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游戏的开始。

    我需要一个血腥的故事。

    背叛者, 去找寻说书人。

    李白白摸着主人格留给自己的留言牌,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最后只能抱着那块牌子,在旋转木马上上下摇摆。

    “我找你很久了。”

    听到了声音, 李白白抬起头, 沈万奇来到了她的世界, 漫步跟上她。

    “你来做什么”李白白觉得稀奇。

    沈万奇笑了笑, 将眼镜摘下。“我来跟你做交易。”

    李白白看着他, 然后将手里的牌子扔了过去。

    沈万奇接到手,然后看了一眼内容。“你果然就是背叛者。”他命中了自己的猜测, 但是却笑不出来。因为她是背叛者的话, 那么最糟糕的预想就成真了。

    “血腥的故事是什么”李白白的问题是这个。

    “就你这个智商还敢搞叛变啊。”沈万奇佩服了。“想也不用想, 就是杜松子树下的故事。”

    “杜松子树下的故事。”李白白打了一个响指, 旋转木马就停下来了。她从马上下来,看着沈万奇。“为什么”她自然是听说过杜松子树下的故事的。“蓝斯遇也有童年创伤吗还会为童年时候的事情而悲伤吗”

    沈万奇确认她的智商确实不高了,“这家医院的名字是什么”

    “杜松子树下精神疗养院。”

    “蓝斯遇只是想要别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那个故事罢了。”

    李白白惶恐不安,“他要这个故事做什么”

    “不管他想要做什么。”沈万奇说,“阻止他”

    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一个人说出这个故事

    两人一起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云一翻,黑暗就将这里笼罩。

    “我来告诉你吧, 故事的后续。”席慕立起一只脚,看着裹着自己的白色外袍,像是小孩子一样昏昏欲睡的少年。

    蓝斯遇坐在旁边,抬眼看他。

    在生灵仿佛都在一瞬间湮没的夜里, 怪物在游荡,医生的声音,是唯一的声音。秋的冷风撞击窗户,那致命武器都无法撼动的窗,却因无形的风而鼓动。

    太阳在夜里陷入长眠,寒的月亮照耀生病的星辰。

    蓝斯遇已经说过了故事的上半段,那是一个无辜的小男孩的遇害记。

    失去了生母的小男孩,迎来了恶毒的后母。

    后母冷静而残酷地谋杀了小男孩,并且将他肢解。因为无法处理尸体,后母就将小男孩熬成汤,并且递给了他的父亲。一无所知的父亲,一边喝着,一边称赞汤的美味。

    “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喝过的最美味的汤。”他说着,喝下了一碗又一碗的汤。

    小男孩的小妹妹,她在一旁看着,无力阻止,只能哭着将小男孩的骨头抱起来,埋在杜松子树下。

    故事的上半段到此完结。

    故事的下半段,是小男孩的复仇记。

    从骨头中,飞出了一只小鸟。

    男孩化身的鸟,唱着关于真相的歌,飞过城市的一个又一个地方。

    它用歌声换来了复仇的工具,然后再飞回了自己的家。

    后母被尖锐且残酷的歌声所干扰,走出了家门。在她失去了屋子庇护的一瞬间,小鸟将叼着的磨坊扔了下去。

    后母被砸死了,死相惨不忍睹。

    复仇了的小鸟接触了诅咒,落地的瞬间,变回了小男孩。

    他是多美美丽的一个小男孩啊,就像他母亲期盼的一样,头发像是乌木,皮肤像是白雪,嘴唇像是鲜血。

    死灵也会掀起棺材,跨越深夜,通宵赞美的美貌。

    这就是完整的故事,发生在一棵杜松子树下的故事。

    席慕打小文科成绩就很糟糕,让他来说故事,就算他记得所有的句子,可以还原得非常完美。但是他的语气干巴巴的,让人听得相当索然无味。

    “就是那么一个故事。”说完了整个故事,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蓝斯遇靠在墙上,缓缓地呼吸着。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照在他身上的缘故,席慕总觉得他呼出来的气体就是月光。“哈哈”蓝斯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脸色惨白,瞳孔几乎失去了焦点。

