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武力配备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苏星沂说,“你给我和孟杰留了言,终端的定位信号一直开着,治安管理厅一查就能查到,我还听他们说,你沿途洒了荧光粉,踪迹一直没断哪里做的不好”
    通讯没断,就能被人找到。
    学生是无法在非上课时段弄到热武器的,姜芷彤那把能量枪,和苏星沂的能量枪一样属于“特权”,但同时必须遵守武器管制条例。季眠虽然没有武器,但他带了根防身电棍,必要时可以当甩棍用。
    如果敌人来自地球的话,季眠带的东西足够他解决常规的问题,但可惜,敌人的火力配备远超预期。
    不过事实上,苏星沂也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大剌剌地带进来的。
    “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倒确实有个问题想问你。”
    季眠抬眼看着他,下唇死死地咬着,像是在尽力忍耐着情绪。
    苏星沂一怔,才问道“既然你都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离开学校前为什么不找警卫处”
    “我我唯一的线索就是孟师兄和姜师姐关联的小程序。”季眠吸了下鼻子,声音带着哑,“一没有线索,二没有证据,三不是aha,警卫处的人怎么会听我的呢”
    事实上,直到追到山脚下,他才感觉到应该往山上走。
    当时孟杰的判断并非没有道理,但一个人想要做到“大隐隐于市”,首先要对城市有所了解。但季眠依稀想起,苏星沂曾和他提过,上次那个案子的幕后黑手或许是来自17星的智慧生命。
    在看到矿石以前,他并没有证据将两个案子联系到一起,只能靠直觉判断,对方不太可能潜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在古华夏人纯朴的观念里,坏事就应该躲到深山老林里悄悄做的缘故吧。
    苏星沂认真地问“我要听实话你是不是对警卫处不太信任”
    季眠倏地抬眼。
    苏星沂笑了“果然。”
    “上、上次,出了内鬼。”季眠犹豫着解释,“我我对警卫处又不熟悉,不知道谁可信谁不可信,所以”
    他和苏星沂、姜芷彤他们都不一样。
    警卫处是个很特别的机构,刚开始季眠觉得它就是个学校保卫处,后来发现,实际上警卫处可以视为二十一世纪时的“xx公安局s大分局”,虽然仅限于校内的范围,但执法权是一样的,必要时还可以代替治安管理厅对学校周边的案情进行处理。
    里面的警卫不少都是工作了很多年的,在社会上有名有姓,那些来自“圆桌议会”家庭的人自有一套辨认“自己人”的方法,虽然不一定能猜到每个内鬼的名字,但至少会有一两个可托付的熟人。
    可是季眠呢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谁也不熟,谁都不认识。
    苏星沂长臂一伸,手在他沮丧的头顶揉了揉,低声说“下次可以找我。这次你知道给我留言,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是师姐”季眠用力掐着手心。
    他用掌心尖锐的疼痛对抗着泪意,抽抽噎噎地说“其实那个炮口是对准我们两人的,如果是我的话,当时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怎么躲开,而不是回身推开另一个人,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我刚刚医生说她情况不乐观,可能救不回来我”
    才说了两句话,眼睛里便渗出了泪花,季眠迅速咬住下唇,一吸鼻子。
    “我其实可能不太明白战友的含义,我生活的年代是个和平年代,偶尔发生局部战争,也都离我的生活很远。”
    他把姜芷彤当成朋友,所以在听说她失踪以后会想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寻找她,但他从来也没想过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也因此,在姜芷彤不顾自己的安危扑过来的时候,他会如此震动。
    理解“战友”这个词语的意思,和把“战友”二字刻进本能里,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不确定战友都是这样的吗”季眠怔怔地问。
    苏星沂静静地看着他,笑了笑“战友是我们能托付后背的人,她只是做了我们每个人都会做的事。”
    “但我不会”
    “你会。”苏星沂说,“真到那一刻,你会做一样的选择。”
    那平静的语调让这句话多了几分笃定的味道,但不知为何,季眠听着更想哭了。
    “想哭就哭吧,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不会嘲笑你的。”苏星沂温和地说。
    季眠摇摇头,眼睛里含着泪花“我抑制剂用掉了我不能哭我怕我一哭就忍不住了”
    强烈的情绪像洪水,一旦开闸,飞流直下。
    但情绪剧烈波动容易影响到信息素,他并不想出什么状况,状况已经很乱了,这个时候,冷静和克制才是最需要的东西。
    只是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在季眠这里,能够在和人聊天的时候尽量不犯病,就已经是把人当成朋友的水平了。
    可是姜芷彤这样救他,他他觉得自己好卑劣。
    相比之下。
    相形见绌。
    “这里是医院,还能缺你一支抑制剂”
    “我不能用别的抑制剂我的抑制剂是凯蒂小姐特制的用别的会导致紊乱”
    但是。
    但是
    “但是我好难过啊”
    季眠的手垂在座椅上,紧紧攥成拳,低垂的脑袋下颚几乎贴到了锁骨上。
    他整个人是紧绷的,死咬着嘴里的软肉不敢哭。
    可是如果悲伤能被轻易克制,那一定是因为它还不够巨大。
    怕季眠尴尬而短暂移开了视线的苏星沂忽然闻到一股奇特的甜味,他微怔,将视线转了回来。
    第一滴眼泪的落下,就像水库打开了闸门。
    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到地上,季眠整个人前倾,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倒在地,蜷成了一颗悲伤的球。
    走廊比之前更安静了,如果不是空气中溢满了甜香的话。
    苏星沂垂眸看着他。
    以这个信息素的浓度来说再不做点什么,可能要出事。
    他四处看了看,起身到旁边装饰植株的花盆里捡了几颗碎石子,不动声色地一抛一摔
    咔
    几声轻微的玻璃碎裂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苏星沂处理完头顶的监控,走到季眠面前蹲下,拍拍他的肩膀。
    季眠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双眼通红地看着他。
    苏星沂“是不是起反应了”
    季眠吸了吸鼻子,目光闪烁着点点头“要不还是帮我找点抑制剂”
    “生理周期紊乱比结合热强,对吧”苏星沂笑了笑,“其实还有个办法。”
    季眠“嗯”
    落在肩上的手挪到了后脑勺,苏星沂按着他的头,渐渐靠近了他。
    aha的气息无声地将他包围。
    “你就当是”未竟的话音隐没在齿间,微热的唇贴了上来。
    你就当是,满足我的一点私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想到昨天那章争议挺大的,这章修修改改了14个小时,希望有解释清楚。
    如果还是不太行,就等过两年我笔力进步些再回来改。
    让大家看得不开心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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