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可众人瞧见阮令月时,忍不住皆愣了愣,随后便开始窃窃私语。
    阮令月见怪不怪,随便寻了个圈椅坐下了。
    便听着于管事道“今日各位无需露面,只需在屏风后头演奏。且门外头都有我们楼里的小厮,若有异,我们的人必会以列位的完全为要,还请放心。”
    于管事的话还未说完,周围便起了一阵低声嘟囔,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若有客人需演奏,便会有小厮此处传话,带各位去。若是无需,屏风后头有一大间,里头茶点一应俱全,各位可在此间内自便。”于管事说完,便朝屋内众人躬了躬身,出了清月间。
    于管事一走,便有一手抱琵琶的姑娘阴阳怪气道“啧,设个什么屏风,我便是想凭着今日的机会,进大户人家呢。”
    旁边一姑娘跪坐在箜篌边上,噗嗤笑了一声,揶揄道“亏得姐姐今日妆容画了两个时辰,还专门穿了薄一些的衣裳,却不想竟叫个屏风掣了肘,当真令人扼腕叹息呢。”
    “你这浪蹄子,还不是悄悄熏了香,姐姐不与你计较。”抱琵琶的姑娘五指在琵琶上一波,反她一句。
    却是也有些清高的,听了这话,觉得不堪入耳,忿起,绕过屏风往内间去了。
    阮令月倒是不觉这话有什么,只是此处实在吵闹,便也搬了琴,往内间去。
    却是一个身穿水红衣裳的小姑娘,左右瞧了瞧,拿着笛子,紧跟着阮令月也往内间去了。
    内间正中有一长桌,其上摆着各种瓜果茶点,两侧齐整的摆着圈椅。
    阮令月寻了个靠里的位置,将琴置在桌上,斟了杯茶水,慢慢饮着。
    “姐姐。”小姑娘握着笛子,往阮令月身边一坐,小声试探道“姐姐可知道今日来得都是什么人”
    阮令月侧首,姑娘是个极其乖巧干净的长相,眼睛圆圆的,眼尾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面上留下些阴影,殷红的小嘴紧张的轻咬。
    是阮令月喜欢的长相,且一眼便能知道那小姑娘的意图。
    “你我乐器不同,换不得。”阮令月低声道。
    小姑娘却忽然笑开了,“姐姐若是没旁的原因,那便无需担忧,我虽是带了笛子,可七弦琴也会些的,不信我来弹”说着便把手置在她琴上。
    阮令月眉头微微一抬,道“可我不会吹笛子。”
    小姑娘忽然哭丧了脸,微微撅了嘴,瞧着手上的竹笛,喃喃道“我为何带了笛子”
    “你可是有想见之人”阮令月侧首瞧她,低声问道。
    小姑娘原本苦兮兮的脸,忽然带了些神采,朝阮令月凑近了些,低声问道“姐姐可知张硕张公子”
    阮令月摇头,“不知。”
    小姑娘忽然垂了头,放心了些,面上微红着道“我曾在街上瞧见那张家公子一眼,很是心悦。后来着丫鬟查了查,哪知他父亲竟是是朝中正五品的给事中。我却不过是一介草民,想过张府为奴,可我父亲母亲皆不允。”
    她越说眉头蹙得越发紧。
    阮令月蹙眉,心道你们家养得起丫鬟,又自称草民,自是有钱,既如此,你父母又如何会允许你去给人为奴为仆
    瞧着她的侧脸,阮令月忍不住低声问“你父母是何人”
    小姑娘却忽然睁圆了眼,紧张极了,凑得离阮令月更近了些,小声道“我今日是偷穿了丫鬟的衣裳,跑出来的,若稍后有人问起,姐姐可切莫跟人提起我”
    阮令月忍着笑意,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小姑娘满意地笑了笑,忽道“对了,姐姐,我叫宁水儿,不知姐姐该如何称呼”
    “令月。”阮令月朝她道,伸手给她斟了杯茶。
    宁水儿忽然捂了嘴,“姐姐这名字竟是比我的还吉祥当初我母亲寻了算命的替我算过,那人说我命里缺水,便干脆取了名儿叫水儿。”
    阮令月忍不住抿嘴笑笑。
    宁家她知道的,京城里出了名的富商。
    “对了姐姐可听说了今日说不准皇家会有人来此处。”宁水儿瞧着阮令月,眸子放光。
    阮令月一愣,“你莫不是还瞧上了皇家什么人”
    宁水儿噗嗤一声,“姐姐莫要玩笑,我不过是没见过宫里的人,有些好奇罢了。他们可断断不能与张家公子比的。”
    阮令月瞧着她稚嫩的脸,“那便祝你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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