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骨笛声骤然响起, 山门外的明寄北与木阿听见后,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人紧紧皱眉,暗暗握拳,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山门。
    “嗯嘶疼”昏了许久的绿澜终于悠悠转醒,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兀自生疼的后脑勺,待看清楚眼前站了两个男子, 她不禁惊呼道,“你们是谁”
    “嘘”木阿不耐烦地转头狠狠一瞪,“闭嘴”
    “再凶她一次试试”明寄北拐了一下木阿, 转身对着绿澜歉声道, “绿澜姑娘,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北公子”绿澜看见明寄北, 声音也小了下去,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带着郡主在里面求医。”明寄北匆匆说完,眼底满是担忧, “再等片刻, 我便带你进去,我想姐姐跟郡主都需要你伺候。”
    绿澜相信明寄北的话,她乖顺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蛊医谷的蛊房之中。
    两只金色蛊虫振翅落在了楚拂的左掌掌心, 随着笛音疯狂地扇动着翅膀,发出怵人的“嗡嗡”声。
    笛音突然停下,蛊医肃声嘱咐, “这丫头要重连经络,一只嫁衣蛊是不够的,而两只嫁衣蛊救她,你所承受的痛楚可是双倍。”
    “我能忍”楚拂说着,拿了块帕子出来,单手叠好咬在口中。
    莫说是两倍,就是十倍痛楚,她也能忍。
    只要缨缨能活。
    蛊医的眼底难得的多了一丝怜悯光彩,他再提醒道“任何时候,不可松开手,再疼你也得忍着,否则功亏一篑,你们两个都要死。”
    楚拂重重点头,她坐在榻边,右手握住燕缨的左手,紧紧地牵着。
    她低头温柔地看着燕缨,心道“缨缨,你也要撑住了,我们一起把这个鬼门关闯过去。”她唇角微微一扬,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咬紧了口中的手帕。
    脑海之中,浮现起燕缨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约定,平安。”
    小狐狸曾经与她拉过勾,像现在这样,小指勾紧小指。
    说好的,谁都要守诺。
    笛音再度响起,两只嫁衣蛊骤然咬破了楚拂掌心,钻入了她的体内
    痛
    楚拂死死咬牙,还是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痛楚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疼,仿佛要将她整个身子撕成碎片,她下意识地想要捏紧什么,可一想到她握的是燕缨的手,她又怕捏痛了燕缨,亦或是捏醒了燕缨。
    蛊医悄悄地打量着楚拂坚定的神情,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见这样坚定的人了。
    他有些出神,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妻子。
    那年他还不是这蛊医谷的谷主,在山中采药时不幸撞上了黑熊。黑熊一个巴掌呼过来,他的整个胸臆几乎粉碎,妻子寻到他的时候,他已无药可医。
    妻子央求蛊医谷的师父救他,不论什么代价都愿付出。
    然后,他在弥留之际,看着妻子决然坚定地模样,看着妻子为了他的命,选择嫁衣蛊一命换一命。
    情深似海,才有这样的义无反顾。
    师父最后保了妻子一命,可妻子却再也醒不过来。
    蛊医后来发奋学医,几乎翻遍了所有蛊医典籍,除了嫁衣蛊外,没有任何法子可以让她苏醒。
    被救者是怎样的煎熬,蛊医心知肚明。
    这数年来,心如刀割。
    他若是又用嫁衣蛊救她,活着的人,才是最苦的人。
    他只能选择作罢。
    况且,妻子只是沉睡,她还活着,每日他还可以陪她讲讲话,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背她出去,把看见的风景都讲给她听。
    也许妻子能听见,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好。
    鲜血渐渐浸透了楚拂紧咬的手帕,楚拂睁开双眼,深深地望着兀自昏迷的燕缨。
    缨缨我等你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
    这些说不出口的话,一句一句地心间打转。
    痛到极致,楚拂的眼泪也涌了出来,她无力地瘫倒在了燕缨身侧。
    不能松手,不能。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就连视线也越来越暗。
    为何突然安静了
    楚拂错愕地看向一旁吹笛的蛊医,他分明还在吹着,为何她什么都听不见
    痛楚,让她忍不住想痛嘶。
    可声音似乎哽在了喉间,她竟然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很快地,楚拂意识到了什么。
    这就是她的代价么
    再也不能说话,再也听不见人声,再也视线瞬间陷入了一片模糊,她努力睁大泪眼,却再无一丝光亮入帘。
    血腥味闻不到,发咸的口中鲜血也渐渐失了味道
    五觉尽丧。
    她终于知道这个代价是什么,突然绝望地想哭。
    她成了这样一个废人,求娶缨缨,王妃如何能允
    眼泪簌簌而落,她却不知,她的代价不仅仅是五觉尽丧。
    身上的力气正一丝一丝地抽离她的身体,她不知自己是否还牵着燕缨的手,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还在哭。
    她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绝境,将一生一世困在这方寸之间。
    两只金色的蛊虫从燕缨指间钻破飞出,扇了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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