电话来的时候都说过些什么了池故,提起过盛向礼。

    那句“你向礼哥哥”听上去如此暧昧,掷地有声,池故一定听见了。

    池故送领着狗出院的人到门口,折回来却在前台停下了“这是怎么了。”

    前台正翻着手里的排班手册,打算给盛向礼联系个有空的医生“哦,这位盛先生先前预约了彭医生,要给小猫做检查的,彭医生不是刚走吗,就想说转给别的医生看看。”

    “不用翻了,”池故说,“我来吧。”

    前台差点一个手滑把册子撕坏“啊可是您待会儿还有场手术”

    “安排到晚上了。”

    “”

    前台心里嘀咕着这位爷今天怎么突然对这种小事这么积极主动了,不忘询问盛向礼“盛先生,这位是我们宠物医院的池院长,检查交给他您可以放一百个心,可以吗”

    盛向礼这才淡淡地收回视线“可以。”

    池故他胸口工牌上的名字。

    盛向礼弯腰拎起笼子,眯了眯眼。

    于是池故打头,领着林听和盛向礼往诊疗室走。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林听却在空气中嗅到紧绷的硝烟味。

    进了诊疗室,池故在桌上铺了一层毛巾,才让盛向礼把猫抱出来。

    “盛向礼”池故弯腰,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念这个名字时候语调微缓,“盛先生是吗。”

    他明明对着盛向礼,可林听却莫名地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问她。

    她从见到池故起就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时心脏随着池故的话一颤,拇指指甲忐忑地微微嵌进食指侧肉里。

    盛向礼淡淡一笑,点点头。

    风度十足。

    又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冷傲。

    池故抬眸,和他同样带着探究的目光短暂接触。

    两秒后,他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小白猫两个月大,身上已经做过初步的清洁,池故给它做了常规的检查。

    “现在先做体外驱虫,它体质弱,体内驱虫和疫苗过段时间再打,”池故边开药单边说,男人声线平淡,听不出私人情绪,“我先给它做个体外的驱虫,然后把耳螨清理一下。另外怎么喂养我也写在这张纸上了,等它体质跟上来再带过来做内驱和打疫苗。”

    林听在一边听着,在心里暗暗计数。

    七十八个字。

    这是重逢以来她听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盛向礼接过单子,忽然转头“听听。”

    略显亲昵的称呼。

    池故手上动作顿了顿,唇线不易察觉地紧绷,抬起眼皮,终于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林听。

    林听正出神,被他这一声呼唤叫得整个人都惊了一下“什么”

    “过来,”盛向礼把单子递过去,“帮我跑趟腿,去取一下这些东西。”

    林听接过单子,没敢多看池故,应了一声扭头就出了诊疗室。

    像有一把抽气筒在一点点抽掉诊疗室里的空气,让她感到窒息,盛向礼的请求反而成了一道赦免。

    门打开又合上,诊疗室里只剩下小白猫细声细气的叫声。

    池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眼凌厉,对待手里的小猫动作却很轻。

    盛向礼曲指在小猫下巴上挠了挠,倏地出声“池故池院长是吗”语气一如池故之前的问询。

    池故压根儿没理他,专注地给小猫清理耳道里的脏东西。

    盛向礼笑了声,慢条斯理地问他“这家宠物医院是你开的”

    池故终于抬头,声线冷,压着不耐“能闭嘴吗,很吵。”

    盛向礼并不恼,指尖轻抵在桌面,一站一坐,他看着池故,冷然睥睨。

    半晌,食指在桌面敲了敲。

    “当然。”

    林听取完东西回来,盛向礼拎着笼子,在走廊等她。

    她愣了下“好了”

    “嗯,”盛向礼伸手,空着的另一只手从她手中接过东西,“走吧,去吃饭。”

    在宠物医院耽搁的时间比预计的久,正午饭点已经过去。

    他现在一说,林听才觉得还真有点饿了。

    她望了一眼诊疗室。

    透过诊疗室的玻璃门,林听看见池故坐在桌子后面写着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门外的目光,他笔尖一停,抬眸看过来。

    被隔断的空气里,有什么碰在一起,去又击打在玻璃上。

    擦出微弱的、细小的火花声音。

    “听听。”

    盛向礼已经走出几步,站在走廊灯光下叫她,似是打量,带着一点锐利。

    林听喉间攒动,拔回视线,小跑跟上盛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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