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懵懵地走过去, 在苏星沂指定的位置上坐下,喃喃道“其实白琛给了我药我可以自己回去按的。”
    听见这个名字, 苏星沂的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问“自己按有什么用,你选修过剧烈运动后紧急恢复的相关知识和手法么”
    啊
    季眠满脸意外“学校还有这种选修课”
    “当然有了。”
    季眠陷入了沉思。
    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 没掌握相关知识的时候,自己折腾似乎是事倍功半。
    “再说了, ”苏星沂拖了个长音, “我好像提醒过你白琛对你有些想法是你这么快就忘了, 还是你打算跟他发生点什么当然,学院里并没有相关的恋爱禁止令, 但我个人认为”
    “怎么可能”季眠惊讶道, “我还在发愁他没跟我表白呢表白了我就能跟他说清楚了,现在不上不下地吊着怪尴尬的。”
    苏星沂“唔”了一声“也是, 之前你还想过找人形婚呢。”
    “啊,”季眠吐了吐舌头, 感觉脸在升温,“别提了,后来我看了30集的法制科普”
    “认识到错误了”
    “非常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季眠沉痛地垂下头,“我会想别的办法的。”
    “”苏星沂刚想移开视线, 又因为最后半句话看了他好久。
    半晌,苏星沂一扬下颚,轻声说“趴下吧。”
    说完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那个置物架, 伸手取上面的药水。真等走动起来,还是能很轻易地看出他行动不太方便,季眠茫然地仰着头,有些不知所措“那、那我需要脱衣服么”
    苏星沂回头瞥了他一眼。
    背着光,他的脸看起来有几分阴沉,季眠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还以为苏星沂会冷着脸说些什么,结果没有,对方笑了。
    笑了几声他才说“季眠,你觉不觉得问一个aha需不需要脱衣服,听起来很像某种邀请”
    季眠“”
    是哦。
    羞愧的脸越发红了。
    他暗骂了一句自己傻逼,转过身趴了下去,伏在沙发上,脸向外,看着苏星沂走动时裤腿上不时硌出的机械形状。
    “不过你说得对,正常情况下是该脱的。”苏星沂突然说。
    季眠“”
    “鉴于现在不方便”他说着,把准备好的药瓶分别放在那个有六条机械臂的装置的不同位置上,淡声道,“药让机器人帮你涂可能有点凉。”
    机器人滑了过来,冰凉的机械手从上衣下摆探了进去。季眠缩了缩,侧脸看着苏星沂。
    他感受着冰冰凉凉的药液涂在背上、胳膊上最疼的地方,无语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熟了。”
    苏星沂站在他身边,垂眸看着他。
    “我觉得你好像比以前恶劣多了。”季眠说,“也可能是本性如此”
    “怎么,”苏星沂似笑非笑,“嫌我”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你跟我原来想的不太一样”季眠感觉表达得不太对,又补充了一句,“哦,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在我心里是个好人。”
    苏星沂“”
    他被他气乐了,单手摸上季眠的后脑,把那颗碎碎念的小脑瓜按进了沙发里。
    “闭嘴。”他说。
    药液涂抹完毕,机械臂撤了出去,机器人的小轮子“咕噜咕噜”滑开,而后身后便换了人。
    aha温热的指尖顺着脊梁骨,从尾椎一路向上,奇异的酥麻过电似的直冲脑海,季眠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感觉到苏星沂的手摸到他腺体下方菱形肌附近的位置。
    莫名的紧张感使他仰起头“苏”
    刚说完一个字,那只温柔的手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去
    “啊”
    “你给我解释解释”
    一大清早,学院长办公室内,气急败坏的院长手握成拳,用指节叩打着办公桌,咆哮道“我是相信你,绝对不可能被一个oga迷昏了头,才同意把人安排你到隔壁去的你倒好,啊你给我解释解释,”他指着右边墙面上播放的影像,那显然是某幢学生宿舍楼走廊上的监控画面,“昨天人家刚下课回来就被你叫去房间里,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才出来光是走进去就算了,监控还录到录到”
    “惨叫。”苏星沂掀起眼皮,施施然接上他的话茬,“人都叫得那么惨烈了,您不会想说那是呻吟吧退一万步说”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点不屑的笑意,“院长,哪个aha标记别人只要两小时会不会太短了。”
    今天他穿了一身简单的衬衣西裤,衣着干净,安安静静地坐在特殊的轮椅上。
    但那一声轻浅的嗤笑却让内敛的锋芒露出了些许端倪。
    院长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半晌没说出话。
    这话问得巧妙认可吧,好像在宣布苏星沂没做错;不认可吧这,基因越高的aha标记时间越长,谁时间短谁菜,院长自己也是个aha,怎么反驳
