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吴老师,您说。”刘小麦认命了。
    “你不要认为拔草是一件小事,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就别提其他的事情了。你要给报社投稿,这件事我就不赞同,因为你才三年级,你的知识水平和思想深度都没达到那个程度。你投稿过去,给人家报社的工作人员也添了麻烦”
    小吴老师吧啦吧啦,劈头盖脸对刘小麦好一顿批评。
    刘小麦不吭声,刘小勇欲言又止,又不敢打断小吴老师。
    直到小吴老师嘴巴说干了,勉强收声,问刘小麦“你之前想说什么”
    “哦,是这样的。”刘小麦说,“吴老师,你指的那块不干净的菜地,和那堆不整齐的杂草,都是你们班上一年级的学生刘小勇拔的。”
    “至于我的”
    刘小麦指了坑坑洼洼菜地的旁边那块,又侧了侧身,露出后面摆放成两排的杂草。
    “这些才是。”
    场面顿时跟坟地一样寂静。
    刘小勇不想抬头,他感觉特别特别的烦。
    “刘小勇你跟我过来”小吴老师的语气跟冬天的西北风一样。
    “以及你们两个,高志飞,还有吴花”
    小吴老师的眼中只有刘小麦,以至于她现在才发现自家大侄女也在这。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小吴老师整个人都不好了。
    吴花抬头,跟小猫一样叫了一声“大姑好。”她顶着压力说,“我早就在这里了。”
    小吴老师“你跟我过来”
    吴花暗地里做了个鬼脸,不情不愿跟着她大姑走了。
    刘小勇逃过一劫,“姐,吴老师走了,是不是就不要我跟过去了”
    高志飞接过话“肯定不要了,我也不用过去。”
    他又看着刘小麦“刘小麦同学,我们课堂上见”
    “好哦。”刘小麦百无聊赖地应。
    不错,她也是有竞争对手的人了,一次还来了两个,这不算她欺负小孩吧
    夕阳快沉下去了。
    何在洲看了一眼天色,回头跟安文玉说“妈妈,我去二柱叔家给你拿澡盆。”
    二柱叔
    坐着梳头的安文玉抬起脸,看了看他。
    “怎么了妈”何在洲抬了下眉。
    “没事。”安文玉今天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笑着摇了摇头,“你快去吧。你该早一点就去的,现在天都要晚了。”
    “好。”何在洲深吸了一口气,“妈,对不起”
    “别说了,小洲,你去吧。”安文玉收回了目光,继续梳头。
    斜阳冉冉,树冠和草尖染金。
    乡间的小路蔓草葳蕤。
    “何在洲”是刘小麦的声音。
    何在洲抬起眼睑,看到刘小麦从路的另一头跑过来,两条绑了红布条的羊角小辫在脸旁一动一动的,有时候扫到她脸颊,何在洲有点想帮她控制住不听话的小辫子。
    “你是要到我家里拿大澡盆吗”刘小麦到他跟前问。
    何在洲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以为你下午就要去拿呢。”刘小麦说,“我爸今天早上就等着给你啦,他做得特别好,要是你妈妈满意会更好。”
    “会满意的。”何在洲说。
    “那就太好啦,大家都高兴。”
    两个人并肩走在乡间的路上,影子在身后拉得悠悠长长。
    “刘小麦”
    身后传来一声咆哮,是悲愤异常的刘小勇。
    “你又不等我”
    刘小麦不用回头都知道刘小勇的情绪了。
    有求于她时喊“姐”,要发脾气时喊“刘小麦”。
    “我怎么等你哦,你放学的时候还在教室后面罚站呢,吴老师就看着你。我总不能陪你罚站吧。”
    可怜的刘小勇,终究没有逃过一劫。
    刘小勇气喘吁吁跑上来,刚准备发火,一看愣住了。
    “何在洲”
    他觉得很奇怪,“何在洲,你怎么在这里”
    何在洲和刘小麦走在一起,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何在洲的眼睛乌沉沉的,刘小勇被他盯得有点不舒服。
    他立刻转头质问刘小麦“姐,你怎么跟他走在一起何在洲是坏分子。”
    刘小麦觉得刘小勇特别的搞笑“坏分子你说的是你被坝子大队孩子堵在树上时,主动帮你引走那些孩子的坏分子吗”
    刘小勇“”
    刘小麦又揭他伤疤
    何在洲的唇角微微地凹了一下,立刻又成了一脸的冷峭。
    “刘小麦,我们快走吧。”他看也不看刘小勇一眼道。
    “可以的可以的。”刘小麦也发现天色不早了。
    刘小勇“”
    啊啊啊啊他不要跟刘小麦好了
    刘小麦也不是很想跟他好。
    刘小麦比较好奇的是何在洲,原锦鲤文里并没有他这号人物,这样说按理会让刘小麦感觉放心,可刘小麦的直觉总告诉她真相不止如此。
