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人家声名显赫的时候,我说去找人问问,他与我顶撞说自家门第不好,如今可到好了,那夏大人给陛下下了大狱,他非要我去给那夏文夕提亲。你说说,不是我势利眼,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他与夏大人的关系本就亲近,还怕自己不够显眼么”
    妮子闻言也有些愣怔,她问郑夫人,“贤儿哥在哪”
    郑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刚下了值,在他院里呢。他向来就听你的,你去与他说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位夏小姐不要也罢”
    妮子就由妮子领着去了郑贤的书房。
    郑贤正在屋里拨弄他的小算盘。
    他这个算盘是郑大叔给他的生辰礼,一个巴掌大小,通身都是纯金造的,中间的小珠子一颗颗打磨的圆润可爱。郑贤表面上嫌弃,实则爱惜的很,只有想事情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拨一拨。
    “贤儿哥。”妮子敲了敲门将郑贤从神游中拉回来,郑贤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妮子道,“我今日找婶子说话,不想她被你气成那样,这不是过来看看你么。”
    郑贤有些失望道,“连你也要说我么”
    妮子笑道,“我说你做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是真的心仪那位夏二小姐,还是因为可怜她”
    郑贤被妮子这样大胆的提问闹得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妮子,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自然是心仪她。”
    妮子道,“心仪她,也愿意承担后果么我听闻夏大人入狱之后,户部右侍郎已经补了他的缺,你不怕陛下牵连于你”
    郑贤冷笑,“夏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他如今身陷囹圄,我若是绕着夏家走,才是真正的叫人瞧不起。”
    妮子点了点头道,“贤儿哥这事万不可意气行事,不如就让人传消息”
    夏夫人在婆家就是娇养着长大的,与夏大人成亲多年,日子过得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如今家中图遭变故,原本门庭若市的家宅如今已经是门可罗雀,所以当她接到妮子的帖子时,还有些惊讶。
    夏家让人抄的盆干碗净,独留了空荡荡的大宅子,家中一辆马车都无。
    妮子派人将夏夫人私下接到了自己在鼓楼大街的宅子,亲自去门口将她迎了进来。
    几日不见,夏夫人已经清瘦了很多,鬓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不少,精气神也赶不上头一次见面。
    妮子挽着她的胳膊说道,“让夫人亲自来一趟,是做小辈的唐突了。”
    夏夫人岂不知自家的事情,现在家中哪有物件招待客人的
    “我也是多日没有出门,今日也是出来走走。”夏夫人笑道,“你找我有何事”
    妮子笑道,“不瞒您说,晚辈觉得这应是一件好事。”
    说着就拉着她进了屋,道,“那日我带着郑家婶子一起去高夫人那,原本也是想探探您的口风,可惜当日太乱,郑夫人没来得及提,她原本想问问,府上的二小姐知书达理,可有说了人家”
    夏夫人闻言一震,夏大人被陛下厌弃,人人恨不得躲着夏家走。这郑家人竟然敢在这个当口上提亲事
    妮子让身边的丫鬟出去,夏夫人也向着丫鬟扬了扬头,房门被关上,妮子道,“夫人,如今的状况,文夕尽早说一门亲,也能少遭些罪。可若是这个当头提亲,兴许会触怒皇上。”毕竟皇帝刚表达了对夏家的不满,他总不能急匆匆的与皇帝唱反调吧
    “若是您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倒不如说两家已经私下定了,还没来得及过明路,这样文夕也不必背上家中有难只顾自己的名声不瞒您说,这主意是我想的,我听闻郑贤对文夕也有倾慕之心,只觉得若是两家都有意的话,这样反倒是妥帖一些。”
    夏夫人听到妮子说的,握了她的手,“好丫头,原本高夫人说你是个极好的,今日我方才觉得你真真是个通透的人儿。我只有夕儿这一个亲生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如今这个样子,我也只盼着她能找个好人家,若是家中再有什么也好把她摘出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
    妮子心里暗叹了一声,道,“那我就去与郑家婶子说一声,将风声放出去,还有”
    妮子将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放进夏夫人手里,道,“您别嫌我多事,这些您就拿着,探望老大人也需要上下打点,也没多少,是我的一点心意。”
    夏夫人饶是为人刚强,眼眶也不禁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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