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为了怀念老头子,穆拉拉是死活不肯认的。

    个糟老头儿,坏得很,临走时也不让师兄打电话给她报消息。

    等她打完比赛再回去时,糟老头儿遗体都化成骨灰了。

    他都这样了,她哪儿还会顾及这糟老头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话归正题,穆拉拉以前连个耳洞都不肯打,如果让她一穿越就顶着一双小脚过日子。

    那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人绝对能当场气晕过去。

    与这个比起来,遇到现在这么点麻烦事算什么

    自我安慰后心情瞬间转好的穆拉拉领着陈碧云进了门。

    她一进去,一看丈夫被捆成那个吊样,瞬间泪目了,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穆拉拉“这,这”

    那番梨花带雨的样子,要是搁哪个男的看到了,肯定要搂进怀里嘘寒问暖一番的。

    奈何穆拉拉这人铁杆直,向来只喜欢被她打得梨花带雨的小男孩儿。

    对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只会退避三舍。

    她跟没看见似的“嗯”了一声,交代道“你要是还要他活,就别帮他解绳子,你先看着他,注意别让他吐掉口里的东西咬了舌头,我出去一趟。”

    陈碧云一听这话立马不哭了,眨巴着大眼睛弱弱地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个医生,看能不能帮他把大烟给戒了。”

    说实话这要是搁现代的那种高浓度神经性毒品,只要身边有人染上瘾了,穆拉拉最多也就送人去戒毒所。

    但肯定不会寄任何他她会戒掉的希望。

    倒不是现代人的自制性不如民国时期了。

    只是这时候因为技术的原因,大多数制成贩卖的鸦片,都是毒品精加工的初级原料,杂质极多。

    而能用得起深加工高浓度毒品的人,都是国内的军阀富商们。

    又因为这时候的中国,全国吸毒人口达到8000万人以上,几乎占了全国总人口的168。1

    因此那种成色的鸦片,基本都是上层内部消化了,根本就流落不到民间去。

    而以海洛因为主料的红丸,又掌握在公共租界跟帮派分子的手里,还没有来得及普及出去。

    所以很多大烟馆子给底层人吸的,都是这种掺了大量杂质的鸦片“糖糕”。

    穆拉拉虽然不知道当初穆鸿仁是怎么中了招的。

    但只要不是用了红丸或者高纯度的鸦片膏,戒断起来应该还是相对容易的。

    毕竟穆鸿仁是个真穷逼,让他每次都抽上等烟,那他肯定是抽不起的。

    最多就吸点杂质齁多的下等烟。

    身上真的没钱时,甚至只能收集用来包烟泡的纱布冲水喝,聊以过瘾。

    再加上穆鸿仁上瘾的时间又不长,狠狠心总能戒掉的。

    如果那些人真的这么舍得本钱,每次都给穆鸿仁用了“好料”。

    那就没办法了,大不了这人一犯大烟瘾,自己就全程绑着他。

    穆拉拉还就不信了,有她亲自看着,这人还敢屁颠屁颠地往大烟馆里跑。

    可小心自己打断他的腿反正瘸子也比瘾君子来得好。至少不会整天琢磨着怎么卖媳妇抽大烟。

    陈碧云一听这话一愣,随即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啊看大夫我我没钱的。”

    穆拉拉听了这话,往门外走的脚步一停“既然离不了婚,那就想办法治住他,不管是治好了,还是让他一辈子都瘫痪在床上,也比一辈子就靠着你洗衣服供他抽大烟强吧”

    这万一以后再有了孩子呢

    难道眼看着他真的成瘾深了,从一发瘾就闹着卖老婆卖妹子,变成真的生孩子卖孩子过活吗

    陈碧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明明丈夫都成了这种狗屎样子,可她娘家人不但不替她出头,还着急忙慌地划清界限,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穆拉拉记得因为穆鸿仁抽大烟的事,两人还闹没了一个孩子。

    为了这事这两口子是闹过离婚的。

    但陈家一听见这消息,就放出话来,绝不允许陈碧云离婚,不然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陈碧云本身就不是个多有主见的人,见娘家人这副样子,又听了几句邻居阿婆们的风言风语,就再也不敢提离婚这事了。只辛辛苦苦地替人洗衣裳,供着丈夫抽大烟。

    自个儿这大冷的天,也只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式棉袄袍。

    穆拉拉这人天生情感淡漠,不大爱管外头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但她家老头子是个面臭心好的婆婆嘴。

    开武馆时忙还不明显,但后来武馆关张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常年奔走在居委会大妈的路上。

    催婚、劝架、调解、八卦那真是无所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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