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都和他有些相像。

    城门官检查了她和白明简的过路引信,好奇地瞧着他们看。“你们不是兄弟怎么一个姓王,一个姓林。”她赶紧低头,白明简则是为难地扯了一通母亲改嫁的戏文故事。

    他们获得通行的时候,白明简的脸色不好看,阿措知趣地不说话了。

    获鹿城的城墙高逾十丈,高耸入云,他俩只见过柔玄镇低矮的土城墙,走过去都在心中不由感叹大城气象。

    白明简突然脸色一变,城墙上贴着张盖有官府印信的缉拿文书,上面画影图形的人脸,竟是他认识的。

    “赵庆在逃。”

    他们早早离开柔玄镇,并不清楚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明简瞄过去一眼,已经记下。

    “兹有匪盗赵庆,率领柔玄镇流民聚众谋反,屡捕不获,雍州等地相应发生民变骚乱柔玄沦为死城,生灵涂炭,重罪可诛布告天下,悬赏花红,各宜凛遵毋违,特示。”

    他与阿措说时,两人均是骇然。柔玄镇上少说也有上万镇民,真的是一夜之间沦为死城

    阿措忐忑起来,当时出城之时,自己只是预感,不好与程家兄弟明说,她那几句话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在意。

    一入城门,人声就喧闹了起来。程二郎在和他们闲聊中也说起过这座城市,它是帝国北路的必经关隘,由此从云阳走句容,可抵京都龙潭镇,直上白玉京,由此走采石、江宁镇而抵新河,可至洛阳。

    人来人去,熙熙攘攘,店铺林立,两人抬头果然见到一座壮丽的钟鼓楼立在城中央,程二郎说这里要比雍州还繁华。雍州按四个方向依次设街,而获鹿城还有前、后、中街的划分。

    城中街道宽阔,可容十人并马而行。在马队中间,两人哒哒地骑着小毛驴,比官道上不知宽松多少。

    阿措的背囊里有一只冰白玉鼎,她的两眼在街道中搜寻着当铺的店面。他们来获鹿城不过是取道,他们将去往潭州,岳麓书院位处潭州。也就是说他们需要银子做“引路钱”,到官府换取新的过路引信。

    阿措的期望不止于此,最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最好他们能在此处找到一张恩赦令。

    他们路过一家茶馆,听得有人吐沫横飞说着一桩奇事。“前几日,钦天监的官爷来了获鹿城,他们从雍州来,往京城而去。咱也不是没见过大官儿,可奇的是官爷手上提的东西。”

    茶馆的闲人懒汉听得入神,连忙问那是什么。

    “那东西住的是金丝笼,喝的是琼浆液,吃的是长寿果,熏的是龙眼香,凡人被瞧上一眼,精神百倍,生龙活虎,福寿绵长。”这人故弄玄虚,把这些听客说的纷纷都入了迷。

    阿措听到此处,嘁的一声,那小东西被染色的时候,瞪了他们无数眼,看来他们个个都能命长。

    她和白明简的心宽了不少,花面狸都能被顺利送出,程家兄弟大概是没事的她又想到程杰江,他大概出事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世上果然还是恶人讨的便宜更多。

    这茶馆旁边是个挂着个酒幌的酒肆。这时二楼的门窗突然被推开,里边传来了丝竹之声。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白明简抬头看去,有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倚在窗边,正在朝下看。

    身边阿措惊叫了一声,他急忙回头。

    一个半大的孩子从他们身边窜过,她在驴子上一把抓住那孩子的胳膊,狠狠往上提。“你怎么偷我的东西”那孩子手上拿着的正是她框里的灰条菜。

    茶馆里的人瞧见,发出哄堂大笑。

    她瞪了一眼,瞧不起灰条菜怎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孩子使劲挣脱,却被她用巧劲拿得死死的。

    那楼上的公子哥儿瞧见了这一幕,浑身激动。“拿住,拿住,这娃子偷了本少爷的荷包。”

    他飞奔下了楼,却见阿措突然放开了那孩子。

    那孩子机灵的窜身一溜,眨眼间逃得无影无踪。

    “哎呀,你怎么松手了”他指着阿措的鼻子,狠狠地跺了脚。

    “我家阿弟不小心手滑了。”白明简遮住了阿措的半个身子。她低下了头,避开那公子哥儿怒气冲冲的对视。

    要说白家主仆在获鹿城认识谁,那真是一个都没有。可是寻一个人的话,居然一进城就碰见了。

    老羊倌儿夫妇寻的独子,左眼睛处有一块青红色的胎记。老羊倌儿说的明白,二位小爷去获鹿城只要见着那胎记,就能认得人了。

    老羊倌儿说的很是骄傲,他儿子因那胎记取了个名叫青蛋,这名字极有典故,龙生下的蛋就是青色的。

    他说他家孩子生的和常人不一样,将来必有大出息。

    青蛋是个贼啊,阿措松开手的时候,看了白明简一眼,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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