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沁琴等人的结果,边感叹道“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今天的这几个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萧樱草听着新宁略微有些夸张的语气,大致也能猜出当时的情景,她轻轻一笑“言过了。不过这样,倒是让我不知道如何去感谢太子殿下了。”
    这时,新宁想起了萧樱草落了水,原先的衣服应当是穿不了了,她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要人给你拿一件我没穿过的新衣过来。”
    随后她低头看去,发现萧樱草早就换上了一件与来时不同的衣裙,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
    萧樱草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衣裙,衣料的材质极好,光滑如水的缎面闪着流光。
    新宁打量了她几眼,说道“你的这身衣裙,看起来似乎是用今年御贡的流云缎缝制的,莫非,是太后新赏赐给你的”
    萧樱草摇了摇头“不是,这是太子方才给我的。”
    “太子”新宁立刻用见鬼了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太子怎么会带着女子的衣裙”
    然后她细细看几下萧樱草的全身,发现这件衣裙无论是哪里,都极贴合她的身材,尤其是腰围那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而且这身裙子,简直就像是量身为你订做的一般。”新宁说。
    萧樱草低头看看,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犹豫地说道“万一是巧合呢”
    然后两人一起沉默了,尤其是新宁,想起了上次太子送她步摇的事,上次还可以勉强用赔罪的理由解释过去,这次怕是不好找到理由了吧。
    最后还是萧樱草先出口了“太子这个人,心思一向难以捉摸,有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也能理解。”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如冰玉一般的男声“两位郡主在说什么不妨也说与本宫听听,一起得个乐子。”
    萧樱草和新宁的脸色均是一僵,随后露出了一种难言的尴尬。
    太子走了进来,窗外的光打在他的半边侧脸上,使他的脸上呈现了一明一暗的光影效果,表情有一半被隐藏在阴影中,这样的他,更显莫测,更显俊美。
    新宁连忙站了起来,匆匆告别后,就无情地抛下萧樱草走了。
    澄碧见此,也放下了手中在萧樱草头发上的活,告退后离开了房间。
    一霎那后,整个空间就只有萧樱草和太子两个人。
    不知是不是太子身上冷冽的气息太重,萧樱草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太子察觉到她的不适后,收敛了下自己肆无忌惮释放出来的独属气息,萧樱草才感觉好了些。
    萧樱草踌躇片刻,说道“今日实在是感谢太子殿下”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太子打断“表哥。”
    萧樱草感受到他那双沉沉如渊的眸子落在了自己身上,连改口道“今日实在是感谢太子表哥。”
    “感谢您不顾自身安危,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永不敢忘。”萧樱草诚挚地说道。
    “你知道救命之恩的后一句是什么吗”太子忽然说道,“可不是你这句。”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什么”萧樱草的大脑当机了一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没什么。”太子看着她,脸上竟然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萧樱草被他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容光所慑,竟然就呆呆地坐在那里,看了他半晌。
    待她反应过来,只觉脸上微热,也不敢去看镜子,知道自己此时是何种情态。
    太子看到萧樱草已被梳好的发髻上空无一物,朴素得很,便知她的头发应该还没有料理好。
    偶然扫过她面前的梳妆台,发现上面有个东西闪着红色的光芒,在看清是什么后,他唇角的笑意不由得又深了一分。
    他将那只步摇从梳妆台上拿起来,捏在手中,摩挲着上面的宝石金丝,看着底下萧樱草的发髻,若有所思。
    下一刻,他手持着那只步摇,慢慢靠近萧樱草的头发。
    萧樱草在镜中看到他靠过来的身影,下意识地肩膀动了一下。
    “别动。”太子按住了她的肩膀。
    初夏的衣衫渐薄,萧樱草能清晰地感觉到太子手的力道,还有他手上传过来的热度。
    那热度一点点地蒸腾,传导到她身上,让她的全身都不敢动了。
    萧樱草感觉到头发上传来轻微的动静,她向面前的镜中望去,发现太子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将步摇缓缓地插入她的发髻。
    红色的宝石光泽重新闪耀在萧樱草的发髻上,两只金鸾立于她的发顶,翠羽点缀在她的发间。
    而太子正手持着步摇,眼神集中在她的发丝间,眉宇间看起来一丝不苟,十分认真。
    他的动作极为轻柔,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做完这一切后,太子收回了手,与她一起看向了镜中。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接相会,即使隔着镜子,她望着太子深邃的眼眸,都感觉自己要被吸进去一样。
    她慌乱地转过了视线,却不经意看到了自己脸颊上的轻微潮红。让她一时更加不知所措。
    “很好看。”太子在她的身后轻声道,语气连平时待人的最后一丝冷沉都散去了。
