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别过。
    拿着薛襄赠送的十两银子,梅举人脸上晦暗不明人家已经主动赠银,他再说银子不够进京之用,就显得太过不知足了。若是日后还想从薛襄身上得好处,应该缓缓图之,这话是万万不能开口的。
    不提梅举人后悔自己没有早开口说出自己需要银子的数目,薛襄早带着小厮回庄子里报喜。这次都不用薛家下帖子,金陵城里原与薛沛有些交情的人,一下子都想起薛沛这个人来了,也知道薛沛住在什么地方了,来送贺礼的马车在庄道上排出老远。
    人客散去之后,薛蟠再次到薛沛的书房,提出了自己想参加明年童生试的请求这件事本来是薛沛最先提出来的,可是等到薛蟠真想下场的时候,他又拦着不让去了,令薛蟠很是不解。
    今日旧话重提,薛沛竟一下子答应下来,令本想着自己得苦求,或是得与父亲好好讲道理的薛蟠,再次惊得张大了嘴巴。薛沛便给他解惑,薛蟠虽然也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五岁就开了蒙,可是开头的三年,他还是金陵城里的小霸王,根本没用心读书,都是玩着过来的,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到了庄子上之后,薛蟠自觉是个穷人,薛沛又告诉他只有读书一条路可以走,还有薛襄这么一个榜样在前,薛蟠读书的劲头才大了不少。
    可是基础不牢就是基础不牢,加上薛蟠本身的性子还有几分浮燥,所以薛沛有意压他几年。何况薛家原来是皇商出身,本朝有商贾子弟三代后才能科举的限制,薛家已经有了一个薛襄让人侧目,要是薛蟠也去应童生试的话,说不定那些不愿意看到薛家复起的人会大做文章。
    现在薛襄已经中了举,金陵城里的人看起来对薛家人应考没有那么敏感,那么已经十三岁的薛蟠,也就可以去应考了。
    听了这番解说,一直觉得父亲重视叔叔胜过自己的薛蟠,感动的鼻子抽了两下,才算把泪意忍了下去,向薛沛保证“父亲放心,出门在外儿子一定与人为善,那些言三语四的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与人争执。”
    薛沛点了点头“为父让你行事不要浮燥,并不是让你一味隐忍。自己有理的事儿,别人找上来让你打脸,只要你占理,只管打回去便是,为父自不会怪你。”
    这话薛蟠更爱听,觉得父亲简直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只是想到甄士隐与薛襄过了灯节便要进京赴春闱,自己没了先生,心里有些没底。
    薛沛笑着拍了一下薛蟠圆圆的脑袋“我虽然不通,可是教你考个秀才,大概还没什么问题。若是你先生不中,自然回来教你,他若是中了,我再给你寻先生也是一样的,中间不过几个月的功夫。”
    薛蟠听了高兴的蹦了起来,他早听先生赞过父亲的学问,可是父亲宁可教宝钗跟英莲、宝琴三个女孩子和薛蝌那个臭小子,也不肯多指点自己一下,他不是不失落的。
    现在好了,父亲也要教他了,让薛蟠更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再用点功,别辜负了父亲的期望才好。
    不提薛蟠自此读书更加卖力,只说薛襄想着自己要进京赶考,便想把雾李庄交回来。薛沛哪里肯收,把薛蟠这些年零散买下的地给他算了一下,竟足有两个雾李庄大小。
    薛沛告诉薛襄,他们两个并未分家,所以薛蟠买下的这些地所用的银子,也有薛襄的一份,让薛襄不用觉得占了自己的便宜。
    正如薛沛所说,现在他们所住的庄子,早已经不是刚开始时的二百亩。按着薛蟠的法子,一年年的将周边的地买了过来,现在已经成了八百多亩的大庄子。
    薛襄知道,只凭薛蟠出面的话,原来那些庄子的主人不会轻易卖地,兄长一定背地里下了一番功夫。下功夫而不让侄子知道,自是怕打击了薛蟠的积极性。
    好在侄子世路上渐渐通畅起来,近一年买地已经不追求一定要与自家的庄子相连,如此一来兄长也可省些心。
    “你去了京里,还是住在自家方便。”薛沛又将京中宅子的方位告诉了薛襄“这宅子你住在头一进,需要用人就去东城的恒顺庄与江南杂货铺叫人来用。”
    这次薛襄没再与薛沛客气,应下后问起自己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儿没有,薛沛除了嘱咐他不能太过心软耳软外,再没别的可说,只让他春闱时尽力便可,中与不中都早捎信回来。