    席慕后知后觉,等他发现蓝斯遇的不对劲的时候,蓝斯遇的身体颤抖得可怕,他的嘴唇褪去了血色,快要倒下去了。

    “你怎么了”席慕吓了一跳。

    蓝斯遇拼命摇头。

    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席慕说完这个故事的一瞬间,他的脑子好像被人用鼓槌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样。他整个脑袋都是疼痛的,耳鸣、发热、四肢无力。

    席慕看情况不对,立刻伸出手,想要把他抱进怀里。

    他的手才碰到蓝斯遇的衣服,就被蓝斯遇拍开了。

    “啊啊啊啊”蓝斯遇的身体摔到了地板上,他捂住自己的脑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大声尖叫,想要将那深沉的痛苦释放出来。

    “声音,小声点。”席慕被吓到了。

    席慕想要去拉起蓝斯遇,但是蓝斯遇现在受惊到了极致,看到席慕过来,他反而更加害怕了。他的身体在滚动着,为了制止脑袋的痛苦,他甚至用头去磕地板。他发狂了,甚至因此撞倒了放在一旁的医用手推车。上面摆满了玻璃瓶装的液体,这一下,手推车翻了,上面的玻璃瓶也全部砸了下来。

    噼里啪啦。

    稀里哗啦。

    寂静的夜里,噪音不断。

    席慕不管蓝斯遇怎么抓他、伤害他,也要把他救出来,因为他身处一地玻璃碎片的地方,如果不早点将他拉走,一定会伤痕累累。

    将蓝斯遇拉出来以后,蓝斯遇仍旧不能停止,他像是席慕见识过的任何一个不受控制的病人,失去理智、歇斯底里。

    就在席慕想要处理他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席慕心神一凛。

    “咚咚。”一开始的敲门声是平常的。

    平常得让席慕以为是同样被困在这里的人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敲门声变得狂暴无比。

    “咚咚咚咚咚咚”那个人要将这扇门敲破。

    席慕意识到外面绝非善类,他不得不暂时将蓝斯遇拉离一片狼籍的地方,让他在安全的地方挣扎打滚。然后,他接着月光,找到了这里的重物。他推着桌子,堵住了门。

    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木质的门被打穿了一个洞。

    一只眼睛看了进来。

    白色的,完全白色的眼睛,没有黑色的瞳仁。

    就算如此,他也锁定了席慕,他发现了这里有生的个体,于是继续狂躁地砸门。

    砸门的声音和蓝斯遇惨叫的声音一起,响彻整栋楼房。

    席慕汗流浃背,差点因为惊讶而脱力。为了活下去,他还是努力地将桌子推到门口,然后再找了几样重物,一起堆在门口,阻止门口的病人进来。

    他退后一步,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乱了。

    其余的病人,迟早会因为这些噪音出现。等病人的数量变多,这里会变成生化危机的丧尸围堵现场,他和蓝斯遇不可能安全离开。可是门只有一个,窗户的话

    席慕抬起一张桌子,砸向窗户。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这里只是一楼而已,只要窗开了,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

    可惜的是,椅子都被他砸烂了,那扇窗还是纹丝不动。

    “砰。”因为外面的病人,一样放在桌子上的重物砸了下来。

    席慕赶紧换了其他的东西去砸窗,成果依旧,一无所获。

    “哒。”锁头被外面的病人砸开了,他开始推门,桌子动了一下。

    既然如此,只能迎战了。席慕慌慌张张地在这个房间内找可以用的武器,他东翻西找,最后居然让他找到了麻醉枪,弹药还异常充足。没有时间细想为什么这家医院会有那么多的麻醉枪,他汗如雨下,想要将固定在枪和弹药的固定带拆下,拿出工具来使用。

    “蓝斯遇你没有事吧”席慕一边准备着,一边问发病了的蓝斯遇。“我们晚点要跑了”

    经过了激烈的头疼,蓝斯遇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平躺在地板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面,拘束服的质量很好,除了脏了一些以后,没有一丝改变。月亮静静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双眼迎着柔和的光,变得越来越明亮。

    灵魂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东西。

    蓝斯遇将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他反复揉弄几次,然后慢慢放下手。

    “我想要一个美丽的小男孩,他有着乌木一样的头发,白雪一样的肌肤,鲜红的嘴唇,哈。”他自言自语,嘴角上扬,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蓝斯遇”席慕愣愣地看着他。

    蓝斯遇伸了一个懒腰,随后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的腿伸直,弯着腰,低着头,浅金亚麻色的头发柔顺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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