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祁陆阳去了祁元善家里。

    祁元善在帝都的住处位于西山。宅子是仿四合院的样式,依山而筑的建筑群里,游廊水系,千平花园,应有尽有。

    “大伯。”祁陆阳进屋先将外套递给帮佣,招呼打得恭敬而生疏。

    祁元善微微颔首。见时间还早,他拿了些公事问侄儿,又规劝道“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找个正经女朋友。偶尔碰到一些必要的场合,总得要有拿得出手的女伴才行。”

    “我最近带着菲菲在,很会来事儿。”

    “这种小模特小明星之类的,不行。”祁元善直接否决,“你要不嫌伯伯多事,我会帮你相看下周围好人家里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到时候你抽空都见见吧。该收心了。”

    祁陆阳不答应也不推拒,低下头玩起手机。场面冷了下来。

    好在,祁元善家里总是门庭若市,今天也有其他宾客到访。人一多,自然就解了围。一个做珠宝生意的香港人姗姗来迟,还带来了位姓沈的“大师”。

    据说,这位沈大师是个神算子,专司看相风水,近来在帝都富豪圈子里名声很大,千金难请;有个潮汕老板甚至砸钱在三环弄了层办公楼送他,名为净慈堂。

    吃饭之前,大师一时兴起给在座的几位都看了看手相。祁元善一向务实,从不信什么运势风水神佛鬼怪,只是出于社交需求才参与了下。

    沈大师一张嘴舌灿莲花,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些命中藏金、天生富贵之类的废话。直到他捏着祁元善的手,补了句“您这千好万好的,唯独小指弯曲,子女缘薄啊。”

    饭厅内一时是鸦雀无声。

    祁元善用尽办法都没能拥有一儿半女的事,是无人会去触及的禁区逆鳞。

    峰回路转间,沈大师又执起另一侧祁陆阳的手,笑说“事不求多,但求精。贵公子掌心带痣,而且这痣漆黑如墨,气象润发,是执掌官印、大富大贵的好相啊。除了金星丘与月丘同时发达,桃花过盛,没有一处不好。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不等他说完,祁陆阳先笑出声来。起先只是呵呵几声,到后面似乎是越想越觉得荒谬,变成了放声大笑,搞得一屋子人更尴尬了。

    香港商人赶紧给了一个眼色让这沈大师闭嘴。祁元善沉默片刻,状似大度地安抚道“没事。我们家的人长得都差不多,会弄错我和我侄儿的关系也正常。要是元信还在,大师肯定不会看走眼。”他也扯了下嘴角,笑意显然未达眼底。

    沈大师满脸诧异,死活不愿承认自己失误,一直喃喃着“我怎么可能看错”。香港商人倍觉丢人,只好拉着他先行告辞了。

    等将宾客和江湖骗子都打发走,见祁陆阳仍翘腿坐在原处自顾自看手心,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祁元善脸色阴沉“你倒是好福气。”

    “骗子的话您还当真了”祁陆阳玩随手拿起个打火机把玩,“小时候家附近来了个和尚化缘,也帮我看过手相。您猜,他怎么说”

    祁元善示意他说下去。

    “手心乌印,命比磐石,刑妻克子,父母缘薄天煞孤星。”

    祁陆阳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直直地看向祁元善“我回头一琢磨,老和尚说得倒真没错,我不就是个天煞孤星么”

    想起那个也许姓祁的重病孩子,以及祁陆阳的处境,祁元善打量着侄儿的神色,悠闲地点上支雪茄“都是些骗人的东西,信不得。你母亲不还在么老家的养父有空也该多去尽尽孝,不要让外人戳我们祁家的脊梁骨。”

    “或者,直接把他老人家接到这边来,住开元的医院里,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祁陆阳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顿了顿“他就是个乡下老头儿,什么都不懂,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根本过不习惯。不如留在章华自在。”

    “嗯。也有道理。”祁元善接着这个话题,一脸云淡风轻,“上个月,我又去南加州探望了一下你母亲。她状况不错,戒断反应缓解了不少,药在按时吃,人也胖了些。”

    “今年的照片和视频我让他们都发你邮箱了,看过了吧”

    “没。有机会我再亲眼去瞧瞧她。”祁陆阳情绪平平,眉眼低垂,似乎不是很放在心上,“她有您的人贴身照顾着,我很放心。”

    等祁陆阳也走了,祁元善在空旷的会客室里默默抽着烟。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句“命比磐石,天煞孤星”,呵呵一笑,男人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确实很准”。

    年关将至,除了评优考核冲绩效,以及尽可能地把病人都安排回去过年,陆晚这群小护士还被抓壮丁排练年会节目。

    大家选了个衣服最好看、动作最简单的韩国女团舞随便练着,摆摆手扭扭腰,只当交差了。

    练舞间隙,围坐着喝水的姑娘们开始叽里呱啦地讲闲话。话说到一半,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又开始互看手相。

    “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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