    封氏是终没有与甄士隐一起进京,因为甄士隐自己也没有把握必中,又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一起进京必然分心,不如等到出榜之后,有了结果再决定去留
    朝庭惯例,每年中进士的应届之人,都会给假回乡祭祖。若是甄士隐中了,回来前分任的地方也能定下来,到时再接了封氏母子一起上任,不必再来回折腾。
    送走薛襄两人,庄子里一下子显得空旷了不少。薛沛除了教几个孩子读书外,把精力都放到了经营庄子之上。
    现在他手里除了薛蟠知道的三个庄子,还有原来薛家历代置下的庄子不下二十个,每一个的面积都比现在这个要大。虽然这些庄子还是由薛成暗中照看着,可也按着现在住的这个庄子一样,改建成了桑基鱼溏模式。
    经过几年的经营,这些庄子的产量一年比一年更高,采桑养蚕纺绸也已见功,纺出的绸都送到京中或是金陵的绸缎铺里,卖的价钱不低。
    就是鱼溏开的多,出产的鱼也跟着多了起来,金陵城已经消化不了。薛沛只好让人做成腊鱼、熏鱼、糟鱼,等等能存放的时间长些,再发到京里或各处的南货铺子,又是一大笔收入。
    别的有田人家,看到薛沛的庄子见利颇大,哪一个都有心想要跟着学起来。初时还因当年薛沛落难之时,自己没有施以援手不好意思,后来见薛沛庄子一亩出产几乎在自家的两倍以上,便顾不得颜面,提着礼物上门求教。
    就连杜知府,也曾到薛沛的庄子上来看过,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想让薛沛把桑基鱼溏的法子教人。别人不知道,杜知府这个地方父母却知之甚详薛沛交的税银一年比一年增加,除了说明他奉公守法外,庄子的收益提高才是根本。
    薛沛的庄子就算占地不少,可是跟整个金陵所有的土地来说,还是九牛一毛。若是金陵所有的百姓都按着薛沛的法子种田,那税银增加的不是小数。
    身为知府,没有刮地皮就让税银增加,这可是实打实的业绩。劝,哪怕是自己亲自登门,都必须劝说薛沛把自己的法子教会金陵所有种田的人。
    知府都上门了,薛海自是要听命的。那些人学会了桑基鱼溏之法,不管是不是马上见功,都要夸一声薛沛大度,将薛沛的名声一下子传扬了出去。
    等别家建的桑基鱼溏开始实现收益,那些人的面上就精彩了起来自己家头一年按着薛沛的法子行事,产出就比以前提了两成,那薛沛这些年得利很容易推算出来。
    薛家不仅没倒,反而暗暗的已经起来了。再想想已经去春闱的薛襄,还有听说读书很不错的薛蟠,那些原前对薛沛落井下石的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其中最后悔的,当然是与薛沛分了宗的另一个薛家。他们现在只能指望着祭田还有各家为数不多的田地过日子。子弟们身处金陵这个繁华之地,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家里每年有红利可分,哪儿知道俭省度日
    一年年的收入越来越少,花用却分毫减不下去,与薛沛分了宗的另一个薛家的日子,只剩下表面的光鲜了。
    现在听到人人议论薛沛再起,一些人便打起了小算盘。可是薛海几人数次到庄子里都没见到薛沛,头两次接待的还是薛成,剩下几次就换成了看院子的粗使。
    这样明显的拒客之意,薛海等人便明白,想再与薛沛联宗之事不用再想了。他们也想通过舆论来给薛沛施压,可是薛沛早早搬到庄子里住着,一年都不进几次城,哪怕城里的人把他骂出花来,他听不到也是白费。
    何况金陵城不止薛海几个聪明人,五六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人忘记当年薛沛出事之时,薛家人又是逼他让出族长之位,又是夺了他的生意,还与人家分了宗的事实。
    跟着薛海等人一起骂薛沛的人并不多孙乾的例子也有人记着呢。
    薛沛还真不在意薛海等人在金陵城里散布针对他的流言道德绑架对别人有用,对他这个心坚如铁的人来说,连让他费耳朵听都做不到。
    薛沛今日再次进城一趟,因为杜知府特意命人到庄子里请他,要与他商量购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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