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攥着椅子把,手上青筋暴跳。邢夫人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没想到自己能看到老太太如此失态的一幕。
    接过贾赦递过来的匣子,贾母轻轻打开,见到里头一沓子的纸张,拿起一张仔细看后,气的把匣子摔到了贾赦怀里“混帐东西,在你心里我是缺吃还是少喝,要做这样断子绝孙之事”
    刚才还观察着贾母神情,准备与她继续大战三百回合的贾赦一脸惊谔“这东西不是老太太的”
    贾母气的直拍桌子“你是从哪处得来这样的东西,竟敢图赖到我身上。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当初怎么就生下你这个孽障。”
    贾政这时站起身来,探头向贾赦怀里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看后也向贾赦道“老太太最是怜老惜贫之人,怎么会行这样的事。大老爷竟拿这样的东西疑心老太太,难怪老太太寒心。”
    他们母子自说自话,邢夫人与王夫人两个都好奇的不得子,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值得贾母母子三人如此气愤。贾赦拿着一张纸仔细看着,想从上头发现些什么。邢夫人也只看出那是张纸,王夫人脸色却一下子变的煞白。
    这东西怎么会在大老爷手里王夫人强忍着自己的惊疑,免得自己忍不住尖叫出来。邢夫人想拉着王夫人一起问问是什么东西,一转头发现她神色不好,问了一句“二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贾母三人也就都看了王夫人一眼,发现她脸色如同白纸,额头上也冷汗涔涔,眼神更是直直的盯着贾赦手里的纸张,哪怕是邢夫人问她一句,也没回应。
    “王氏”贾母心下一沉,不由提高了声音,才一下子把王夫人叫的回了神,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忙掩饰的干笑了一下“今夜之事实在太过吓人,刚才人多还好些,现在人少了,想想倒让人后怕起来。”
    贾母与贾政觉得王夫人这个解释很说得过去,贾赦却觉得自己有必要向王夫人求证一下这东西莫明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外书房里,花押上头也有个小小的贾字,不该与府里人无关才是。
    于是贾赦转向王夫人走去,他走一步,王夫人的身子不自觉的往椅子里缩一点儿,再走一步,王夫人的身子又往椅子里缩一点儿。看了她的表现,现在谁说王夫人与这东西无关,贾母与贾政都不会相信,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难看到了十二分。
    “王氏,刚才灯光不明,老太太没看清楚,所以觉得这不是荣国府里出去的东西。可是我看了这东西足足看了一天,上头有些什么我记得一清二楚。你现在说了,时候还不晚。”贾赦的声音冷如冬日冰凌。
    王夫人被吓的连连摇头“大老爷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
    连一直暗里观察的张翠花,都不得不佩服王夫人的抗压能力,到这个时候还能狡辩,人家先是越过邢夫人当家,后期借着女儿之势架空贾母,不是没有道理的。
    贾赦也知道自己一句话,问不出什么来,他在那沓子纸里翻找了一下,从中间抽出一张纸来,向着王夫人晃了一下“你们王家的女人不识字,才让奴才给糊弄了。这张倒不是票据,竟是你那好陪房自己打偏手的帐单子。”说完还嘲笑的哼了两声。
    自己给贾赦的东西里,真有那个东西吗看戏看得十分欢乐的张翠花,没有什么印象了,只好去看王夫人的表情。
    “不可能。”王夫人一边摇头一面否认“哪有什么帐单子,周”
    “周瑞家的”贾赦一下子抓住了王夫人语中的漏洞,转头就不理王夫人了,向着贾母郑重道“老太太刚才也说了,这样的事是断子绝孙的行径。我少不得要大义灭亲了。”
    贾赦听出来的话,贾母与贾政两个也听出来了,谁也没想到这东西竟是王夫人的。两个人想的都是这东西就算是王夫人的,又是怎么到了贾赦手里的
    王夫人也有这个疑问,她问的是“好一个大老爷,今夜老太太与我私库的火,是你派人放的吧”
    “你是承认这东西是你的了”贾赦对王夫人这个回答有自己的理解。
    贾母对两个人的答案都不满意“孽障,是不是你让人放的火敢情是你在贼喊捉贼。二太太哪里说过这东西是她的了”
    贾赦把自己手里的纸抖了一抖“老太太还真是向着二太太呀,这样证据确凿的事,还能置之不理。”
    听他说的言之凿凿,贾母与王夫人都不吭声了。贾政看着两人的表情,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刚才被贾母称为断子绝孙行为的事情,真的是王夫人做出来的。
