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如豆,秀红推门进来,只见白明简一人在炕上坐着,膝上摊开一张白纸。

    他起身起来,连忙让座,秀红笑了笑。“秀才公用功呢,怎么不见写字上去”白明简此去离开家乡,在获鹿城水土不服,呕吐眩晕的症状都有,和阿措一般。但他掩饰得极好,吃的东西顺不顺口他是不肯说的。

    他接连几天下来,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被阿措发现不对了,遏令他不准出门,只让他在屋里待着,做做学问。

    秀红从清晨到日暮就没见他出过屋子。

    “就是打稿而已,写在上面可惜了。”他的默记本事很好,阿措却在这方面极是大方的,买了一沓上好的白宣纸回来,教他不必珍惜纸张,随意画画写写就当练字了。

    他膝上的白纸还是没有落下一字。

    秀红许久没有说话,使得白明简很不自在。自那日他们和杨琳、元贞贞告别后,又回到了曲中坊附近的矮屋里。阿措又拐又骗了许多钱,有了底气,找来匠人,将屋子的天棚修好了,窗户也糊了一层新的窗纸,屋子里烧着上好的炭。

    自然,阿措也跟秀红讨价还价,说是一晚上二十个铜钱算贵了,让她再降。她嘴皮子的功夫着实厉害,秀红最终让步了。

    男女共处一室,白明简是不自在的。

    “我弟出门去了,还没回来。”他一直在听门外的动静,阿措已经出去了一整天了。

    秀红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房间里暖烘烘的,虽然炕上铺的是草席,房屋四壁又脏又黑,但坐在炕桌旁的这个少年已经焕然一新,阿措去裁缝铺给他做了一身新棉袍。他沐浴洗身,指甲头发都是一尘无染。

    秀红阅人无数,看得出“似珠玉在碎瓦中”的意思来。白家主仆和他们这些泥腿子讨生活的绝非一类人。

    在这房子里,秀红一直不说离开,又不开口说要做什么。白明简整理了下袖子,低头接着去盯白纸。“天晚了,秀红姑娘回屋吧。”

    阿措和青蛋嘻嘻哈哈地从门里挤进来,却发现里边情况不对。

    秀红对着灯,低头垂泪,而白明简则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

    “我勒了去”阿措一刹那身体先反应过来,捂着青蛋的眼睛,拖他出了门口。“青蛋,跟我先喂驴去”

    “你进门前才在坊前喂过豆渣子”青蛋生的矮小瘦弱,但阿措也不是个有力气的,可不知怎么每次都被她拿着寸劲,动弹不得,这回又拖出去一丈远。他方才眼花,也没瞧清楚里边究竟怎么了。

    阿措龌龊地想着,男大不中留啊。

    “秀姐姐,你怎么在他屋里出来了”青蛋终于挣开了阿措的手,气的哇哇叫。

    却没想,秀红叉着腰先骂起青蛋来“从早上就不见你人影,我还不能问问你去哪了”她瞄了一眼阿措。“也不知这个小兄弟给你使了什么法子,这些天巴巴地跟着他,倒不肯跟我说个实话”

    青蛋不安地看着阿措,阿措不作理会,他显然也畏惧阿措,连连摇头道。“秀姐姐,并没做什么呀他不识路,我就领他四处转转”

    秀红哼了一声,拿指头狠戳了下青蛋的额头,牵着他的手,撞开阿措,回屋去了。

    阿措不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她的胸还真是大,这是瞧不起未成年怎的。

    一回头,白明简就站在身后,她正经道。“少爷,抓不着青蛋干活,你给我搭把手。”

    她指了指驴子上的口袋。

    在屋子里,她先是在炉子上加了新炭,又将口袋拖进门里,倒出来几个滚圆的红薯,从外边的院子里挖出土,用水和泥,将红薯裹了一层,用火筷子在炉子里烤起来。

    “这东西居然有少爷,可好吃的呢。”她在市集发现有人卖红薯,心情激动,卖的人管它叫“番薯”。她隐约记得这东西在前世引入到中国的时间很晚,好像是在明朝万历朝左右。

    在异世看到它,她犹如见到老乡一般,亲切得很。

    “阿措,你今天又去了哪里”白明简看着她忙活,先把最要紧的东西问了。

    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还不是那个样子,带着青蛋到大门大户那儿去卖干野菜,顺便去寻那位小姐,把玉佩还给她”她这话很不老实,她早就把那枚羊脂玉菩萨像放到当铺去了。

    故事是这般发生的。话说元缮元大人气的满城找人,要将白家主仆暴打一顿,青蛋自然是消息灵通,他跑过来威胁,要把这事儿捅出去。当时阿措向白明简显摆那枚羊脂玉,被白明简逼着还回去。她已经答应了,但听青蛋说那个未曾谋面的元大人,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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