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我不敢剪了。”
    她声音本就绵软,因为紧张,声线被压得更低,甜软娇黏,半化蜜糖似的勾着人。
    “好吧。”归衡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将已经跳下地的平平又唤回去,拿起指甲钳抱住小猫咪,垂眸望着它,语态亲昵“真是个胆小鬼,哥哥拿你怎么办啊。”
    说是这么说,他下手却毫不手软,片刻便剪完了平平余下的全部指甲。小猫在他怀中如木雕泥塑,连叫都不曾叫一声,异常配合。
    皎皎当然没心思纠正他应该是阿舅。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早知道就听杜姑姑的话了。
    皎皎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这金大腿抱得,是不是有点儿太紧了
    归衡放开不敢挣扎的小猫咪,抬起疏朗长睫。少女的脖颈很细,又十分白,沾染上从脸颊蔓延而下的一片绯色,看上去就十分可口,像牛乳中晕开了玫瑰花汁。
    他挑起唇,若有所思。
    皎皎站在一边,等脸上的热度慢慢散去,才小声夸了一句“哥哥好厉害,这么快就剪完啦。”
    这句夸赞倒是实心实意的。
    归衡眉梢一挑,起身朝她走过来。
    皎皎刚平息的心跳又剧烈起来,看着逐渐逼近的高挑青年,眼中晕开一层水汽,说话都不利落了,结结巴巴地叫“哥哥,哥哥”
    归衡朝她伸出手,马上就要碰到她的脸
    皎皎脸烫得要爆炸,感受到对方显得格外清凉的体温,自暴自弃地闭起眼。
    “睁眼。”
    皎皎犹豫一瞬,才试试探探地掀起一侧浓密长睫,看清眼前那几根纯白猫毛,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是侧脸沾上平平的毛了。皎皎放下心来,片刻时间一惊一乍好几次,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全身都是软的,只好软绵绵靠上桌子。
    偏归衡还全无所觉似的应她,“皎皎怎么了,连脸上沾了毛都不晓得。啊,别动,这里还有。”
    皎皎乖乖地噤声,任由对方长指在她颈侧拨弄,攥紧手指,努力遏制身体的颤抖。
    归衡目光低垂,看似认真地弄了好半天,才拈起许多白毛举到她眼前“这衣裳虽然好看,但料子太粘毛了,下次别穿。”
    “啊。”皎皎忽地想到什么,“那我的骑装岂不是也不能用这料子做了”
    真遗憾,脆雪说让她穿鲜亮点,她本来还打算用这嫩菱红赶一身呢。
    归衡看她一眼,了然地,“父皇今年也带你去冬狩骁武围场比京中冷,让宫人给你多带几件衣裳。”
    皎皎心中一动,唔了一声,继续想用哪匹料子代替。
    归衡看了她一会儿,语气淡然地提起另一件事。“听说去年冬狩你还不会骑马,今年可学会了”
    皎皎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出,老老实实地摇头。
    归衡眉梢一挑,似是有些讶异“父皇没找人教你”
    皎皎当然还是摇头。从前的皎然公主有没有学过她不知道,她,林皎皎,连一匹活马都没见过。
    归衡便笑了,带着几分无奈“若在围场中众人纵马骑射,你一人独守营帐,只怕也没什么意思。”
    皎皎抿了抿唇,就听他又说,“要是有人陪你还好,可惜父皇只你一女,宗室贵女也大多擅骑射”
    听上去好像如果她不会骑马,冬狩之行不但无聊,而且会很丢脸。
    皎皎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又喝了杯牛乳茶,为难地说“那、那好罢,我明日就奏请父皇为我择一良师”
    “父皇近日政务繁忙,这样小事,何必上奏。”归衡抬眸,面容沉静,语气更是理所当然。“哥哥教你就是。”
    “这样不好吧。”皎皎还在犹豫,“哥哥平日也有许多事要忙 ”
    “无妨。”归衡放柔和声音,凝视她的眼睛,“哥哥愿意教皎皎。”
    两人交谈许久,平平不满忽视,不知何时爬到皎皎手边,仰起小脑袋娇滴滴地“喵呜”了一声,还把爪子伸进茶杯,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好、好吧不要太麻烦哥哥就行。”皎皎连忙制止,匆匆忙忙地便答允下来。
    两人逗猫,照例屏退了宫人。过了申时,小公主才从梢间出来,衣领和袖口满是猫毛,细细对兄长说着什么。
    而归衡看到玉秋便道“皎皎这身衣料不适宜做骑装 ,去换合适的来。另外为她选匹温顺的母马,年纪稍小些受过调教的,跑的快不快不要紧,总是温顺为上。”
    玉秋连忙应承,归衡已经转过身,摸了摸皎皎的头发“明日早些过来,我教你骑马。”
    皎皎乖乖地嗯了一声,和玉秋一道被阿礼送了出去。
    回宫路上,她见玉秋有些心不在焉,问了几句,玉秋只是摇头一笑“奴婢正在想,再为您挑匹什么颜色的料子呢。”
    皎皎也正在考虑这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玉秋一边同她讨论,一边在心里叫苦杜姑姑说两位殿下年纪都已大了,不再适合长时间单独共处一室,叫她劝着公主一些,不过是只猫,没必要天天来看。没想到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公主就又多了一个拜访常晖宫的理由。
    要不是知道她和杜姑姑私下的谈话五殿下绝无可能得知,她都要怀疑五殿下是故意的了。
    杜姑姑得知此事,反应倒没有玉秋那样大。
    逗猫与学骑术不同,前者只是闲暇时的娱乐,而后者却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本朝重武,勋贵女子也以擅弓马为傲,像她们公主这样既不通琴棋书画也不会纵马扬鞭的少之又少。重伤痊愈后,公主也愿意随着摹本写写画画了,如今借冬狩的机会,正好将骑射也学起来,若学成,将来尚驸马时是门才艺,也更讨皇上喜欢;若学不成,好歹也能借机强健身体。
    至于五殿下,他要教,那便让他教吧。教骑术,起码要在室外当着众人,总比两人独居暗室的强。
    杜姑姑不但未反对此事,还去寻了针工局有经验的嬷嬷,亲自动手给皎皎缝制骑装。
    皎皎试穿杜姑姑缝好的第一套骑装时,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问她“杜姑姑,小时候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我是从几岁起便随驾冬狩的呀”
    杜姑姑笑眯眯地给她调整衣襟“从殿下十岁起便随驾啦。”
    十岁起。皎皎暗暗想 ,那也好几年了。难怪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就觉得莫名熟稔,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似的,也许是这身体还保有一些下意识的反应吧。
    作者有话要说平平的灵感来源是s上一个博主affeonon的拿破仑猫猫,如果有小天使想看图指路我的b她真的太好看了呜呜呜,是仙女吧
    下一章已更摸摸我的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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