    “是的很好看。”萧樱草开口,话语却有点结巴,“谢谢您送我的步摇,十分适合我今日参加赏花宴。”
    然后她又触碰到了镜中太子的视线,发现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凝视着她的脸,而不是她头上的步摇。
    似乎太子说的好看,并不是指这只步摇。
    萧樱草赶紧打住了思绪,不敢往下继续想了。
    太子看见她这副乖觉的样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柔和了他淡漠的眉目。
    “喜欢就好,以后,我还有很多礼物送给你。”他淡声开口。
    只要你,乖乖的。
    萧樱草揣摩着他语中的意思,心想为何他那里会有女子的步摇,甚至还说以后还有其他礼物给她。
    莫非,他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礼物。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中,她就感觉到了一丝悚然,不知道太子这样做的用意。
    她的目光在镜中不经意地一扫,竟然发现,太子此时也穿着紫色的衣袍。
    怕镜中不够清晰,她微微偏头向右后方他的衣角看去,惊讶地发现,他们衣服的料子竟也是如出一辙。
    再细看,她惊觉他们衣服的款式甚至袖脚刺绣的花纹都是一模一样。
    萧樱草的头皮顿时感到一阵发麻。
    之前她什么都没有细想,就接过了太子给她的衣服,却没有思考,为何他会有女子的衣物,而且还和自己的身形如此贴切。
    后来新宁提起这件事,被她以巧合应付了过去,但现在看到自己和太子衣服上相同的花纹,她无法再找出别的借口。
    她隐隐约约感觉这其中隐藏着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眼下头脑中却是一片乱麻,思绪纷纷扰扰地涌来,根本理不清。
    她想开口问,但是又觉得有些尴尬,临到关头,望见太子在镜中凝视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紧张地收回了快出口的话。
    太子察觉到身前人的异样,他只是淡淡一笑“表妹今日受了惊,还是早点回府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萧樱草就像真受了惊一样地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乘来时的马车就好。”
    太子再次浅淡地笑了,就像屋檐上的初雪反映的月光一样,高华,皎洁,清贵。
    “表妹此时想必体乏,皇祖母嘱托在上,不亲自送你,我难以放心。”
    萧樱草被他说得脸一热,又连忙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太后的原因,自己不要想多。
    但她却又发现,太子只有对其他人才会自称“本宫”,而对她,在一句话时就是自称的“我”。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突然感觉身子一空,天旋地转,视野再度平稳之时,萧樱草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太子怀里。
    “表哥你你”萧樱草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这么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她感受到他的两只手一只放在她的背后,一只放在她的膝弯下,就这么将她打横抱着,便要往外走。
    似是在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他微低下眸来,道“我说了,表妹体乏。”
    便也不多解释一句,就这么大步走了起来。
    萧樱草在心里暗骂他霸道,强行编造出她体乏这个由头出来,但他今日到底是救了她,以致她在明面上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只能顺从地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衣襟上传来的好闻的墨兰香。
    太子的腿长,步子也迈得大,很快就走出了萧樱草所在的客院,在院子里的澄碧看到了自家郡主被太子抱着出来,顿时瞪大了眼睛,想惊呼又连忙捂住了口。
    直到太子走远了,她才敢小跑着跟过去,跟在老远的后面。
    看到太子走到了外面的路上,萧樱草下意思地紧张了起来,紧紧拽着太子的衣襟,后来干脆装死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的表面上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如果忽略掉他唇边若有若无的弧度,与平常并无两样。
    太子的手很稳,萧樱草在他的手臂上,几乎感受不到一点颠簸,只是他的胳膊,有点硬邦邦地硌得疼。
    她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却感觉自己不仅收获了太子的目光,也收获到了路人的目光,让她马上又不敢动了。
    路上的行人许多都是来参加赏花宴的贵客,他们大多都认得太子,此时见他抱着一个女子,都面露异色。
    传说中不近女色,冷淡矜贵的太子殿下怎么今日改了性儿了,顿时,许多人内心都蠢蠢欲动起来,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在旁人的视野里,孤傲卓绝,高冷淡漠的太子殿下着一身紫衣,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一个娇小的女子柔弱地依偎在他怀里,望之惹人生怜。身上同样着一身紫裙,长长的裙摆从她的小腿边垂下,与太子的衣摆融合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太子抱着的女子此时正羞怯地闭着眼,只留下睫毛轻颤。却还是可以看出其妍丽无双的美貌。