    他们来到小刘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刘二柱了,刘二柱把大澡盆就放在门口,自己在旁边守着,顺带看孩子。
    刘小豆和刘小虎在踢鸡毛毽子。
    之前在老刘家捡的鸡毛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大姐”
    看到刘小麦回家,两个小的都是眼睛一亮。
    这一下子就走神了,毽子没踢好,高高地飞到刘小麦这边来。
    刘小麦上前两步,一脚踢了回去。
    “大姐真棒”
    刘小豆和刘小虎嗷嗷嗷起来。大姐什么都会啊。
    刘小麦笑了“小意思。”
    那边,刘二柱已经跟何在洲展示了一遍大澡盆。
    “你看我这打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毛糙。别说用年,我看你以后结婚了都能照样用。”
    刘二柱自卖自夸呢,何在洲耳根一下子红了。
    “啊,我讲过了,你还小着呢。”刘二柱半天才反应过来,亡羊补牢,“何在洲,你多大了”
    “十二。”何在洲说。
    “十二,才十二。”刘二柱叹气,“比我家小麦也才大两岁。她看着就是个孩子,你看起来都像个小大人了,不容易啊。”
    说到这里,刘二柱就动了恻隐之心。
    “这盆这么大,沉的很,你肯定搬不动,我找个车子来跟你送回去。”
    刘小麦“”
    不得了啊,刘二柱同志是有点人脉在身上的,车也能说弄就弄到
    “可以这样吗谢谢二柱叔。”何在洲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刘二柱立刻窜到了老刘家。
    刘小麦努力回想着,老刘家有车吗她怎么不知道
    只听见老刘家爆发出一阵高亢的骂声,刘二柱已经拖着一架木板车出来了。
    刘小麦“”
    行吧,木板车也是车。
    木板车车如其名,车身只有一块结束的大木板,底下两只木轮子,木板两侧有一截向上的围栏,木板边缘向前方伸出两条长长的把手,人可以拖着板车跑。
    “这个结实着呢。”刘二柱把大澡盆抬上去,固定好,又拍了拍前面的空位置,“这里还能坐个人。”
    何在洲一抬头,看向了刘小麦。
    刘二柱也看过去“麦啊,爸带你去兜风。”
    只能坐一个人,那只能刘小麦上了。不然两个小的为了抢这个位置又要闹一场,让他们大姐坐就没事了。
    刘小麦的心情有一点奇特的雀跃,她也没犹豫,过来轻轻坐在车前的木板上。
    “坐好了”
    刘二柱冷不丁又亢奋了,拖着两个把手,带着板车就狂奔。
    刘小麦头一回坐这个,上下都滑,她一声惊呼整个人往后倒。
    何在洲扶住了她的脊背。
    刘小麦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他。
    “刘小麦,我就在你后面,你肯定不会摔倒。”因为刚刚在跑,何在洲的呼吸有一点急促。
    “那,谢谢你啊。”刘小麦说。
    她觉得何在洲也没那么讨厌了,可能是因为没看到他的后脑勺,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把歧视贫农子女放脸上了。
    风擦过脸颊,特别舒服。
    这是刘小麦这辈子第一次坐车兜风,在一九七四年暮春。
    安文玉不出门,何在洲每次不在家,门都是锁着的。
    刘二柱把大澡盆卸下来,搁在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把它搬到你家里。”
    “好,谢谢二柱叔。”何在洲有礼貌道。
    刘二柱摆了摆手。
    “小麦,发什么呆,我们回去啦。”
    刘小麦没动。
    她上次来找何在洲,是夜晚,很多东西没看到。
    今天天色还亮,有些东西就无处遁形了。
    在这两间土胚屋的屋顶上,四周深深扎着被削得尖锐的竹片,间或插着碎镜片。
    联想到色欲熏心的何春富,她大概知道何在洲想干什么了。
    刘二柱喊她走,看她不走,也过来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
    也只消一眼。
    刘二柱眼睛珠子要瞪出来了。
    “唉,这是这是”他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其实一看这个就清楚了,无非是防人。
    老何家早就没钱了,防的自然不是贼人。然而老何家没有钱屋里却还有个遭人觊觎的大美人。
    刘二柱也是知道,他不愿意惹那些是非,才不帮何在洲搬澡盆进屋的。
    刘小麦拉着她爸走到何在洲面前“我大概猜到你的计划,我也有一个想法,你愿意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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