    他上前一巴掌打到王夫人的脸上“王氏,你竟敢如此行事,可想过珠儿与元春”
    王夫人被打的头偏了一偏,看了贾政一眼即没叫也没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贾母是必须要保下王夫人的,要不王子腾那时没法交待,也就等于在太子跟前没法交待。因向着贾赦道“你究竟想要怎样,一定要闹的家宅不宁吗”
    贾赦听了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向着贾母冷笑一声“老太太,现在老二家的都承认这东西是她行出来的,老太太还说是我想闹的家宅不宁也好,那便家宅不宁一回。反正我在老太太眼里就是个没脸的,那就索性请顺天府的人来,看看到底是谁没脸。”
    话语里透出的决绝与失望,让贾母这个一向对贾赦予取予求的人也心里没底起来,想着开口安抚一下贾赦,又一向没对贾赦好声说过话,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得说人家贾政,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向着贾赦就跪了下去“兄长,还请兄长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饶了这贱人一次。日后我必让她闭门思过,就是兄长觉得,觉得,只要为了两个孩子,也可以商量。”
    觉得后头是什么,贾政没说出来,可是连看戏的张翠花都听懂了贾赦觉得对王夫人只是闭门思过不满意,那么让她病逝也可以商量。
    狠,有决断,不愧是敢想从龙之功的人。
    张翠花这才发现,前几世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贾政其人,原以为他只是躲在贾母与王夫人身后捞些好处,谁知道人家是觉得那样的行为对自己最有利。现在王夫人成了对自己没利、还可能拖后腿的人,贾政便直接要抛出王夫人以自保了。
    如果贾赦在张翠花眼里是个渣、却还有些固体形态的话,现在的贾政则是碎的成了飞灰的存在。
    就连王夫人也没想到贾政竟然直接就想让自己被病逝,此时终于尖叫起来“贾存周,你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贾政不敢看失态的王夫人,只向着贾母跪下“老太太,都是我教妻不严,给府里惹出如此祸事来,还请老太太责罚。”
    贾母能责罚贾政吗就连贾政刚才的提议,她也是不赞同的贾政能入得了太子的眼,全靠着王子腾的一力引荐,王夫人若是真的出了事,王子腾与荣国府可就是仇人而不是姻亲了,还能再帮着贾政吗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贾政身上的官儿太小了,所以太子那里并没有太把他当回事。贾母的目光幽深起来,不停的在贾赦与贾政两人身上逡巡。
    王夫人在贾母沉吟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一点,看向贾政的目光里满是鄙夷,面对贾赦能杀人的目光也有了些底气。贾赦只看着贾母与贾政冷笑,丝毫不管王夫人神态的变化。
    唯一一个觉得兴奋的人,应该就是邢夫人了,她仿佛看到管家权在向自己招手。见贾母一直不说话,邢夫人觉得该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
    “老太太,二太太做出这样的事来,难保不是外头小人含恨,才与府里奴才勾结,做出半夜放火的勾当。说不得那起子人就是为了报复二太太,才连累的老太太私库也被烧了。”
    所以说,不会说话的人真的不要随便开口,这不,贾母就找到了宣泄口,向着邢夫人骂道“你怎么知道是别人报复,我看你是巴不得府里不安宁。”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邢夫人,不忿的向着贾赦委屈的叫了一声老爷,却没有得到贾赦的怜惜,只得了一个冷冷的眼神,不得不闭上了嘴。
    贾母心里也有了决断,向着贾赦道“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府里与王家几世结亲,不能在你们这一辈儿断了。王氏行止有错,可是也错不至死,不过首尾由着她自己收拾便是,日后政儿看着她些,不许她再如此行事也就是了。”
    不管是现场的贾赦,还是远远看戏的张翠花,都觉得贾母这和稀泥与自说自话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放印子钱与民争利重利盘剥,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是重罪。让贾母一说,只要收拾了首尾就可以完事,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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