    太子抱着她走着路,却时而会低下头来,看一眼她的脸蛋,投出温柔的眼神。
    可惜萧樱草现在紧闭着双眼,并没有看到太子眼中滚动的情绪。
    不过,这一切却被路人尽收眼底。
    有心细的路人发现了他们衣服相似的款式与花纹,更是彼此对视一眼,惊诧不已。
    直到有人认出了太子怀中的女子是清河郡主,立马震惊地将这事告诉了其他人。
    顿时,众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向他们,不少女子更是艳羡地看着萧樱草。
    新宁郡主恰好没走多远,此时看到太子抱着萧樱草从自己身边经过,也是被惊得停住了脚步,呆了一瞬,望着他们慢慢走远。
    徐沁琴刚刚领完罚,背后腰间疼痛不已,撑着旁边侍女的手才能勉力站起来,结果一起来就看到太子抱着萧樱草的这一幕,差点腿一软,摔下去。
    偏偏两个人都有着绝艳的容貌,此时穿着同色的衣袍,微风拂过,衣袍裙裾一起飞扬,又缓缓地落下,归于一处。
    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让每个看到的人的心中都印着这一幕,久久忘不了。
    当然也包括徐沁琴,她闭上眼,还是会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刺眼得很,却怎么也不能将其从记忆中清除,只感觉喉头涌上一抹血腥味。
    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然后听到了身边侍女的惊呼“小姐,你嘴角怎么有血。”
    徐沁琴用手轻轻抹了一下嘴角,放在眼前一看,果然有血丝。
    她说“没事,应该是打板子的后遗症,修养几天就好了。”
    她的语气平静,却敛下眼睛,在其他人看不到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狠意。
    萧樱草看不到旁人的反应,但却还是感觉很多人的视线从自己的脸上扫过,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来自己沐浴过后就没有上过妆,也不知素颜的样子怎么样。
    太子若是知道她在自己的臂弯上想这些内容,定要敲敲她的小脑瓜。
    幸好太子的步伐极快,秀恩爱的目的达到了,他便也不愿意让太多人看着萧樱草不放,很快就来到了信阳长公主府的门口。
    不得不说,太子身边的人都是极懂主子心思的,比如他的随侍太监赵际,见太子抱着清河郡主从屋里出来后,只是心中微微惊诧,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
    他约莫猜出了太子殿下的意图,便提前到了府门口,替殿下准备好了马车。
    太子抱着萧樱草上了他的马车,马车里面十分宽大,坐两个人都绰绰有余,甚至还可以让人躺下来。
    太子将萧樱草放在软垫上,让她躺着,打算自己在她的外面坐下来。
    萧樱草却连忙撑着身子,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方才被他抱着走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自己没病没灾的,躺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她低声对太子道“谢过太子表哥,我坐着就好。”
    太子见她坚持,也便随了她。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寂静得可怕。
    萧樱草觉得这种气氛让她更为不适应,于是小声开口道“太子表哥,今日我们出府的路上,有没有很多人看到啊。”
    她本来是想找点话说,可话一出口,便有点后悔,暗道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谈这个。
    太子神色如常地向她看过来,萧樱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应当没有很多人看见,也许他挑了一条人少的小路。
    也是,堂堂太子比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受损。
    谁知,太子语气平静地开口道“很多人。”
    见萧樱草一瞬间怔住了,他好心地补充道“基本府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而且,”太子点墨一般的黑眸看向了她,慢慢地说道“今天过后,整个京城的人也会知道。”
    萧樱草心里在那一刹那闪过了很多暴躁的想法,她看了看太子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忍了忍自己发痒的手。
    罢了罢了,他也是好心。她在心里不断地这么劝说着自己。但是连她自己都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是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声和所谓的清誉,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很想和太子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惹得麻烦上身。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悦,太子忽然沉默了下来,让萧樱草的良心有些微微的不安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听太子又说道“今天的事,表妹不用多想,权当是表兄妹之间的情谊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们讲个笑话清清白白徐沁琴
    太子今天暗戳戳地和表妹穿情侣装
    s古代唐以后的徒刑一般最多三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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