    “当然,我也知道这事容易引起误会。”苏星沂说完,立刻给院长递了个台阶下,“aha屋里传出oga的惨叫,说出去怪怪的,所以我提前增加了监控设备,录了影像,季眠一走就发到院长办公室的公共账号上报备了您,看了吗”
    “”学生想得比自己还细致,院长的脸阴晴不定了三秒钟,拨了个通讯给秘书。
    两分钟后,影像被传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沉吟片刻“你真的没违规”
    苏星沂挑了下眉,理所当然地一点头“我只是帮新生解决下菜鸟都会遇见的肌肉酸痛问题学院提倡互助友爱不是么”
    “这是你说的。”院长点了点他,“这段影像我当着你面审查也可以”
    “当然。我并不准备现在开溜。”
    院长将播放中的走廊监控撤下,换上了苏星沂提前发过来的影像。
    影像的拍摄时间在季眠进屋之前,苏星沂在会客厅内适应着刚装上去的助行机械设备,慢吞吞地向门口走着。不多时,他从外面把人迎了进来,两人说了会儿话,苏星沂开始摆弄药水和机器人时,季眠趴到了沙发上。
    根据人权条例,这种程度的自我监控影像可以不录制声音,整段画面是无声的。院长倒也不在意学生之间说了什么,他的重点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要松筋骨,药水得抹到皮肤上,这里,帮季眠涂药水的是机器人。
    等机器人涂完,苏星沂才坐下来,隔着衣服帮季眠按肩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选的拍摄角度可以清晰地拍到自己的手绕开了季眠的腺体位置。
    惨叫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作为亲身经历过入学阶段且带过很多届学生的人,院长理解这种痛,季眠疼得浑身抽搐的样子在他看来非常正常。
    苏星沂一点一点帮他按完背,再到胳膊,中途换机器人来涂抹药水,接着交换位置。等按完上半身,两人大概发了十分钟的呆,才开始按腿。
    机械臂是可以从裤腿底下伸进去抹药的,但要让苏星沂按腿就有点别扭,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苏星沂才坐下来,继续帮他按摩。
    院长清楚地看见那个oga一张小脸胀得通红。
    但话又说话,尽管这副场景乍一看非常暧昧,但苏星沂一点逾矩的动作都没做,很自然地避开了所有可能被视为违规的区域,就是正常地“帮菜鸟解决肌肉酸痛问题”而已。
    按摩持续了约莫50分钟,院长开着倍速播放拖过进度条。按摩结束后,季眠浑身是汗,脱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不能动。苏星沂说了句什么,屋子里的各种小机器人就开始工作清洁的清洁,抬他洗澡的抬他洗澡。
    “洗澡是机器人带他进去洗的,我可没靠近。”苏星沂说,“他的衣服沾满了药水,我让机器人拿去清洗了,给他准备的新衣服是当天早上我让我的助理在线购买的,全新,绝对不带信息素。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购买证明还有哪里有缺漏的么”
    院长“”
    没有,绝对没有。
    苏星沂这种把联盟法律和学院各项规定刻在脑子里的人,想要守规矩的时候向来是比纪检员都更注重细节的,不会出错。
    苏星沂“没有的话,我可以走了么”
    确定了学生没违规,院长终于松了口气,那股无奈劲又上来了,“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你伤还没好,教务处又不会给你排课表。”
    “我答应了季眠把屋里的人工智能送给他,要不是您喊我过来,这会儿我应该在帮他安装。”苏星沂看了眼时间,“另外,虽然我没有要听的课,但是我跟教务处说了,从今天开始可以给新生做班督。”
    “你怎么这么积极”
    “说不定下次演习前我伤好了,我还会去17星上的。在那以前既然我答应了您给新生做临时督导,至少要负起责任。”苏星沂向他颔首致意,“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季眠醒来的时候,在床上痛苦地滚动了一下。
    苏星沂的按摩手法的确很科学,至少根据二十一世纪的经验,骤然加大运动量后的第二天,他的身体绝不该这么灵活。
    虽说昨晚按摩的时候很痛苦。
    很痛苦。
    痛苦。
    苦。
    啊啊啊啊昨天疼成那个样子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菜啊啊啊啊季眠从床上坐起来,猛地抱住脑袋。
    他,作为目前特种战斗学院里硕果仅存的唯一oga,实在不希望自己有哪里看上去比aha弱。
    虽然苏星沂没嘲笑他,但是但是真的好菜啊
    季眠揪了自己头顶的乱毛五分钟,终于从床上跳了下去,起床洗漱。
    昨晚,苏星沂主动说要把露娜给他。
    季眠只在实验中心住着的时候用过人工智能管家,他觉得装不装这东西无伤大雅这东西在土鳖古代人季眠眼里,就是个很贵的“房屋清洁工”。
    像苏星沂这样的大少爷肯定需要,毕竟大少爷不可能自己打扫卫生,而且露娜就一个种种原因,季眠推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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